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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宋廷煜有这般身手,却未超出李云涛预料,话反过来说,他若没有这般身手才会让李云涛意外,那时仙师二字也就轮不到落在他头上了。
宋廷煜才去须臾功夫,李云涛便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响动,这次动静可就大得多了。
“闪开闪开!都让让了啊!官家办差!”老爹李砺锋那张大脸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李云涛视野,他一边高声喊着一边仿佛一辆人形坦克般笔直一路冲了过来,看方向也是去西市。
李云涛自然知道老爹什么德行,赶紧让开路站在一边。
“臭小子赶紧回家去!跑这里凑什么热闹?”经过李云涛身边的时候,老爹丢下一句话,也不待儿子辩驳,就一路笔直跑了过去。
张了张嘴,李云涛终是把嘴边的狡辩咽了回去。‘我这可不就在回家路上呢嘛’
县城中央大道从城南正门直通城北县衙大门口,将小吉镇这座小城简单分成东西两份,走在这条路上,说是去哪里都不算错。
但老爹已经远去,就算是狡辩,他也听不见。此刻李云涛站在原地有些犹豫,看老爹这副火烧屁股的样子,想来西市那边比自己先前预料的还要凶险危急,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他心下泛起嘀咕来。
李捕头才过去不到一分钟,后方又有八个巡捕疾奔着跟了上去,而后第九人在后面落下一段距离跟了上来。这第九人正是谷平仓谷捕快。
他的动作远没有前面那些同僚利落迅捷,更能从他行止间窥见几分犹豫和挣扎。
哎~怕不是吓破了胆?
李云涛心说。
“谷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爹那么匆忙冲过去,会不会很危险?”他叫住了脚步犹疑谷平仓,看他样子也是不怎么想再回西市后巷了,不如正好探探口风。
“云哥儿啊,听叔叔一句,赶紧回家关紧门窗,发生什么事先不要问,等你爹...回去,自然会跟你分说清楚。”见搭话的是李云涛,谷平仓心中稍定,原本就不想再回去,有个理由停步说会儿话也好。
“你这么说话,我心里可就越发没底了,西市那边是不是特为凶险,我爹是不是可能回不来?”李云涛盯着谷平仓的眼睛追问。
被一个十来岁少年郎盯着追问,换做平时谷平仓自然给他瞪回去,可今天少年人的目光竟有些刺眼,让他情不自禁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凶不凶险的我也说不好,总之你知道是死了人的便好。”谷平仓略一斟酌,才回答说。毕竟李云涛是李捕头的儿子,平日里关于各种案子肯定也有接触,李捕头少不得在儿子面前说些案情吹嘘自己的能耐。
那么适当说些重话他应该也能听进去的。
“死人,哪个大案子没死过人?这可算不上如何凶险。”李云涛有些玩味的勾起嘴角,这是把我当小崽子忽悠呢?
“死了人还不算凶险?你这小坏蛋说说如何才算凶险?”谷平仓没想到李云涛会怼自己一句,心下有些气愤,瞪眼回击说。
“死一两人不过就是人命官司,虽说算是大案,但平日里江湖仇杀或是作奸犯科的时有发生这类命案。真正的凶险,当然是有那恶徒连杀数人或着更多,要么就是敢在白日里公然袭击官家人。”李云涛往谷平仓靴子处瞄了一眼,说道。
他语气说不出的平静沉稳,丝毫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在面和一名长辈谈生论死。
谷平仓顺着李云涛目光往自己鞋子上一看,瞬间明白自己踩了血的事已经被他知晓。他略显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跟这少年和盘托出,左手在腰间刀柄上的配重金属顶端来回摩挲,脚底板则不住的在青石路面上摩擦。
“啊嘿~!云哥儿看剑,吾乃天下第一大侠张启明!”
旁边一把童声蹦了出来,那调皮捣蛋的张狗蛋手里拎着满是红锈的铁剑向李云涛方向虚刺过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拿着木剑短棍的小伙伴,此时均已换下了去学堂里时才穿的蓝色长衫,各自穿着一身各种补丁的旧衣服,倒是可以放开手脚折腾了。
“江湖四大恶人之首李云涛,见到本大侠还不束手就擒?”张启明喊得话语义正词严,脸上表情却是笑呵呵的全无杀气。
“草?老子什么时候就成了四大恶人之首,昨天我不还是武林盟主?”李云涛转头一瞪眼,抬脚就把张启明递过来的一剑踢歪到一边去。
“哇呀呀,不亏是曾经的武林盟主,功夫当真了得,竟然挡下了本大侠的必杀一剑。”张启明这小子被铁剑带得身子一歪,赶忙往旁边踏出几步,这才站稳。
“待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哪够,大战一千回合才爽利。”后面几个小子有人起哄道。
谷平仓看着围过来的几个孩子,嘴角抽了抽,脸上显出一丝暖意,旋即又被严肃和凶恶替代。
“嘿,你们几个小崽子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家默书去,你们夫子中午和我说了,明天要抽考”他恫吓着对一群半大小子说道。
“不可能,夫子若是要考教都会提前知会,正所谓君子之争先礼而后兵,行的乃是堂堂正正之道,就连本大侠动手之前也会先出声提醒。”张启明擎着锈剑,昂首挺胸的反驳说道。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却憋得通红,显然这番说辞也废了他好些个脑细胞才拼凑出来。
哼~!
‘到底是读了书,这说话就是不一样。’谷平仓虽身为捕快,却大字不识几个,此时见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不禁有些感慨,看来自己家那个小崽子等到了岁数也要送去学堂读它几年书。读书人到底是不一样。这么点大个还自己就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想来长大了活得也比自己通透。
看着面前一群孩子,谷平仓又转头看了看西市方向,自己偌大一个汉子,竟然放同僚去拼命,自己在这里躲安生,实在太不像话。
没来由的,心里有股勇气升起。
罢了罢了,今天便是把这大好头颅送了,也必然不让那厮冲突出来,坏了这些娃娃的性命。
啪~!
他虎口遍布厚实老茧的大手拍在张启明头上“小崽子牙尖嘴利,那夫子有没有告诉你不听大人话,屁股蛋要挨板子?”
说着那大手作恶起来,把张启明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型揉成了一团鸟窝。就连那束马尾辫的头绳都阻止不得。
“呀!我姐姐中午才给梳的大侠发式!”张启明气急,却又挣不脱这大手,眼角眼看着有点莹润的水光浮现,却见他一咬牙,直接拎了手里的锈剑照谷平仓手肘砍了过来。
“来的好,看我神通一指。”谷平仓咧嘴一笑,满口黄牙两颗犬齿格外长些。他屈指在那挥砍过来的锈剑剑脊上一弹,当~!的一声脆响。
那张启明小手一震,拿捏不住松了手,铁剑腾在半空被谷平仓顺手摘了下来。
这下力道用的有些大,指尖疼的钻心,他眼角抽搐却故意摆出一副风轻云淡来,好似这一指弹指,是有名头的真功夫。
“不过就是根生锈的铁片,也好意思说是宝剑,让云哥儿先帮你收着吧。”说着也不征求张启明意见,就把那生满红锈的铁剑交在李云涛手里。
“这是我和着一个穿盔甲的骨头架子从沙丘里一起挖出来的,怎么不是宝剑,定然是以前哪位葬身在沙海里的大侠地佩剑。”听谷平仓说铁剑就是个破铁片,张启明不乐意了。那副盔甲上缴给了自己老爹,就留了这把宝剑在手,怎么能容忍再被夺取。他垫着脚就要去抢回来,正好看到李云涛对自己眨眼。
‘等会云哥儿会还给我吧。’这才消停下来。
其他几个小子见领头大哥被人缴械,又被谷平仓恶行恶向的一瞪,纷纷做起了缩头鹌鹑,一个个老实的站在一边。
“云哥儿,这里交给你了,让这群小子赶紧回家。西市那边...着实有大凶险,这不是闹着玩的,劝你也不要过去。我现在过去给李头儿帮手,今儿怎么也要囫囵出个结果来才好叫大家放心。”说着,好似给自己壮胆一般,他豪气的拍了拍腰间的腰刀,那捕快佩戴的制式衙刀发出铿锵的金属声响。
说着,谷捕快便挎着刀,带着几分决绝的一味转身迈步离去。
“南无加特林大菩萨,每分三千六百转......老子没有。呜啊~~憋屈!”李云涛一边点头应承,一边却在心里默默哀嚎。
‘谷大哥你知不知道随便插旗会真的死翘翘的。’
砰!!
轰~隆!
先是一声贯穿长空的清冽脆响突兀敲击在众人心尖上,也打断了他心中酝酿的那份情绪。紧随其后则是一声震得人耳蜗生疼的重音。
一时之间,李云涛险些以为自己已经双耳失聪,再听不见其他声响。
周围的小子们更是抱着耳朵歪歪扭扭倒向一侧。
到这时李云涛也知道大事不好,诡异的红芒恰好映亮了天空,将盘桓在小吉镇上空的昏黄风沙都染上了晦暗的红。
一大团浓浆般粘稠的灰色烟幕逆流向上,泼墨一样腾空而起,在狂风中一边升腾一边逐渐扭曲歪斜,最后撒向东南方向。
在灰色烟幕上方,肉眼可见几大块建筑残垣翻飞着由低到高,终于攀升到高点之后,便在恶风的鼓吹下,歪歪斜斜便要砸落下来。
伴着那些巨大的断墙残垣,一并砸下来的还有数不清的断砖碎瓦以及其他零碎物件。
不幸中的万幸是,看样子这些被掀飞砸落的东西,大半被风带偏了方向,预估中的落点覆盖位置和这群孩子稍稍有些距离
李云涛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爆炸,这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大城市青年一生也不曾见过的场景。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可不是电影和视频里那点影视特效带来地视觉冲击能替代的。
咚!!~喀嚓!
才在高空抛落物下输了口气的一群人,还在盯着天上纷飞的碎物。一个落地声已经再次冲入众人耳蜗。
一头周身升腾着灰黑色烟幕,看不清实体的野兽提前砸在了中央官道上,落地处铺地的青色石板崩碎飞溅,连带着石板下面的夯土都一并掀了出来。
这什么鬼东西?!
那怪东西隐约显出长条型的野兽身形,连着尾巴约有近四米长,身量足有成年人肩膀高度,两双散发着淡淡紫蓝色的四只眸子,隔着那包裹了它全身的灰黑烟幕,亦亮得瘆人。
谷平仓锵的一声将衙刀出鞘,三尺长的雪亮刀锋第一时间对准了那边。他艰难的吞咽着唾液,双腿微曲摆出极易发力动作的弓步,上身前倾,左手对身后摆了摆。
“走,都走,慢一点。动作不要太大,惊了它咱们一个都跑不了。”他嗓音低沉有力,却有掩藏不住的颤抖。呼吸随着对峙时间增加,正变得愈发沉重。
“哇撒?这什么鬼东西!二伢子你见过么?你爹是猎户,野兽你认的该比咱们加一起都多。”张启明等大了眼睛,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怕。
“这......掉进泥坑里的大灰豹...吧?”乳名二伢子的小子手里一根短棍在地上敲了敲,不确定的回答说。
“切!我都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头狼。”另一个小孩反驳。
“你家狼长四只眼?”又一个手里拿着木剑的小鬼说道。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吓也吓走它了,而且这不是有捕快大叔在么?”张启明一副不怕事大的说
“大叔你大爷,老子我还没到三十呢。”谷平仓心里呸了一口,这些小崽子胆儿是真的大,他们要是见过这玩意儿一巴掌把自己同僚身体从当中拍成两截的场面,估计这会儿都该尿裤子了。
先前要不是自己负责守巷口,撞见它行凶的时候趁着它啃食同僚尸体,没搭理自己,这才有命跑出来通风报信。不然这会儿大概也和那个兄弟一样一起进了它肚子里。
“李云涛,云哥儿!带他们走,快!”谷平仓压低嗓音沙哑的喝到。
慢慢吐出胸腹里的废气,再缓缓吸入新气,心脏仍是不争气的砰砰直跳,仿佛随时要从胸腔里蹦跳出去。手心不知不觉变得滑腻,哪怕经过防滑处理的刀柄,也总有种握不踏实的错觉。
额头上一滴汗水悄无声息的滑进眼角,蛰得眼睛生疼,他却连擦汗的动作都不敢做。只把双眼牢牢盯住那灰黑烟幕后四只蓝紫色的诡异眼瞳。
时间每过一次呼吸,都让他好似过了一年般难耐。
此时的李云涛已经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种危及生命的险境,面前那怪物他确定从未见过,新生以来的十来年也从未听长辈提起过。
但一个名字已经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
邪祟!
那种刺得皮肤生疼的危机感宛若真实,他相信此时自己摸一把脸,探开手掌看到的必然是血。这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已经在过去十多年无数次得到了证实。
它必定十分危险。
那怪物的尾巴在身后的空气里看上去仿佛无害的甩了两甩,谷平仓和李云涛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差点就因为这个动作绷断。
“都过来,不然我就干掉你们老大。”
李云涛一手捏着张启明的耳朵,拖着他缓缓挪步往身后一侧的街道拐角,其他几个小崽子看到自己一群人的头被挟制当了人质,只好跟着走。但小子们毕竟不知道怕,一边走还有人埋怨老大张启明无能,这就被抓了俘虏。
嗤!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又好像夏日里切开瓜果时刀刃下落时发出的切割声。
刚才发出抱怨的孩子瞬间只剩下无头的身体,脖颈里的血隔了须臾,才如喷泉般自动脉里涌出,不受节制的肆意喷洒。
李云涛的眼睛瞪得爬满了血丝,也没看见那怪物是如何发动的攻击,唯一能找出蛛丝马迹的,只有背后街道墙面上那一滩已经看不出原本形状,糊在墙上的烂泥状物事。
呕~!
想象着前一秒那孩子说出抱怨话语时的稚气小脸,再看到现在墙上的东西,李云涛便几乎疯掉,腹中有难以抑止的呕吐冲动,整个胃都在翻江倒海的躁动着。
心中却有一股火炎,在疯狂的升腾燃烧,催促他将手里那生满了红锈的铁剑刺进邪祟四只眼睛的颅腔里,把脑髓绞杀成一团江湖。
一个身影横跨一步挡住了一众孩子。
“有一个算一个,赶紧走!”再也不顾可能刺激到那怪物,谷平仓扯开嗓子嘶吼道:“来啊!脏东西!有什么都冲爷爷我来!爷爷接着!!”他的嗓音嘶哑好似几天没喝进一滴水,即便是大声吼叫,声音却远没有预想中来的嘹亮。
他奋力挥舞左手让孩子们离去,右手里的刀不断虚晃,仿佛随时要进行劈砍。
嗤!
摆动的左手带着一截小臂腾空而起。
尚未意识到手臂离体而去的左侧大臂扔保持着惯性的动过,但分量瞬间的缩减,已经让谷平仓意识到不对,他指瞄了一眼,紧绷的神经便彻底崩溃。
“啊!垃圾,老子和你拼了!”他咧开嘴,呲着牙,极尽凶恶的对着邪祟冲了上去。
眼角一点灰雾涌动,危机时刻多年苦练磨砺出来的本能救了他一命。右手里挥砍的衙刀顺着极致的本能在空中拐了一道弧线,切向身侧。
当~!
空气里迸溅出一簇醒目的火星。
砍中了!
谷平仓和李云涛心中都是一喜,但下一瞬那柄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衙刀便自碰撞处绷断,只留下不足一半长短的一截和刀柄相连。
上半截刀身飞旋着远离,最后嗤的一声插进墙面,震颤着残留在外的末端。
邪祟哪有心思等众人整理情绪,攻击接踵而至,已经将磨砺而来的武艺和面对危机的本能发挥到极致的谷平仓只能如狂风暴雨中的稻草人般勉强应付。
好消息是断掉了半截刀身的衙刀经受住了接下来的碰撞考验,在连串的火星迸溅中没再断裂更多。坏消息是失去左臂的谷平仓左侧空门大露,加上失血,动作逐渐变慢。身上不时飞起一道血花,雾状喷撒的血液慢慢将他周边地面染红。
趁着他和邪祟拼命的机会,李云涛眼中含泪的拉着张启明,带着几个能动的孩子撤到了街道拐角,连踢带打的让他们赶紧滚。至于那几个吓得摊在地上尿了裤子的软蛋,也只能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来回一趟了。
李云涛趁着心底升起的那团邪火焚烧心智,暂时生不出畏惧情绪的这段时间,自街角又摸了回来,准备再抱走两个软蛋。
却看到谷平仓终于支撑不住,一边后退一边双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到血泊里。
尴尬的就是,这时候李云涛已经摸出街道拐角有些距离,此时想再撤回去显然是来不及了,他索性硬着头皮迈开步子急冲几步到那几个孩子身边,每人赏了一脚,能不能把他们从恐惧和呆滞中踢醒,只能听天由命了。
谷平仓手里的刀仍在挥舞,只是速度越来越慢,更多的时候只是在小范围内抵挡。
锵!锵!锵!锵!
他似乎随时都会仰头倒下,却又一直坚持着就是不肯倒下。
几个死孩子挨了一脚,只有一人醒转过来,哇哇大哭的爬着逃跑开去,另外两个则只会哼哼和哭,再就是身下的尿水面积越来越大,却死活不挪窝,气的李云涛是真的要脑袋冒烟,这样下去可就真要变成字面意义上的‘死孩子’了。
顾不得更多,看着还在支撑的谷平仓,心里默默祈祷怪物不会绕过谷大哥跑来袭击自己,张嘴把铁剑握把咬住,双手一只手一个,拽住他们脖颈后面的衣领就往后倒退着发了死力气拖拽。一边拽一边死死盯住那邪祟,随时准备松手迎战。
“孽障!看你往哪里跑!受死!!”
人未至声先到,话音才落,边看一道人影自西市那边方向急速而来。
但有比他更快一步的存在率先到达,不知何时,一只浑身皮毛油光铮亮的黑猫已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李云涛身前,那高高竖起的尾巴根根毛发挺的笔直,让它看起来凭空大了一倍身量。只是此刻尾巴尖端处不知为何,光秃秃的,看着有些凄惨。
嘶嘶嘶,猫咪的低声嘶叫充满了威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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