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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长路漫漫,一关又一关:“剑来。”
持于鹤婆手中的太素剑,才是真正强横霸道威猛绝伦的太素剑。乌黑长大的剑身,厚实沉重不失锋锐,正与鹤婆白胖高壮的身形相得益彰。神剑在手,威势赫赫:“乳臭未干,黄口小儿,来来来,莫说婆婆欺负了你等,你三个一起来!”龙飞凤舞,哑僧隐儒,鹤公鹤婆是为凤舞,偌大声名岂是平白得来!正是世外高人,巾帼不让须眉,这一回说的是龙大太子败坏大须弥九宫阵,玉大美人单挑散兵游勇二虎将:“来!”
正如同须弥九宫阵,玉大美人也是很多年没有出手了,这一回是给足了方道士面子。说的正是方殷,无禅不会出手,牡丹也不会出手,太素神剑之威本就不是己方三人能够当得,方殷心里有数:“无禅,这一场,我自己来。”无禅没有说话,无禅只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无禅自是想和方殷大哥一起并肩战斗。不过皮外伤,无禅不在乎,就是打不过那个胖婆婆无禅也不怕,却是心疼了牡丹姑娘:“方坏水儿,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家无禅可是,哎!无禅,过来!”
柔情蜜意,细细包扎,无禅仍自不甘,却也只得听话。
方殷独自上前。
这一次,方殷要独自面对,这原本就是方殷自己一个人的事。传说中的高人,不世出的神剑,依然阻隔在方殷与她相见的路上。方殷是要见她,纵使千山万水,方殷面对的是坎坷波折更是晦暗未明的前路,总是这般。方殷是有很多心事,奇特的际遇如同老树上横生的枝节不期而至,总是这般。一关又比一关难,一山更比一山高,方殷拎着一支竹剑走向鹤婆婆,心里忽然有些想笑:“鹤婆婆,得罪了。”
小道士的嘴巴很甜,小道士的模样也不赖,若非是有身上三分野气脸上七分狼藉,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清俊少年。当然于鹤婆而言,方道士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是所为何来鹤婆自然心知:“小道士,打赢了婆婆,你就可以去见她。”方道士低眉顺眼,恭恭敬敬说道:“小子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万万不是婆婆对手,自是不敢——”
无论如何,方道士还有一点勇气,从来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说是不敢,竹剑已出,一剑快似闪电翩若惊鸿直取面门,却是想要挑花了玉大美人的脸:“哈哈!小鬼头!”鹤婆一笑出剑,太素斜里劈下:“嗡!”自也早有准备,出手毫不客气,不等那竹剑挑花老美人的脸便就以神剑砍下小道士的头,这笔买卖当然划算得很:“跑不了你!”
方殷飞退,实不能当。
一寸长,一寸强,方殷当先出手那是礼数,一记虚招而已。退后三尺便即抢上,方殷以风逝身法与之游斗,心念电般闪过,仍是毫无胜算。太素七尺,五尺之锋,鹤婆已将太素剑法施展开来,招式大开大阖快而凌厉,只攻不防。大直若屈,大巧若拙,鹤婆用的是最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最有效的办法,全然不顾忌,无处不克制,方殷一筹莫展。
破绽无数,无一取得,不得近身,剑法何用?就是依仗势大剑利,玉大美人一出手就稳稳吃定了方道士,竹剑不过摆设,腐朽不再神奇。忽忽斗了数十合,方殷已将竹剑倒挽,自知实不能敌。不能敌,只有耗,最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最行之有效,当然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对于方殷而言。大象跳舞,蚊子脚步,风逝的神妙之处便就鹤婆也是难以破解,方殷就如同一片狂风中的落叶,柔弱无依沉浮不定,却不可摧。
只有一个办法,还是一个耗字,风起青萍无用空冥之气一般无用,与鹤婆这样的绝顶高手对敌,这当真是难为了方道士。空守宝山,不得其用,龙教主是成就了方道士一般强横霸道威力绝伦的空冥神功,但有一样,方殷不得运用之法。天书,残卷,湖边独自摸索几日,方殷略略悟得几分剑气指风御使法门,却也徒有其势空有其表,仍是不得真意。
是没用,试过了,剑气指风入其间,浑若乌有。
不想逃避,又能如何?
无可奈何,别无选择,方殷也想将剑架在她白胖的脖子上,可她不是龙舞阳。可惜逃也逃不掉,也惜避也避不得,此时方殷的武功仍比鹤婆差了十万八千里,跑不了你!不要忘了鹤婆说过。太素余威犹在,浮游剑法又出,忽而长大沉重的太素剑变作了一根小小锈花针,轻巧巧挥舞于玉大美人手中,转瞬道道乌光化作灵蛇千条遮天蔽日其形难辨,却已无声。
这样的剑,是可以凭空将一只蚊子分尸的,分出六足四翅双须一根嘴,明明白白。方殷终是避不开了,只能退。无奈精妙过后便是奇快,方殷只觉眼前猛地一暗香气轰将扑面而来,便就全力飞身退后也是一般,给她一剑,生生架在了脖子上面。脖子有点冷,心里有点凉,将剑架在别人脖子上面从来就不是一种好习惯,报应来了,说来就来不要太快:“哎!”
大败亏输,心服口服,这就是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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