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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束倒也不必。”</p>
沈老爷笑着说道：“不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剩下的，沈家也不怕事。”</p>
“你们这一趟南下，记得从江都路过，让济儿去祭拜祭拜宗祠，再去看看父亲。”</p>
叶婵轻轻点头：“这是自然的，老爷不说，妾身也会带他们从江都走。”</p>
…………</p>
沈家书房里，沈老爷带着李四殿下走了进来，他示意李鉴落座，等后者小心翼翼坐下之后，沈老爷一边伸手给他倒茶，一边开口说道：“殿下在我家，不是一天两天了罢？虽然我应了陛下，不会拦你过来，但是你这么一天到晚赖在我家里…”</p>
沈老爷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是不是不太合适？”</p>
“叔。”</p>
四殿下很有眼力见，站了起来，主动伸手接过沈毅单手递过来的茶水，微微低头道：“侄儿虽然过来的次数多，但是拢共也没有跟沈家姐姐说上几句话，说起来，还是跟二公子说的话要多一些。”</p>
“侄儿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纠缠沈家姐姐的。”</p>
他顿了顿，低头道：“相信叔父应该已经知道了，小侄将要被派到南方去，与户部官员一起，清丈淮河以南的土地。”</p>
“小侄从没有出过京城，更没有到外面做过事情，因此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叔父您老人家，常年在地方上做事，年轻的时候便横扫东南，小侄特意过来，是想向您老人家请教请教，在地方上做事的学问。”</p>
此时此刻，四殿下表现的相当恭谨。</p>
沈老爷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伙子，哑然一笑：“到现在，你还是第一个当面称呼我为老人家的后辈。”</p>
李鉴低头道：“侄儿并不是说叔父老，只是表达对叔父您的尊敬。”</p>
沈毅坐在主位上，低头抿了口茶水之后，缓缓说道：“地方上的势力，错综复杂，不管是谁，都是说不清楚的，因此做起事情来，也就更要胆大心细。”</p>
“你既然问我，我就给你几个忠告。”</p>
“第一个忠告。”</p>
沈老爷敲了敲桌子，沉声道：“要时刻注意你自己的小命，不要差事没办好，却把小命丢在了南边。”</p>
“啊？”</p>
李鉴心里一惊，抬头看向沈毅：“叔父，这大陈的天下，还有人敢杀我？”</p>
“怎么没有？”</p>
沈老爷闷声道：“你这趟南下，假如想把事情办好，就不知道要触动多少人的利益，有些人红了眼，自然就想把你弄死了事。”</p>
“我当年在温州府，就差点被人家活活烧死。”</p>
说到这里，沈老爷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第二个忠告，你想要做成事，到了南边之后，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去查，自己去看，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p>
“心要冷起来，但是面皮上却不能太冷。”</p>
“不然，得罪太多人，你这个年纪是吃不住的。”</p>
“最后一个忠告，”</p>
沈老爷伸手敲了敲桌子，缓缓说道：“清丈土地这件事，千难万难，按理说，户部的老侍郎也未必能够做好，我向陛下举荐你，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p>
“你要自己想好，去还是不去。”</p>
“去。”</p>
李鉴抬头道：“小侄要是不去，叔父恐怕一辈子都看不上小侄了。”</p>
沈老爷瞥了他一眼。</p>
“这事殿下做与不做，跟我闺女都没有关系，明白吗？”</p>
四殿下恭敬低头。</p>
“小侄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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