第六百七十七章 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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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菱听得好，问道：“为甚月初起来往商人络绎不绝？难道是什么日子不成？”</p>

按着那妇人方才说法，雍丘县并无其余物产，此时还未秋收，便是要来收粮，也不至于到得这样早。</p>

对方回道：“原也不是什么日子，只是也不晓得怎的，忽然多了许多商队，都是带着劳力的，走南边来的也有，走汴河来的也有，住店的时间也不长，却架不住人多，眼下雍丘县做买卖的日子都好过。”</p>

季清菱越听越怪，她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心琢磨了一回，复又笑问道：“这样多住客？那此时客栈里岂不是住满了？”</p>

那妇人笑道：“咱们这栈子里头倒也还好，少住那等劳苦人，多是有些身份的才好进来，是以不算拥挤，娘子若是不放心，想要亲眼得见，不妨得去小门小店里头才好寻得到——往北门一边走对了，满挤的都是卖力气的。”</p>

她见季清菱年纪轻，说话也客气，问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答起来便也没什么遮拦的。</p>

季清菱复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道了谢，将人送回去，果然遣了三两个去北门探看。</p>

到得晚间，等到顾延章回来，少不得先同她说了一回白日间见闻，言语间对陈笃才颇多赞誉，道：“翻看从前案子，县极少有判错的，几个复杂的案子也判得巧妙，看他农桑、户口、赋税也都做得好，是个有才干的，如果府库、常平仓里头不出什么毛病，大考评个并不难，若是有什么优才之处，得个等，也未必不行。”</p>

季清菱便问道：“今日不曾查得府库吗？”</p>

顾延章把原因说了，又道：“倒是说得通，也是正理。”</p>

季清菱却是抿了抿嘴，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因来时说起这一处常平仓最要紧，我想着五哥今日去县衙，当是没有空闲管旁的，便让人出去问了一回，旁的没有探听到，只有几个怪之处……”</p>

原来晚间季清菱安排出去探问的几个小厮都回得来，自把打听到的东西回来说了。</p>

与其余地方不同，雍丘县虽然是京畿所辖，可在铜钱价格贵贱，却与周围县镇并不相同，不但如此，即便是与京城相起来，那铜钱还是要贵几分。</p>

此时官定一贯钱兑换一两银子，不过官是官，私是私，民间一两银子能兑换到八百五六十，已经算是不错了，京畿多用京铸钱，本来已经价格很高，一两银子几乎仅能兑换到八百三四十百，然则在这雍丘县，不知为何，民间的铜钱竟是在京城里头还要贵。</p>

莫要看这的差价小，可若是把总数放大，便是一个极可怕的差额。</p>

这道理其实是说不过去的。</p>

京城铜钱价格贵，是因为来往商人多，许多时候，做小笔买卖时银子并不流通，需要用铜钱来交易，是以铜钱的需求量极大。</p>

从来供不应求，价格便要涨，当地铜钱不够，自然价格高，一两银子能兑换的铜钱少。</p>

然则雍丘县却并不是一个商贸繁茂的大县，近十年来，商贾来往最频繁的时候便是秋日里头来收粮。</p>

季清菱让人去问得明了这几年铜钱的价格，从前皆与京城相差并不多，然则到得今年，却是十分怪，先是才过了元节没多久，县的铜钱价格便跌了，当时京城一两银子能换八百四十二，在这雍丘县，足能换得八百五十。</p>

这个价格足足维持了大半个月，才渐渐又涨得回去，重新与京城价格相差仿佛，只是未曾过得多久，到了这个月初，雍丘县的铜钱价格竟是莫名其妙地大涨，京城还是一两银子能换八百四十钱，可这而一处，早已变成一两银子才能换得八百二十。</p>

这只说明，自月初开始，有人在极短的时间大量收拢市面的铜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