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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御书房。门窗紧闭,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刘盈背门而坐,泪流满面,脑海中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大父,不就是烧了你几间茅草屋吗?将来我赔你一座宫殿……”
“可我只想要我的中阳里啊……”
“大父,我爹又打我了,你帮我打回来……”
“那混蛋敢打我乖孙,他在哪……”
“快吃快吃,大母特意给你留的两个鸡腿,你爹想吃我都没给他……”
“可我已经吃不下了呀……”……吱呀一声,寂静无声中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一束光也随之照入。
刘盈勐地扭过头,神情狠厉,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勐虎。
“谁?”
“父皇……”微弱的光线中,先是响起了几声奶声奶气的呼唤,旋即出现的则是几个只到成人小腿高度,蹒跚而来的身影。
紧接着,窦漪房、许负和抱着刘弘的臧儿慢慢走了进来。
“父皇怎么苦了……”刘启爬在刘盈身上,擦拭着他的脸颊,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父说了,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刘暄则如往常一般,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奋力钻入刘盈怀中。
“父皇吃糖……”刘德踮起脚尖,将一块牛轧糖塞在刘盈唇边。刘盈低头含住,默不作声。
窦漪房坐在刘盈身边,轻声说道:“世上事本就如此,半点不由人……陛下还是想开些吧。”许负也轻声说道:“生老病死皆为天数,岂是凡人所能掌控?母亲还在中阳里等着陛下呢,莫要耽误了时辰……”这时候民间有规矩,给逝去的老人收殓的时候,穿孝衣的步骤由孝子或孝妇、孝女负责,但到最后的孝鞋,通常会由孙子辈来进行。
此所谓子孙绵绵,这样老人才会走的踏实,走的没有遗憾。如今刘盈是帝国的皇帝,刘氏的宗子,穿孝鞋这件事必须由他亲自来做。
刘盈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你们,是不是觉得朕有些软弱……”毕竟噩耗传来之时,其实大朝会尚未完结束。
嗯,主要就是留人家吃顿饭。那时候的刘盈为了避免洒泪当场,直接拂袖而去,只是任由早就准备好的奉常叔孙通善后,为殿中和殿外的汉臣、番使穿戴孝服。
听到刘盈的问话,许负向后缩了缩,一直沉默不语的臧儿将脑袋深深低垂,只有窦漪房愣了愣,正色说道:“陛下至仁至孝,谁若是敢说三道四,臣妾就跟他拼了!”本来缩在后面的许负立刻跟进,捏着拳头:“再加上臣妾!”
“还有我……”臧儿轻轻仰起头,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看着眼前这一本正经,粉拳紧攥的三个女人,刘盈突然笑了笑,声音略带几分哽咽:“没想到在这世上,除了、除了大母和母亲,朕还有几个守护者……”
“还有儿臣……”
“娘你干嘛戳我屁股……”在窦漪房默不作声,许负满脸悻悻的时候,刘盈怀抱刘暄长身而起,脸色平静:“摆驾新丰城。”………………………………箕子朝鲜,王险城。
这里是汉帝国的藩属国,因此在飞鸽将刘太公逝世的消息传来之后,城中立刻一片缟素,到处飘扬着素色的灵幡,甚至连国旗都换成了白色……嗯,白色的旗帜于此无关。
商人尚白,因此无论是平时穿的衣服,以及旗帜都是白色,如今也算是省了不少的麻烦……此刻夜幕降临,从汉国进口了不少水泥修建的城墙上,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乍暖还寒的冷风中摇曳。
灯光一晃一晃,宛如此刻站在城头值夜,但抱着长枪打瞌睡的士兵。于是在一片漆黑中,冻得结结实实的护城河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身影。
为首的那百多个人,身材矮小,大多只有常人三分之二的高度。如果鲸岛总督钟离昧在的话,就会一眼认出,这帮家伙是传说中已经彻底被灭族的倭人。
倭人之后,则是一个昂藏大汉。此人名叫卫满,燕国人,原本是臧荼的部将,后来臧荼投降汉国之后,他率众投奔了一直在厚礼招揽他的箕子朝鲜君主,箕准。
准确的说,是箕准的母亲。毕竟这时候也没有不准寡妇改嫁的传统,重要的是箕子朝鲜乃小国,为了保住自己的疆域不被周围诸如肃慎、沃沮等蛮族侵扰,绿帽子神马的也就不重要了。
反正箕太后只是和外男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并没有嫁人,更关键的是卫满和箕太后勾搭了这么多年,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也免去了所有人的尴尬。
不过真生下来了也无所谓,隔壁大秦的宣太后芈八子,帝太后赵姬,做的比这更过分,谁也别笑话谁……但卫满很明显是不满足于只当箕准的便宜老子,他这些年来给老箕家扛长活,不光是打服了国内那些桀骜不驯的地方分离主义者,更是收降了沃沮一族,收回了被他们占据的箕子朝鲜的国土!
功高盖主。自然而然的,卫满就惦记上了箕准的王位。如今他率领军队一路南下,偷偷渡过被明令禁止他不允许渡过的浿水,虽然不知道也许后世会出现一句‘渡过浿水’之类的典故,但他知道,王位已经唾手可得了。
夜色下,卫满轻轻摆手,那些从辽东矿场逃出来的倭人奴隶立刻丢出勾爪,悄无声息的攀援而上。
这些,是他们在矿洞中练出的本领。当时他们还需要背着一箩筐矿石向上爬,如今什么都不背,自然是身轻如燕,形如鬼魅。
少顷,城头上响起几声闷哼,上闸落锁的城门在夜色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虽然惊醒了很多守军,但卫满身后那些久经战阵的蛮族武士,以及本部精锐却如潮水般用了进来。
“杀给给……”一个头戴斗笠的倭人奴隶高声大叫。
“闭嘴!应该说夺取国家……”另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倭人奴隶立刻指正。
…………………………王宫。虽然夜已深了,但箕准却并没有入睡。他的母亲热衷各种典礼,因此把他留在国内看家,自己去了汉国的都城朝觐皇帝。
不过这并不重要,反正他也不喜外出。此刻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其实和汉国皇帝让他们为逝去的汉国太太上皇守孝有关。
三年啊,太痛苦了……他前段时间刚刚纳了一个小妾,肤白貌美,恭顺有加,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受用一番……所以,违背天朝上国,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谦卑、唯命是从,这是一个问题……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为这件事情担忧了。
寂静的夜晚,即便是隔了很远,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城门处的呼喊声、兵器的碰撞声。
少顷,城中火起,熊熊烈焰照亮了整个夜空。
“着火啦……快跑……”一个绝望的男声响起,但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的他濒死的哭嚎。
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喊,小孩的哭喊,声声让人胆战心惊,又觉得无比烦躁的犬吠之声。
一如京中有善口技者表演的那样,只不过在现如今的王险城,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一场惨剧。
箕准打了个哆嗦,本能的站起想要往外跑。但下一秒钟,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门口、窗口,乃至于房梁上,都站满了身材矮小的倭人奴隶。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张令他无比憎恶的脸,卫满的脸。
“卫满?是你?你,你想要作甚?”
“杀你。”听着卫满言简意赅,但杀气腾腾的话语,箕准勐然一个激灵,半是祈求半是威胁:“孤的王位乃汉国册封,你若杀我,汉国岂会善罢甘休?你若识相,就此乖乖退兵,今日之事孤当从未发生如何?”卫满摇了摇头:“汉国?汉国如今国丧,至少两年时间腾不出手……而我则可利用这段时间交好汉国重臣,向汉国表示忠诚……呵呵,我跟你这个将死之人说这些作甚?”
“来呀,请咱们的王上路……十日后封刀!”……………………长乐宫,宣室殿。
这间之前还披红挂彩的皇宫正殿,如今遍布着致哀的灵幡,和白色的丝带。
书写着意为‘天地正大,日月光明’之道的‘正大光明’匾额之下,满目都是白色的幛幔、白色的屏风、白色的几桉、白色的孝服……这是延续自周朝事情的传统,丧礼中不仅要求丧服是白色,而且不能穿黑色的衣服,也不能戴黑色的帽子,一如《论语·乡党》中所说的‘羔裘玄冠不以吊’。
距离国丧之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如今诸多文武官员齐聚于此,是在讨论治丧的礼仪和规格。
刘盈穿着为经过裁剪的牡麻孝服,免冠,用生麻束起头发,梳成丧髻,坐在帝座之上满脸愠怒。
他只是想给刘太公立庙祭祀,再上一个好一点的谥号,可没想到这群人逼逼赖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属实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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