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面临的选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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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功此时终于懂了，暗忖：“人家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便施了一礼，“那就多谢大当家了”

等高一功一走，龙十三立即召集了会议。

“情况就是这样，大家畅所欲言”

白文选说道：“这还用说，自然是见到闯王所部攻击汾西县后立即南下攻打霍州就是”

武大定说道：“大当家，汾西县的颇希牧如今只有五六百步骑，面对闯王十四部主力的进攻，没准会弃城逃跑”

龙十三点点头，“以你来看，他们会跑到哪里？”

“自然是霍州，北面的温泉堡太过贫瘠，已经有了贺人龙一部在那里，不可能再养活得了颇希牧部”

龙十三看向李占春，“曹文诏部在上次败于我军后去了哪里？”

“直接去了北面，在不沾泥等部后面追剿，眼下由于太原府城空虚，便驻扎在那里”

龙十三说道：“好了，你等继续说”

袁宗第说道：“大当家，以在下来看，灵石县城虽然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但一旦被敌人封锁住了，也是很难突出去，何况与南北相通的地方只有一条雀鼠谷，实在太过凶险”

“而霍州不同，霍州虽然也在山中，但周围地势比灵石县平坦得多，敌人想要围死并不容易”

“为长远计，拿下霍州，若闯王也顺利拿下汾西县，那就会形成灵石县、汾西县、霍州三足鼎立之势，敌人的一切围剿就不攻自破”

龙十三眼里包含赞赏，笑道：“宗第说的不错，好，既然是这样，我军便利用闯王攻打汾西县时拿下霍州”

“不过问题来了，该如何拿下霍州，霍州是州城，何况有了颇希牧前车之鉴，人家牛成虎就算愿意出发去救援颇希牧，也会在霍州留下重兵”

“何况”，他看向李占春。

李占春点点头，“是的，还记得被我军击败的永宁州城守备周遇吉吗？在义军纷纷东去、南下后，永宁州城就无须再派驻人马驻守了，他被调拨到了新任榆林参将左光先麾下”

“左光先精通火器，是兵部派到延绥镇训练当地士卒操作火器的，眼下已经练成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纯火器部队，就在不久前就加入到张宗衡的围剿大军，还被加强到霍州，与牛成虎共同守卫霍州”

袁宗第说道：“牛成虎只是霍州守备，这么说，眼下的霍州实际上是左光先在主持大局？”

李占春说道：“应该是的，闯王的情报已经过时了，不过刚才我所说的还是有些偏颇，这左光先的麾下自然是以火铳兵、火炮兵为主，但他也是延绥镇军将世家，手下也有三百家丁，实力远在牛成虎之上”

“也就是说，一旦闯王攻击汾西县城，左光先大可派出牛成虎，自己则坐镇霍州守御”

龙小石说道：“实际上，对我军来说，让闯王拿下汾西县城有利有弊”

“有利的是，左近有了依仗，不再是孤军奋战，不利的是，闯王是与紫金梁、不沾泥齐名的大头领，他一到汾西县城，必定会将那甚虎大威、贺人龙、左良玉全部吸引过去”

“就算闯王顺利拿下此城，实际上是作茧自缚，因为此城并没有补给可得，闯王是军中宿将，岂有不知晓这一点的”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贺金龙说道：“你的意思是闯王打的主意是利用汾西县城以及我军，攻打汾西县城是假，继续向东进入霍山、绵山，然后与紫金梁等汇合才是真正的打算？”

龙小石看向龙十三，“我也只是猜测”

龙十三心里不禁一阵感叹，“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看来所言不虚，这些人除了龙小石是秀才，读过兵书，余者都是目不识丁的厮杀汉子，或许连厮杀汉子都算不上”

“不久前，白文选只是一个放羊娃，袁宗第是打铁的，只有贺金龙、武大定有过较长时间的从军经历，没想到这么一议，倒是让真相逐渐浮现出来”

“咳咳”，他轻咳一声，“黑鹞子，沁州的情形如何？”

李占春说道：“沁州北有在辽州坐镇的尤世禄，南有潞州、泽州三卫，若是想突破围剿，最理想的是从武乡县突入黎城，然后经滏口陉越过太行山进入河南的涉县”

“因为原本在辽州的闯将李占春、翻山鹞高杰、过天星张天琳三部离开辽州后已经经井陉道来到了畿南，将大名府的卢象升吸引过去了，此时正好是紫金梁等突入彰德府的最好机会”

“还有”，李占春的神色也有些黯淡，“新任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带了王承恩、杨嘉漠两部也抵达了潞州，若是紫金梁得知这个消息，更是不会向南边的潞州突破，只会向东穿越一途”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暗自惊心。

“南面已经有一个宣大总督张宗衡了，又来了一个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形势十分严峻啊”

不过在看到龙十三依旧神色如常时，他们终究还是安定下来。

“在吴城时情形比眼下还凶险万分，但大当家一人便解决了”

其实龙十三心里也在打鼓。

“大明精锐，一半汇聚在此，岂有那么简单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