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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一阵大响,疯和尚一抖禅杖:“小道士,来!”
方殷定睛看去,见那禅杖有处黑乌乌,有处白亮亮,se泽便如他身上衣衫一样破旧。长及七尺,粗若鹅卵,好大一条禅杖!一头如新月之牙,四铁环穿挂其间,一头如倒挂之钟,刃口磨得锋利雪亮。这禅杖方殷并没有见过,若非是来比武疯和尚也不带在身上,这正是疯和尚的兵器,重六十八斤——
浑铁水磨禅杖!
见他一味不动,神情呆傻,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家,疯和尚皱起粗黑眉毛大喝一声:“拔剑!”人是坐着,剑悬腰间,方殷忽然回过头去:“拔毛。”疯和尚一怔,旋即又是一抖手中禅杖,愤怒咆哮如雷:“小子无礼!”方殷也不理会,自顾慢悠悠斟了茶水来喝,又挟一口菜,送入口里慢慢咀嚼。
方殷忽然想起了几个人,一个是花和尚鲁智深,鲁智深也使这种禅杖。
一个是灵秀,灵秀也叫花和尚。
还有无禅,那个和尚。
猛听身后哗啦啦,喀哧!一声大响,转眼风动人至:“哈哈!小子无礼,无礼至极!”疯和尚终于入座,禅杖便直直插在石板地上:“不过洒家喜欢,哈哈哈!喝酒喝酒,喝完再打!”方殷仍是不理不睬,自顾低头吃菜,索xing眼皮也不抬了。周道长举杯笑道:“智绝大师,贫道以茶代酒,先敬大师一杯。”
“喝!”疯和尚拎着酒坛子咕咚咚猛灌,一时酒水飞溅酒香扑鼻。须臾一坛见底,又开一坛:“老周老周,和尚敬你!”咕咚咚!咕咚咚!转眼之间坛中酒又是一干二净,疯和尚打一酒呃抹抹嘴巴,忽将立起:“小子!来罢!”方殷看过一眼,淡淡道:“你要比,我不要,我才不要和你比。”
“放屁!”疯和尚怒眼圆睁,真正恼了:“兀那鸟人!洒家不是说了,你怎——”黄麻雀仍自蹲在树杈上,两手一摊嘻笑道:“洒家要比,人家不干,我只带话,旁的不管。”疯和尚猛啐一口,一把抄起禅杖:“贼厮鸟!滚下来!”说着便是一杖呼地抡过,哗啦哗啦脆鸣声中“夺”地一声闷响,铲头深入树躯,直没近半!
霎时树身大颤枝叶簌簌,无数叶片并了尘土纷纷落下,迷了人眼。未及立起,只听哗哗啦啦夺夺地又是一阵大响,震得树叶雨般落下,尘土飞扬。三人起身走开,无奈地看着疯和尚。疯和尚好似疯了一般,只抡了禅杖猛击老槐,一下重似一下,直击得老皱树皮木屑纷飞,露出一处处断裂了的灰白木茬。
幸得老槐粗大有若合抱,一时不致折断倾倒。黄麻雀仍旧傻鸟一般蹲在树上,挤眉弄眼嘎嘎怪笑:“小杂毛儿,你可知,这人为何叫做疯和尚?”问的是方道士,方道士叹一口气:“鸟人浑人,一般地疯!”一旁吴师兄笑道:“智绝大师爱武成狂好斗成疯,因此叫做疯和尚。”周道长摇了摇头,笑道:“大师手下留情,夏ri即至,没了大树怎好乘凉?”
“呔!”
疯和尚狂吼一声,老槐终于禁不住他连连大力劈斩,连同硕大树冠“喀哧哧”缓缓栽倒,倒地又是稀里哗啦扑簌簌一阵大响!黄麻雀纵身一跃斜飞数丈,便如一只鸟儿般落在房檐上:“果然浑人一个,哈哈,没的商量!”疯和尚仰天狂笑,哗啦啦挥舞禅杖:“臭小子熊包蛋一个,也罢!跪地上给大和尚磕仨响头,洒家便就饶你一命!”
“智绝。”周道长沉声一句,正se道:“你莫再无理取闹,免得伤了和气。”疯和尚一般大笑,神情张狂:“怎地?不若你来?哈哈!只可惜你不是洒家对手!”吴师兄上前一步,持剑揖手:“既然大师一意比试,贫道这便与大师讨教一二。”疯和尚两眼一翻,鼻孔朝天:“手下败将,不来不来!”
原是疯和尚好斗成xing,偏又武功jing强罕有对手,周吴二人以往和他切磋过十数次,无一不败。三人分处两教,本是敌,又无仇无怨,也似友。只因此时上清教与真龙教还没有撕破脸皮,不然这江州城中早无上清门人立足之地。今ri疯和尚是为比武而来,亦为立威而来,要教训的便是方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疯和尚是忘了,原本就识得他。
方殷缓缓上前,拔剑:“你若输了,便与我磕仨响头。”
疯和尚大喜:“成!”
黄麻雀叫道:“大和尚留神,这小子是有些鬼门道!”
疯和尚大笑:“暗器?迷香?哈哈无妨,臭小子你就尽管使来,洒家不惧!”
方殷执剑而立,一无惧se:“方殷用剑,剑名恪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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