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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原来不是本体,江元丢掉猫毛,下山隐藏身份,进入剑冢修行,真正的师父不闻不问,曾经照顾了大半年甚至还帮它突破通天的狸猫道守前来探望,却是别有用心。
人间不值得,终究还是错付了。
……
见到那身剑袍,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看清年轻人的面容,守剑长老彻底放松,他认出了江元,早前被阁主带入剑冢中的那个先天道体。
随后整个人的气势突然跌落,苦苦压制的黑气彻底将他包裹,深入丹田腑脏。
老者闷哼一声,簸坐于地,意识忽明忽暗,原来先前的强势不过是他在装腔作势,实则体内早已是强弩之末。
“前辈?”
江元神色紧张,一步跨出,正要上前搀扶,却被老者挥袖阻止,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提醒道:“不要碰我,危险!”
老者体内弥漫的黑气宛如跗骨之蛆,每隔几年便会发作,能够不断吞噬沾染者体内的真元壮大,直到将沾染者侵蚀殆尽沦为黑气,最终反补妖剑,历代守剑长老大多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剑冢之中,十八座洞府,十八座阵法,十七具长老肉身,被妖剑侵蚀,神魂磨灭殆尽,肉身不死不灭,江元并不知道为何钟师姐会知道这些辛秘,随手记下,藏都懒得藏,只要细心找到册子,便可随意翻阅。
老者有心隔绝江元的好意,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依旧有一丝黑丝从他体内跑了出去,然而在江元接近老者时,黑气却一反常态的并未蠢蠢欲动。
说着,老者摇摇晃晃的坐进一处阵法之中,顿时便有九根剑气锁链将他捆死。
他并不知道刚刚取得他信任的江元,心中念头百转,江元跨步站在老者身前,只要抬起拳头便是龙象撼天拳的第一式,不过他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锋利的剑气不断消磨着老者体内弥漫涌出的诡异黑气,同时也在消磨老者的修为境界,被黑气污染的剑元在老者周身窍门燃烧。
燃烧剑元,如刮骨取髓,其中痛苦不可言喻,而老者一声不吭,整个洞府只有剑元不断燃烧的嗤嗤声。
江元收起拳架,退后一步,见到眼前一幕之后,他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这是一个真正的剑修,自己如何杀得死。
老者受侵蚀如此严重,只能说明师姐此刻对那妖剑的镇压正落于下风。
“不要管我,快去助那丫头!”
借着意识尚且清醒,老者赶紧出言提醒。
江元来到阵法前,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青符放在老者身前,抱拳道:“前辈,我无法帮您祛除黑气,这里有一道符,或许可以助前辈缓解痛苦。”
原来,看过钟离雪的小册子以后,江元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送出的符箓,符名青心咒,深居清风楼潜修,每日读书之余,总是花费两三个时辰以蛮荒炼体拳打磨肉身筋骨,已经成了江元的习惯。
不过江元体内气血,混杂几处关键窍穴弥散的锋芒剑气,虽然如今两者已有相融之势,但依旧晦涩难以调度,体内两股力量的拉锯战越发激烈。
他常常不得不端着拳架,止住功法运转,心中默念老和尚传授的静心咒,虽说江元神魂之强堪比衍法,但即便如此,分心两用依旧事倍功半,拳架歪扭不止。
久而久之,他便萌生了一个想法,何不将静心咒转为符箓,辅佐自己修行。
查找钟离雪修行符箓的心得释注以后,五日符成,随即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老和尚传他的静心咒确实不简单,以及钟师姐的字是真的赏心悦目,大家之风,阅字如沐春风,亦能静心。
留下符纸后,江元便直接出了洞府,匆匆朝着更深处御剑而去。
老者拿起青符,看着符文粗糙,符意却不小的青箓,有些吃惊,钟离雪的紫箓他见过,不过如此丑的符纹还是头一次见,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剑阁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符道大家?
虽然字是真的丑……
犹豫片刻,以真元催动,一股清凉沁心之感传遍全身,周身痛苦顿时减半。
……
剑冢深处小山丘上,镇压妖剑灼琉之地,一团厚重妖异的黑气缓缓溢散,不断翻腾。
钟离雪此前入剑冢之后,一直消耗十年修得的紫气,以师叔岐瑶送她,得自十万大山乘黄尾毛为毫,西泽皋涂山数斯椎骨为杆,名唤苍颉的一件器宗打造,独一无二的白玉骨毫,不断维持着小山丘上的封印。
书案上有篇神韵显化如实质的《九嶷山獄赋》,出自《九州堪舆志》中一篇钦天监如今那位资历最老的望气士,为圣皇镇压世间气运龙脉所作。
整齐划一的簪花小楷化为一座座恢宏山岳,矗立小山丘四方九极,构成一座巨大山獄,阻止黑气的蔓延。
小山丘上半苏醒状态下的妖剑被钟离雪激怒,发出一声直达道心的蛊惑剑鸣,紧接着,便有铺天盖地的黑气自剑体喷涌而出。
钟离雪簪花小楷所化山獄被狠狠冲撞开来,部分山岳乱石横飞,四处飞溅,滚落小山丘下,真意流失重新化作紫气消散。
妖剑灼琉没有完全苏醒,所以钟离雪依旧尚存三分胜算。
钟离雪分心二用,体内涌出更多紫气填补山岳缺口,另一边拿出一副剑录名帖,贴上字迹密密麻麻,记载了剑冢之中无数飞剑的真名。
骨笔苍颉划破她的手指,一滴精血滴落,顿时激活剑贴。
枯松深涧里,山峭滚石间,不断有飞剑从沉睡中苏醒,顺着遥遥感应,化作一抹抹流星,拔地而起。
剑冢之中狂风大作,山间崖畔黑云压压,一场剑雨自四面八方,滚滚落下。
……
江元御剑停在一处无形的屏障外,一座大阵阻断了他的去路,前方朦朦胧胧,难以视物,剑冢深处不断有惊人的气息震荡开来,波及屏障,留下肉眼可见的一阵阵涟漪,圈圈圆圆。
随即他骤然间听到了一阵蛊惑人心的剑鸣声,心湖之中顿时波涛汹涌,起伏不断。
紧接着,耳边传来破风声,江元赶紧避开,抬头望去,无数飞剑宛如迁徙的大雁朝着剑冢深处飞去。
见此阵仗,江元犹豫不决,自己去了除了干瞪眼外,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忙,心中不禁一阵焦急。
这时,一根灰黑的猫毛突然从江元衣襟上飘落,打着旋儿,飞进了大阵之中。
隔绝去路的大阵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前方迷雾散去,顿时畅通无阻。
……
剑冢深处,无数飞剑飞进山獄之中,迅速补齐被黑气冲毁的缺口,在钟离雪的催动下慢慢合拢。
小山丘受飞剑与山獄的挤压,越聚越拢,越堆越高。
少数飞剑受妖剑蛊惑,被黑气沾染,无视钟离雪的调遣,在一瞬间便调转了剑尖,剑刃上满是黑色的恐怖剑气,遥遥将她锁定。
应该是飞剑残余的剑灵被妖剑彻底消弥吞噬,其他听从调遣的飞剑如今也不过是摇摇欲坠的苦苦支撑。
强撑几息已是极限,好在她自踏入剑冢起,便每日每夜的以天地紫气撰写缚剑大符,道家三百十六种缚剑之法,以及部分几尽失传的远古停剑术皆被她信手拈来,拆解成一座为祂量身定做的精密剑阵,时刻消耗着祂弥散的黑气。
不能再拖了!
想到这里,钟离雪心念微动,案上所剩无几的几道大符化作流光掠入繁琐无比的剑阵之中,剑阵发出的慑人幽光顿时凝实少许。
与此同时,钟离雪怀中的一张符纸悄悄燃烧,也正是此刻,无数黑剑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顷刻间化作黑色流星呼啸而来。
百年的上好紫檀木书案瞬间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细小木屑飞溅开来,钟离雪灵识敏锐,早早避开了密集的剑雨,倒悬半空,目光凌厉的锁定所有黑剑,单手紧握法器苍颉。
一柄黑剑擦着钟离雪的鬓角而去,被她巧妙躲开顺势以法器拍击剑刃,黑剑发出一声悲鸣,直直钉入地面,入土三分只余半截剑柄。
悬在钟离雪身前的剑帖之上,顿时有一个真名变得黯淡无光。
苍颉在半空划过,将她释放的紫气化作与黑剑数量相当的紫气水珠。
叮叮叮…
紫水珠被钟离雪以剑诀拍出,无数化作拖曳剑气的紫色飞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比精准的钉入每一柄黑剑。
四面八方被黑色剑气包裹的飞剑顿时一滞,而钟离雪沉下手掌,五指微曲,身形同时腾空翻越稳稳落地。
弯曲的五指上是一道道细微难察的剑气丝线,丝线尽头接连半空不断挣扎的黑剑剑柄。
钟离雪怀中的五岳山形符燃尽,暂时切断了小山丘上黑影对飞剑的控制,同时以山獄勉强镇住了所有黑剑。
没等小山丘上的存在继续咄咄逼人,钟离雪拉扯剑气丝线,黑剑被踉跄的拉到她的身前,右手握笔如握剑,心中默念一声符成,无数紫气缠绕笔身,每道紫气都是一张书写“剑气”的圆满大符。
化作紫剑的法器苍颉,平平无奇的斩过所有黑剑剑身,像是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剑破开豆腐。
剑帖之上顿时又有一片真名黯淡下去。
此刻的钟离雪彻底的展露出了自己的修道境界,符剑双修,笔画紫符镇獄,剑气炼丝控剑。
“镇!”
钟离雪娇喝一声,山岳汇聚,极尽丹田之中的最后一丝紫气,终于艰难的聚拢了山獄。
山獄里里外外,飞剑悬绕,浩然剑气宛如九天落下的瀑布,搅乱黑气。
山丘下,钟离雪徒然眉头微蹙,鼻间溢血,苍颉化作一杆长枪,撑住她的身体。
山獄气势微泄,又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
外围顿足的江元,冥冥之中似乎生出一股虚无缥缈的感应。
他正奇怪于莫名消失的阵法,这时突然停下准备迈出的脚步,望向剑冢深处,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却仿佛产生了与人对视的幻觉。
小山丘上,等待妖剑反扑的钟离雪眉头越皱越紧,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在她调集无数飞剑剑意的镇压下缓缓陷入了沉寂。
结束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心中怀疑是否有诈,试探了几次后,妖剑似乎真的重新陷入了沉睡。
虚弱无比的钟离雪立即盘腿而坐,收起苍颉,开始调息,很快便进入入定状态,气息时强时弱,体外紫气汇聚。
没有妖剑的抵抗之后,山獄迅速合拢,凝实,小山丘荡然无存,只余一座符文密布插满飞剑的百丈大山。
“快走!”
狸猫道守的声音突然在江元脑海响起,回味刚才古怪的感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的江元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贴上脑门,其身影顿时从原地凭空消失。
不久之后,一道强大的神魂扫过剑冢。
梅树下,李浮白抚须而笑,“看来是真要闭关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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