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话、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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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带着明显的恶意，缓缓在我的身上流逝

--新海诚《秒速五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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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猪是一种看起来非常凶悍，实际上却很温顺的哺乳类动物，但在危险面前其强悍的一面将展露无遗，特别是那300多公斤的体重快速移动起来，无疑对谁都是种威慑；

就在这鸟语花香的森林之中，在灌木丛中，格雷已经埋伏很久了，旁边巨大的杉树直立挺拔，等待着獠猪的光临，而在此之前，格雷已经眼睁睁的放走了三头鼎鹿和两只豺猪；

这种等待终于还是值得的，一只壮年的獠猪步履蹒跚的靠近了杉树，开始蹭起痒来，那悠然的步伐是它强壮而自信的证明！

刹那之间，格雷瞬身出现在这位强壮的战士面前，就在獠猪意识到的瞬间，一道剑光已经将原本的嚎叫之声打回到了獠猪的肚子里面；

而玛瑞娜则是在一旁惊呼着，在她眼中，仿佛看到一位从天而降的救世英雄正在她面前英姿飒爽；

如今达柯西旅团正处在南下前往红之国都城索卢的路上，而格雷最近也比较有干劲，一路上通过狩猎这种B等级的猎物，算对是旅团的回馈，同时也免得身手生疏；

虽然这有一半的原因在于玛瑞娜的死缠烂打，说是必须要补偿之前的约定，于是最近几天每天一大早就缠着格雷东奔西跑，最近更是对猎人和狩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更大的原因还在于格雷没有完成老爷子的委托，眼睁睁的看着任务从自己手中溜掉，那是多么大的屈辱只有格雷自己知道，虽然老爷子百般解释说没有关系，毕竟剩下一半的陨石仍然含有多达500g有余的稀有金属，而且他所期待的特殊晶体也足有50余克，完全够用了；

这还是让艾克队长仔细称重之后的，但格雷内心仍然充满了愧疚感，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正是如此，玛瑞娜看在眼里，才故意缠着格雷转换心情吧。

但好像作用不大，格雷心中除了愧疚感，也是充满了困惑，在斯耐特城交接了剿匪的任务之后，格雷特别请求老爷子获得了大约小小的一角陨石，并且通过当地的红土猎人协会寄往了明斯克修造大叔的奇货可居了，他也期望通过研究这块陨石会对联盟有所帮助。

而现在，玛瑞娜正紧紧的依偎在格雷旁边，静静地听着格雷与达柯西爷爷的谈话，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哀愁，仿佛预见了那早已命中注定的别离…

“红之国最初分布着十几个独立的地方政府，松散而混乱，后来由信奉三神教的一支统一而成，但由宗教成立的团体欠缺足够的政治观念和方法，可以说自统一之后，国家状态没有太多有实质性的改善，地方的控制权实际上仍然掌握在各自地方的领主手里，而大多数领主多以明哲保身、贪图富贵，偏安一隅之外，只有少数的地方领主在进行着改革…”

达柯西正坐在马车的一角对着眼前的年轻人说道，眼睛里充满的是无奈和习以为常；

“好在，像都城索卢这样的地方政府还算是有作为，基本上其下辖的红之国中部地区算是稳定，经济也在飞速发展，但仍然多以农业为主，以及与民生相关，速度比起另外两个国家还是要低上很多…”

“我能感受得到，这里的民风还算是淳朴，百姓大多希望安居乐业，只是匪患比较严重…”

格雷回应着，但表情却充满了肃穆；

“依靠宗教发展的政府终究不会持续，我想总有一天人民会自己救赎自己…”

“只不过，又有多少人能等到那一天呢…”

语气之中有平添了一些不忿；

“唉…小伙子，你看的听清楚，想的听明白，可就是不能接受是吧…”达柯西老爷子劝慰道，而眼睛始终观察着格雷的表情；

“……”

“没想到全世界排名第五的赏金猎人会是这样的一位踌躇满志的年轻人，可真是难得啊…”

达柯西老爷子的眼睛之中满是欣赏和赞叹，这一点可绝对发自内心，而玛瑞娜包括驾车的艾科队长这次意识到格雷的实力达到了何种水平；

“别让自己太累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是你这个岁数可以承担的，你也无力承担…”

“命运来的时候，可不会管你年不年轻！”而格雷此刻的眸子里多少掺杂着些许怨恨，那是对这个世界和命运的恨意；

“…不说了…你接下来要去灰之国吗？”老爷子转移了话题；

“嗯，我要去羽落之谷…”

格雷的回答很轻，而玛瑞娜的心却突然被人揪了一下，抓着格雷臂膀的双手下意识的握得更紧了些；

“石之城的方向其实就径直在这里的东边，但是如果正常前往的话，需要绕很远的路，因为索卢的正东是大面积的沙漠，横跨至少超过五百公里以上，而且布满了蛇蝎猛兽，更麻烦的是，因为这里是南半球，所以此时日照时间相当长，炽烈得的高温令人望而却步，因此从没有人这样做！”

达柯西老爷子一边用手指向了东方，一边附和着格雷的话，而此时马车已经即将来到都城索卢的城门之下；

“所以一般都是从北边或者南边绕过沙漠前行，但是南边是高耸的山脉，连年积雪，环境恶劣，但是路程相对比较短，你这样一个人或者少许人推荐选择这条路，但即便如此，也要至少走上五六天…”

“而北边地势平坦，对于我们这样的商队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即使路途要长一些也没有关系，所以你打算选哪一条呢？…”老爷子向格雷解说着这里的地理情况，并推荐着合适的路径；

“我不打算进城了，老爷子就此告别吧…”说着格雷跳下了马车，整理了下自己的行囊，尽管那不过只是一个轻巧的布袋，当然还有随身的一把剑，再无其他，孑然一身，这样也不错…

但玛瑞娜却死命的拉住了格雷的臂膀，好像那是无法挣脱的宿命一样，若然此次离别，他日又何时方能相见呢，对，绝对不能放手，否则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姑娘如此的预感着！

“玛瑞娜，我也不想离开，但…”格雷表情温柔的安慰着姑娘说道，而玛瑞娜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

“…不！”没等格雷说完，玛瑞娜仍然坚决的摇着头；

“...我还有我的路要走，如果你不想束缚我的话…”格雷能够理解玛瑞娜的感受，但为了踏上旅程，说着十分坚决的话；

“…格雷哥哥…谢谢你…”玛瑞娜终于松开了手，两只细眉蹙在一起；

“是哥哥该感谢你才对”

格雷注视着玛瑞娜的眼睛，坚毅而充满感激；

“幸好我的人生遇见了你，

才没有让我走得太歪…”

而姑娘的眼神变得无比柔软，眼波流离，眸子开始湿漉漉的打转…

“是你拯救了我，

因为每每看到你这样美丽而可爱的脸，我才不会忘记为了什么而挥剑…”

说着，格雷轻轻地扶上了玛瑞娜的脸颊，他清楚玛瑞娜的不舍，但结果也显而易见；

“我想我会找到一条救赎的道路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哥哥再去见你…”

说完，格雷紧了紧行囊，静静的踏进了那片黄沙之中

没有人

也没有风

……

******

龙之谷的北部，盘龙山脉中，就在龙城的东北方向，有一座海拔高达4700米的山峰，亢龙山；

这里终年积雪、寒风凛冽，时刻伴随着暴风与雷电，即便是龙族都十分畏惧的所在；

但这里同样也是历练或者忏悔的所在，那些个寻求救赎的灵魂在回归混沌之前，徘徊而游离的场所，要么重生、要么消亡…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此刻，那白色的魔神正化作人形，被坚硬的锁链捆绑在一颗巨大的岩石石柱之上，镣铐坠在脚下，两根铁钉穿过手掌，时而烈焰灼烧、时而雷电轰鸣，凭借着龙族傲人的体质，在这无情的刑罚之下忏悔余生…

“雷纳德…你还好吗…”雅格丽塔眼神柔软，嘴唇微颤；

“诚如你所见，这里风景秀丽、环境舒适，我都闲的有些发痒了…”雷纳德不以为然的调侃着，眼神充满了哀伤，嘴角却全是嘲讽；

“...唉…”看到雷纳德如此的精神，雅格丽塔反倒是放心的舒了口气；

“怎么…你该不是来跟我约会的吧…”如今的白色魔神好像变了一个人，至少那表情不再像以前那样肃穆而冷漠，反倒多了几分戏谑的模样，果真是内心释然之后的状态吗；

“你这个没…”雅格丽塔眼神突然变得鄙夷而带着些许娇怒，随口回应道，但突然意识到场合并不合适，随即又转变了口吻，“…呼…联盟委托了一个任务，而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将功赎罪…”

“呵呵~~如今龙族真的变成了人类的打手了吗~~”白色魔神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了慢慢的嘲讽意味；

“雷纳德，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雅格丽塔没打算与雷纳德作口舌之争，而你这样的一个魔族的打手又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呢；

“你这是在嘲笑我还是可怜我吗？”

男人理解了女人言语中的含义，嘴上流露出不满和自嘲回应着；

“…我是在…安慰你…”

说着，龙族女人用双手扶起了龙族男人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和哀怨；

时间还要再过多久才能让两颗孤独的灵魂依偎在一起？

那些所谓的荣耀与尊严真的那么重要吗？

看着女人两行炙热的眼泪滑落，男人也终于松动了坚如磐石的心弦，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而女人的唇也轻轻地抵上了男人的嘴边…

也许能够救赎罪孽的不是那冰冷的锁链与无情的烈火，而是真挚的情感…

“多谢，雅格丽塔大姐…索尔会办好相关的手续…”

就在雅格丽塔完成了任务走出了那犹如地狱的监狱之后，一向公私分明的龙骑卫队长，索娅帕里恩也放下了以往的肃穆表情，或许她也对这对学长的甜蜜场景产生了一些嫉妒所致…

“不…队长，是我该感谢你，如果你当真不同意，联盟又能拿你怎么样呢，这一点我可是知道的…”

雅格丽塔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队长绝对不是个只会听命于人的家伙；

“而且，救赎自己的永远要靠自己的双手，不是吗…”

雅格丽塔终于露出了笑容，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灿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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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爆裂弹！”

“图奥~~雷击落！”

此刻，在七色花小镇西南部的一片森林之中，雅娜与丽莎的面前站着2只身材消瘦、身穿盔甲的骑士；

那盔甲点缀着古老、典雅的纹路，充满了久远的气息，头盔上分别竖着红色与紫色的羽毛，头盔中间的光点持续闪烁着，充满了神秘感；

而两位姑娘的眼前，两只B级赤眼魔熊应声倒地；

现在雅娜和丽莎正在前往任务的路途之中，她们已经答应了与七色花猎人协会那个轻浮男子的提议，只是再完成与他们合作的任务之前，两位姑娘还要完成另一件A级任务，同时也要尽快完成对六神机甲的操控才行；

“这个用起来可真是无比的方便，好像多出了一个自己一样…”

丽莎新奇的围着眼前的机甲边转圈边兴奋的说道；

“这就是阿尔法诺一族引以为傲的炼金术及魔法机械的产物，魔力机甲，我们家族称之为六神机甲！”

雅娜十分骄傲的回应着，同时边说着边将其他的六神机甲全部召唤在眼前；

“不过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制造出来的呢？”

丽莎则是一边兴奋，一边好奇的提出了疑问，同时围着这6只机甲再次转起圈来；

“听说最初利用精铁和炼金术打造的机甲本身，并且刻印上了复杂的时空转换术式和自识别驱动系统，加上随心所欲的魔力和斗气输出输出系统，加上数千年家族的历代改造和升级，就实现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雅娜一边思索着一边认真的回答道；

“而且，好像六神机甲的身体做了好多备份，尽管不会轻易损坏，但其核心的驱动魔力系统却只有一个，所以千万别把核心破坏了…”

说着，雅娜指着六神机甲的头部位置镶嵌着水晶的位置说道，同时手中开始闪亮起法环；

“只要有足够的魔力注入，它们可以一直保持战斗力~~”

随着雅娜手上法环的挥动，眼前名为图奥的机甲全身闪现出复杂的法环术式，那恐怕就是机甲核心所构成的术式结构，上面呈现出不同位置和不同类别的魔法术式，而这精妙的术式结构引起了丽莎的强烈兴趣和不住的赞叹！

果然两位姑娘作为同期的魔法学院的优等生的兴趣如出一辙！

“而只要最好足够精细的控制，它们可以跟真人一样行动~~”

显然，雅娜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一边领着丽莎一边细心地讲解着，同时随着双手的挥动，机甲本身的术式构成正在逐一的放大；

而丽莎也不负期望，对每一区域系统的术式构成学的也足够仔细和认真，这不是也有着细腻的一面的嘛~~此刻雅娜内心深处也由衷地吐槽起来，果真是受了某人的影响了；

“攻击方面，六神本身的实力不俗，只要我们控制得当，可以发挥1+1＞2的效果！”

“而防御方面也无需担心，六神本身的材质相当坚硬，听弗朗西斯说，即便是格雷的圣光剑如果是普通情况下也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雅娜手托着下巴，开始盘算起什么，而听着雅娜的解说，丽莎顿时信心百倍！

“只剩下控制和魔力储备的问题了…”

边说着，雅娜边打量起丽莎来；

“魔力嘛，有你这个魔力奶牛应该够了吧~~”

那表情竟然煞有介事一般认真；

“而我则更擅长精细控制~~”

“咱们正好可以互补合作~~”

这一点她说的的确不错，不过经过剑士之里的修行之后，雅娜本身的魔力储量也已经不弱，而丽莎在控制方面也已经提升了不少，两人如今至少可以同时控制2个六神机甲灵活的行动了；

“你说对~等等~~”丽莎下意识的回应着，突然意识到雅娜的故意调侃，“谁是魔力奶牛？！”

“说起奶牛，你才是吧~~”丽莎也不甘示弱，指着雅娜的胸前反击起来；

“呵呵~~”雅娜倒是不以为然，她可深知丽莎的脾气，看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掌控权还是在雅娜手上；

“不过虽然这不是什么绝密的东西，但是毕竟还是少见，咱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如无必要，不要轻易示人吧…”

一向谨慎的雅娜还是将其他四只六神收了起来，只留下丽莎和自己比较擅长的弗格与图奥；

“这六神是完全按照六大魔法元素而划分的吗？不过看术式来看，完全不像是这么古老的产物啊~~”

丽莎给自己身边的弗格注入了些许魔力，随着自己的动作，弗格手中燃起了一颗炙热的火球；

“只是控制起来还是有些不灵活，看来需要很长时间的联系才行！”

丽莎尝试着动起身来，但弗格的动作总是有些不流畅，而这冒失的丫头的动作也看起来好像张牙舞爪一样，令雅娜忍俊不禁；

“这虽然是数千年的产物，但毕竟经过了无数代人的优化和改造，虽然最初是按照六元素划分并打造的机体，但实际上可实现的魔法也已经绝不限于某种元素了！”

说着，雅娜指挥着身边的图奥竟然发出了水系魔法的法环，虽然效果看起来相对较弱；

“比如这样，图奥虽然是雷属性的六神，但同样可以适用水系的魔法，只是由于核心构造的限制，非核心属性的魔法效果比较微弱罢了！”

“某种意义上来看，你可以把六神当做某种属性强化的魔导器！”

这样说起来恐怕丽莎更加便于理解吧；

“哇哦~那岂不是我可以利用魔力随意使用各种属性的魔法了？即便是我不擅长的魔法~~没想到古代人可真是会想办法，看来远古人也不是想象中那样笨嘛~~”

这又是哪里产生的偏见和误会呢，雅娜苦笑着摇头，不过就丽莎的理解来看，六神也的确是弥补人类自身不足的产物；

“没想到在魔法高度发达的现代，人类还是不得不依靠这样的东西来拯救自己…”雅娜有些感叹道；

“我说多愁善感的姐姐~~到底是这世界救赎了人类，还是人类救赎了世界，谁又能知道答案呢~~”

没想到丽莎这看似毛躁的丫头，却总是时不时语出惊人；

“与其苦闷这没有结果的话题，不如赶紧教教我怎么熟练的控制这家伙吧~~”

丽莎朝着雅娜做着鬼脸说道；

“唉…不着急，我们可以利用猎人升级的任务来练习如何操作机甲…”

雅娜内心哀叹着，到底是该说丽莎是心大呢，还是其有意再给自己打气呢，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姑娘，不过这样的性子自己倒是挺喜欢；

“Nice！这不是一举两得了吗！”

丽莎显然来了兴致，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No~no~no~可是一举三得哦~~”

雅娜恐怕也是受了鼓舞，故作神秘的摇着手指说道，而脸上竟然泛起了些许羞涩；

“我们的同时顺便联系操控六神，并且…也是时候促进彼此的默契了…”

“…嘿嘿，雅娜，你这算是投降了吗…”

丽莎顿了片刻，随后会心的笑了起来，故意摆弄着头朝着雅娜的脸左看右看起来；

“且~~我才不会输给你这个毛躁丫头~~

只不过…”雅娜有些窘迫的回嘴道；

“只不过我们都敌不过雅美姐姐吧~~”

丽莎也心领神会，原本兴奋地表情竟然泛起了一丝落寞；

“所以才要一起配合才行，至少不能…”

看到此，雅娜也挥舞着拳头，与丽莎一起打起气来！

“不能输给其他人吧~~”丽莎也挥舞起拳头回应着；

“嗯！”

“不过，话说回来~~雅娜…”

“嗯？”

“刚才你那招是这么做到的，竟然可以让图奥瞬身移动到对手的后边，怎么操控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