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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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间紧迫,秦浩跟云烨也要分开行动,云烨去了蜀中。</p>
那里是玉山先生的老家,原本他是想要自己去的,人老了总想为家乡做些什么,但是老先生一把年纪了,蜀道之难,自古有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的说法。</p>
为了避免老先生在路途中有个意外,就只能由云烨代劳了,临行前玉山先生给云烨修书一封,有了这封信,云烨在蜀中招生也会顺遂得多。</p>
半个月后,一处村庄外,一行四人,骑着高头大马,为首之人虽风尘仆仆,略显疲态,却难掩贵气。</p>
“爵爷,前面有个庄子,名叫刘家庄,当年小人在左武卫时,在附近驻扎过,咱们已经到商州地界了。”</p>
秦浩点点头:“嗯,走去庄上看看,咱们也歇歇脚,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p>
“诺。”</p>
一行人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庄子外面,这个庄子不大,拢共也就五六十户人家,猛的见到这么一帮人,还以为是土匪来打劫的,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动。</p>
秦浩翻身下马,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运起虎豹雷音沉声喊道:“诸位乡亲莫要惊慌,额们是从关中来的,路过贵宝地稍加歇息不日便会离开。”</p>
一个老汉打量了秦浩一阵后,小心翼翼的道:“可有官府通关路引?”</p>
“大胆,一介草民竟然盘查起我家爵爷了!”一名随从喝道。</p>
老汉吓得一个激灵,两腿一软差点就要给秦浩跪下。</p>
秦浩赶紧将他扶住,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鱼符。</p>
“此物可证明我等身份。”</p>
鱼符算是唐朝发给官员的身份证明,其实本质上跟老百姓的照身差不多,只是除了基本信息之外,还记录着官职、品阶之类的,按照武德年间的规制,只有五品官员才有资格发放鱼符,五品以下的是没资格拥有的,秦浩现在是男爵,等同于五品官员,刚刚达到这个门槛。</p>
一看到秦浩的鱼符,老汉脚下更软了,作为庄子上的里长,他还真知道鱼符是什么东西,再也不敢怀疑,客客气气的将秦浩一行请到自己家里做客。</p>
“老婆子,二赖他娘,有贵客到,还不快来迎接。”老汉一进院子就扯着嗓子高喊。</p>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出来两个妇女,一个年老些,一个年轻的身边还跟着个小男孩。</p>
“还愣着作甚,快去烧水做饭啊。”</p>
两个妇女立即去了厨房,秦浩一行被老汉迎进屋内,几匹马就被拴在了马厩里,只有赤月不愿意进去,随从们也知道秦浩的马性子烈,也不会乱跑,就任由它自顾自在院子里散步。</p>
老汉虽说是里长,可家里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说句家徒四壁也不为过,屋子里也没什么家具,屋顶还是盖的茅草,里长家里都这样,其余庄户就可想而知了。</p>
不过也难怪,去年关中蝗灾,整整22个州府都遭了难,这庄子能有这么多人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p>
秦浩跟刘老汉闲聊了一阵子,也大概了解了庄上的情况,总体上来说,只要不闹什么天灾,刘家庄的日子还过得下去,不过古代平民阶层也就只能是勉强活着罢了,一年下来也存不下多少粮食,就更别提钱了。</p>
没多久,刘老汉的妻子跟儿媳妇端上了几碗面。</p>
“爵爷,家里也没啥好东西了,下了点面,凑合着吃。”</p>
秦浩也没客气,一路上风餐露宿,也的确是饿了,端起碗大口吃着面,虽然味道很一般,但很快就吃了个底掉。</p>
刚放下碗,秦浩就见躲在刘老汉儿媳妇身边的小孩,正眼巴巴的看着他。</p>
“这是您孙子?”</p>
刘老汉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回爵爷的话,是我小儿子的种。”</p>
“小子今天算你运到好,遇到了贵人,还不快给爵爷磕头。”</p>
小孩倒是很听话,往地上一趴就要给秦浩磕头。</p>
秦浩笑着将他拉了起来:“几岁了?叫什么名字?”</p>
“叫个二赖,六岁嘞。”小孩眨着眼看着秦浩。</p>
秦浩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倒出一颗金豆子塞进小孩手里,要说起来,这个小荷包还是临行前长乐公主派人送来的,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孩子心理年龄的确是成熟的早啊。</p>
刘老汉的老婆跟儿媳妇都看呆了,心想这位爵爷可真阔绰,一出手就是金豆子。</p>
“使不得,使不得啊,爵爷........”</p>
还没等刘老汉把话说完,秦浩就不耐烦的打断:“这孩子我看着欢喜,给他个小玩意,又不是给你的,这事你可做不得主。”</p>
说完,秦浩又问道:“六岁?可是到了进学的年纪,为何没取个学名?”</p>
刘老汉闻言苦笑:“去岁蝗灾,不少人家都去了别处逃荒,学堂自然也就荒废了,老汉去县里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合适的先生,就只能先等等了。”</p>
“先生还是要尽快找,如今长安城出了个玉山书院,乃是皇家出资建造,过几年只要是大唐人士适龄孩子都能参加考试,一旦入了玉山书院,毕业之后,不说高官厚禄,寻个体面的活计还是不成问题的。”</p>
既然是出来寻访学子的,秦浩也趁机打一波广告,不过这个广告他打得心安理得,他有信心不出三年,玉山书院就会超越国子监,成为大唐最高学府。</p>
刘老汉对秦浩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以对方的身份,又何必骗他一个升斗小民呢?</p>
“爵爷说得是,回头老汉便去县里寻先生。”</p>
秦浩笑着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若是老丈不嫌弃,便由我来给你这小孙子取个学名吧。”</p>
老汉一听激动坏了,拉着小孙子就给秦浩跪了下来:“傻小子,这可是天大的福分,还不快谢过爵爷。”</p>
“谢爵爷赐名。”小孩倒也实在,砰砰给秦浩磕了三个响头。</p>
“学名便叫做刘鸿,字青云吧。”</p>
“刘鸿,刘青云,好名字,多谢爵爷赐名。”刘老汉又按着小孙子给秦浩磕了三个响头,看起来比拿到金豆子还要高兴。</p>
傍晚,刘老汉的儿子回来了,得知秦浩给他儿子赐名后,差点又要给秦浩磕头,好说歹说算是拦住了。</p>
秦浩一行在刘老汉家里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骑着马离开,临走前秦浩还在枕头下面放了三颗金豆子。</p>
等到刘老汉儿媳妇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追出庄时,哪里还有秦浩一行的身影。</p>
“好人呐。”刘老汉手里捧着金豆子感动得热泪盈眶。</p>
秦浩并不知道,自己在大唐再度收获了一张好人卡,一路来到商州县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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