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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群鲜耻之人,却又在此拥一不明事
理之君。呵呵,倒也算得是相得益彰啊!」
——
第525章_纵虎归山
阳虎这一通输出,几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指责了一通,而且要说起来倒也算得是有理有据,令人难以反驳。
孔丘这时走了出来,只见他反倒是朝着阳虎行了一礼,并是澹然道:
「兄台对于丘的指责,丘甘愿领受。丘少也贱,家母离世之后,始得再造。只不过,彼时不通礼仪教化,得闻季氏飨(ng)士,丘便是冒然前去,幸得兄台一番提醒,说丘乃是要绖而仕,丘至今以为耻也。」
「只因少时,不通人情,事后亦知是丢尽了颜面。而丘也因此事,日后发愤,拜师学礼。所以,若要说起来,兄台亦为丘之良师啊!」
孔丘当时母亲新丧,虽是因此而得了贵族的身份。彼时却又迫不及待的去往季氏求职,这件事说起来,也确实是孔丘当年欠了一些考虑。
阳虎见孔丘这人竟是这般谦卑,他一时倒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而李然此刻,一边听着阳虎的一顿输出,一边是上下打量着阳虎,又听得孔丘所言,只觉得这阳虎倒也算是个知礼之人。
李然思索了一阵,开口道:
「阳虎,你当真认为鲁侯今日之局,乃是咎由自取?」
阳虎昂着脑袋,很是不服。
「那是自然,家主在被鲁侯攻打之时,一再退让,各种请求皆为鲁侯所拒。家主也实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直至叔孙氏与孟氏亦来助我季氏,最后鲁侯大败,家主却也未曾说过要赶走鲁侯,此事皆由鲁侯自己意会罢了。最后竟还带着叛臣一起离开了曲阜,难道这也能怪罪得家主吗?」
「至于后来在乾侯所发生的一切,你李子明好歹也是当事之人。当时的情况,你李子明难道还不清楚?鲁侯如此偏执,又如何怨得家主?!」
李然闻言,不由是呵呵一笑:
「你说得这些,也许是当局者迷,亦或是因你是替季氏办事,故意如此言说,这倒也并无不可。不过,我且问你,昔日季氏施苦肉计,季亥与季氏反目,并反出季氏刻意接近鲁侯,最终便是此人怂恿鲁侯攻打季氏。这难道,果真不是你家主公的安排?」p
「况且,季孙意如他当时于鲁国可谓已是权势熏天,却反而与四面树敌。就连斗鸡这般的小事都可闹得这般的动静来。难道这些不是他蓄意为之的?听你方才所言,理应亦是颇能识人的。既能识人,又如何独独不识其主?」
阳虎闻得此言,一时低头不语。
李然续而言道:
「至于乾侯之事,季孙意如这般的惺惺作态,纵是于晋国上下亦是无人不知的。既如此,以足下之聪明才智,又岂能看不出来?阳虎,你虽为季氏家宰,但道义在你心中,不知又占得几分?主若贤明该当如何?但若是不肖,又该如何?」
阳虎撇嘴道:
「李子明,你也不必在此装模作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然却并没有放弃劝说。
「阳虎!季氏祸乱鲁国也已久矣!你即为季氏家宰,此前种种即为家臣之义倒也无可厚非。然则如今既知大义,为何还这般的执迷不悟?!」
阳虎闻言,不禁是大笑起来,并是朗声道:
「哈哈哈,既知大义,那又如何?你该不会是以为我阳虎是南蒯之流吧?让我阳虎反叛季氏?绝无可能!我阳虎今日不慎落入尔等之手,便要以身殉主又何足道哉?我阳虎不过区区一名家宰,死不足惜!快些动手,莫要多言!」
李然听到这些话,眉目一挑,令李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阳虎倒还真是个硬骨
头,不由暗叹其明珠暗投。
而一旁的公孙青,此时却亦是冷笑道:
「呵呵,区区一个家宰,竟是如此嚣张!看来,今日不杀你祭旗,是难抚我方军心了!」
子路此时因其辱没师尊,亦是恼怒道:
「公孙大夫所言有理!此人便是不杀,也得要将其收监,以后再论罪处置!」
李然闻言,却是立刻朝众人摆了摆手,并是摇头道:
「不必!此人尚不可杀,不如就此放他离去!」
此语一出,倒是出乎在场的人意料之外,即便是孙武,也大惑不解。
韩不信更是急道:
「先生!此人擒之不易,还需得谨慎处理为妙!」
李然却依旧是坚持己见:
「阳虎不过是一季氏家臣,于此间也无足轻重,不如是直接放他离去!」
阳虎听罢,却也不知李然究竟是何用意,此时又断然言道:
「哼!李子明你可听分明了,可莫要让某记你这一番不杀之恩!你今日就算是放得一条生路,我阳虎也绝不会背主撤兵。我阳虎誓要与尔等再决一死战!」
李然面不改色,竟是大笑道:
「哈哈哈,那你便尽管放马过来就是!然在此恭候大驾!」
阳虎有些甚是奇怪的看着李然,随后亦是与之对笑道:
「哈哈哈,真不愧是名誉天下的李子明!如此气魄,我阳虎亦是佩服!既如此,那我们便在战场上再见!」
阳虎双手被绑在背后,此刻也不等有人帮他解绑,转身就要出了大营,可谓是目中无人到了极致。
然而,李然却是又挥了挥手,示意众将士不得阻拦。而阳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得城去。
韩不信对此可谓是大惑不解:
「太史为何如此?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呵呵,阳虎今日虽是被擒,但其大军尚存,季氏大军如今不过是被夺了帅,其志未消,可谓是败而不溃。更何况,后面或许还会有援兵到来,此刻即便是杀了阳虎,对战局亦是影响不大,不如索性放他回去!邀其再战!」
「而且,然观此人言行,绝非不识大义之人,或可加以运用,只是要辛苦诸位将军了!」
田穰苴闻言,则亦是起身,对李然是躬身作了一揖,并是颇为赞同道:
「妙哉!甚是妙哉啊!」
「夫灭厉之道:一曰义。被(p)之以信,临之以强,成基一天下之形,人莫不就,是谓兼用其人。一曰权。成其溢,夺其好,我自其外,使自其内。」
(这句话的意思是「消灭敌人的方法:一是用道义。就是以诚信感召敌人,以威力慑服敌人,造成统一天下的形势,使人人心悦诚服,这就能争取敌人为我所用。二是用权谋。就是设法助长敌人的骄横,夺取敌人的要害,我再用兵力从外部向它进攻;最后再从内部将其瓦解。)
孙武听得李然和田穰苴的这一番言语,亦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了!此刻杀了阳虎,对战局影响甚微!倒不如是放他回去,若是再能擒他一次,必可伤其士气!待其士气一溃,则必不能再有所作为!如此,也好让他们季氏是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话虽是如此说,但毕竟这阳虎也是个颇为知兵的。而且,想来季氏的援兵也快到了。
后面战事,依旧是不容乐观。
商议过后,李然上得城墙,远眺前方。他继续思索着,这接下来的这一仗又究竟该如何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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