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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
随着三重神性花纹在厄兰兹面前展开,纯粹的白光近乎照亮了整个黑夜。
三尊来自不同文化的太阳神虚影在他背后重叠,不断地涌出让空气颤动的纯白光芒。那些光芒顺着厄兰兹的引导,从空中洒落到地面,把整片空地全部洗刷了一遍。
任何不死生物在接触到这道白光的时候,都无声息地破灭了,只剩下些许发光的亮点。
这片大地深处死寂和冰冷的气味,全部被无形的法力扯出土地,连根拔起,在空中溃散消融,直至地皮都被烧得平整了一片。
在这束光芒当中,厄兰兹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拥抱太阳的姿势,仰起头凝视着悬挂在高空的星辰,一道玄奥如剑的星象在空中炸开,笔直地朝着他落下。
极彩的光芒当中,这道基于隐者途径成神仪式,希腊莎草纸上的密特拉仪礼,犹太教默卡巴登天术而设计的法术——默尔卡巴登天术就此诞生。
在承接着这股力量的时候,厄兰兹能感受到自己充满限制的物质身体正在飞快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无所不包的灵界感官,视听嗅触开始混淆,组合,形成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感觉仿佛飞升,一切都尽在眼底!
他们的隐秘,他们的龌龊,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奥秘,全都能一眼看透,一切从未如此清晰明了如白纸,全部铺陈在面前,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刺穿。
所有人,在此刻的厄兰兹眼里,都是写成了档案的纸张,任由他随意翻阅。
而从城内看去,一个无定形的虚幻黑团正逐渐从纯白光芒中升起,一只只的眼睛从那黑团上睁开,冰冷而漠然地俯瞰着大地。
在这种狂喜当中,厄兰兹再次感受到了自己撕裂的心智体上传来的悸动,但这次,他没有选择抵抗坡先生的到来,相反,他主动地接受了。
那黑团沉重地往下滴落,仿佛现实世界上压紧了一只沾满了墨水的毛笔。
无法反光的纯粹黑暗从黑团中涌流而下,逐渐形成一个被极度拉长的歪斜身影。
那道身影脸上扣着畸形的棱形面具,只有上半身悬浮在空中,双手长而细得让人不适。
在这个身体彻底成型之前,城内的干扰迅速到来。猛烈的苍白火焰从城中被抛出,轨迹上的土地干涸沙化,水潭枯竭发臭,一切都瞬间沦为绝对的死寂。
幻影抬起畸形的双手,几十个悬浮着的钢笔尖在空中快速画出如血的诗歌。
诗行骤然飞出,缠绕上苍白火焰后,那些火焰都在空中爆成盛放的白蔷薇,花边镶嵌着的余火变成一只只高鸣的夜莺,拍打着翅膀四下飞去。
一簇簇怒放的白蔷薇把夜空照亮,恍惚间,似乎今晚是一个狂欢的庆典之夜。
坡先生的虚影双手分开在两侧,空中悬挂着的黑色夜幕就像舞台的幕布,徐徐拉开。
是的,整片镶嵌着繁星的夜空,此刻变成了坡先生舞台的幕布,左右分开。
图蒙卡特城暴露在曝光灯般刺眼的天光中,好似有人在城后挖出了方形的缺口,把白昼暴露在人面前。
没人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相,亦或者介乎两者之间。在坡先生展示出的夺目色彩前,真和假之间的界限变得极不明朗,乃至互相交错。
“掌管东方的君王奥利恩斯,西方的君王派蒙,统辖南方的亚麦伊蒙,征服北方的艾吉恩啊!收下我的供奉,听我隐秘的倾诉,搭建羊人剧的舞台吧!”
随着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声音喷薄而出,管弦乐队的合奏在夜间响起,把周围的一切事情都渲染上的难以言喻的戏剧性。
在铿锵坚定的行军曲中,鲁恩军方的重甲军队喷吐着蒸汽,转动着绞盘,碾过河流和尸体而来。
在播奏四个八度的狂想曲里,埃姆林和伦纳德的战斗多了一种史诗般的壮美感。
而在卡夫卡·坡先生的舞台正中,这位剧作家正式展露出了全貌。
他的双手并非是手,而是极小的粗糙棍棒一根根组合拼凑。
他的礼服是从所罗门时代到罗塞尔时代,是一块块墙纸,地毯,花纹和雕塑铺平接合。
他的礼帽是一朵朵翕动的血肉玫瑰,彼此簇拥起来开出的。
神性的花纹和漠然的冰冷眼睛在他身上每处张合,在艺术的激情狂想当中多了一抹冷色。bu
“图尔兹查的青焰,从遥远的七重天外而来,请铺陈我的舞台!”
在吟诵当中,拉开的幕布后亮起一颗异质的星辰。
从那里开始,幕布后的白光里延伸出青绿色的火焰触手,每一条都由张开嘴咆哮的生物组成,它们啸叫着涌向城市,被某种坚硬的灵体护罩挡住。
负责抵抗这道图尔兹查青焰术的灵教团成员直面着那道魔火,看着一张张难以言状的面颊拍打在护罩上,诡异地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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