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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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与法师在上古时期原本是一类人，他们都能够沟通以太，操控以太，改写现实。

在“历史”概念都尚未衍生出来的古早大陆，在那个神明生活在凡人之间时代，他们是一个个奇迹的缔造者，族群的引领者。

那个是瑰丽玄奇的年代，海洋中潜伏着堪比岛屿的深渊巨兽，密林中奔走着长有翅膀的天马，沼泽中则存在着不死恐怖的水兽。

那是个人神共居的时代，人的血脉中流淌着神明的血，掌握着神明才能拥有的力量。

而后，一部分人深入开发了血脉之力，使得自己从无序的混沌之中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于是，属于秩序诸神的时代开启，而这些混杂着神明血脉的半神后裔，则逐渐流散各地。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血统愈发稀疏，对于以太的掌控愈发力不从心。

这个时候摆在半神后裔们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一种选择是，自我封闭，收缩势力范围，拒绝与凡人接触，以防止本就濒临消亡的血脉进一步被稀释。

而一种选择，则是舍弃半神的荣誉，另辟蹊径，以魔术回路补充血脉纯净度。

半神后裔的族群进行激烈争执，最后分道扬镳，前者成为了巫师，而后者则逐渐延伸为法师。

这两种道路很难说孰优孰劣，巫术，是依靠血脉中的神性，通过手势、语言、动作、意志等方式操控以太能量。

其中的“神性”才是真正的核心之中的核心，那是仿佛后台权限一般的，超高优先度的力量，也是无数在神秘奇诡的方面远超法术的原因。

为什么古代的巫师大多佝偻畸形，阴森可怖？

因为在久远的时期，大家都是随便长长的，神血的源头本就不符合而今人类的审美，就像人们觉得鱼人很丑一样。

为什么咒语是混乱无序，近似疯魔般的呢喃？

因为咒语本身并不重要，就算是喊“妖魔鬼怪快离开”，也并不会比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效果更差。

为什么巫师的魔药如此诡异，需要蟾蜍、甲虫、蛞蝓这些肮脏原始的生物？

因为对于部分巫师体内的血脉来说，魔药就是菜，做菜的食材完全符合自身的食性。

为什么巫术需要血祭与仪式法坛？

因为一些神性需要的是血气甚至怨恨，所谓的仪式更多的是自我暗示。

为什么巫术的效果在诡异层面上远远高于法术？

因为巫术本质上是神术，还是半神神性加持的神术。一旦释放成功，那么先天就受到各项加成。

而法术，则是依靠魔术的回路和精神术式沟通与控制以太能量。

对于法师来说，血脉已经不再是重点，知识的学习与精神力的提升更加重要。甚至魔术回路虽然也重要，但是精度可以调节，数量也可以依靠后天移植。

比起完全依靠杂交的巫师，法师们的核心不再是独属于自己天赋的“神性”，而是自己所掌握知识的多少。

而法师的研究成果的迭代速度，要远远优于执着纯化血脉的巫师。

这也是巫师发展到圈地自萌的原因。魔法部长期以来一直声称，只有在黑魔法道路上研习太深，才会导致巫师变强大的同时，转变为不可理喻的疯子。

但他们却不敢在这方面思索太深，因为真相是如此残酷，神血带来的力量，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施法过程中改造巫师，令他们变得疯狂、混乱、阴森、畸形、强大。

没有逻辑思维能力，不会辩证法，不会控制变量，就连专门教育学生们的巫术书籍，也只是告诉他们大致的释放咒语注意要点。

一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全家螺旋上天！

稍微有脑子一点的正常人都会尝试去类比对照，研究改进，可这些巫师竟然甘之若饴地习惯并且适应巫术的危险性，天天在爆炸的边缘试探，并且乐此不疲。

不是原初的神血之中没有加强灵慧的半神，只是那些人也绝对不会走巫师这一条道路。有神性的加持，哪怕走盗贼职业都好过当这种随机施法的巫师。

白夜无视了那位正惊慌莫名的奥利凡德先生，在柜台上放下金币，拿着手杖径直走出魔杖店。

巫师世界的大部分知识早已经印入了他的脑海，按照魔法部的权威说法，咒语的本质是驱使以太元素，进行排列组合，激发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施法过程中的手势、语调、咒文、意志，都可以被认为编纂代码的过程，巫师就好比只看过一两本it教程的高龄业余码农一样，只知道胡乱敲击键盘。

于是在成百上千次的实验中，他们找出了某一些具有效力的代码串，并且代代传承下去。

但是在这个传承过程中，很多内容被遗失、篡改、增删，或者说他们原本就没有认识到其实每一个巫师的代码环境并不相同，他们只是尽可能的复现着书本记录的效果，于是原本简练优美的代码被生硬地扭曲，形成一大堆完全不必要的垃圾字符串。

而拥有法师的知识（来自深渊），又有自己的天赋，简单测试几次之后就可以砍掉大量无用的东西，而魔咒的秘密，现在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不过以这些神性为原料，倒是可以缔造几个强力的武魂，只是巫师太少了，这个世界的巫师又不像其他巫师中是可以跨界横行的，血脉研究上怕是还不如自然教派的德鲁伊。”

“还是随缘好了，准备交卷之前再将神环系的“神”拉出来亮相好了。”

神环系的封神最快的捷径是找一个或者一笔大款贷一笔，而后成为死不起的大爷，然后再花费恒河沙数的时间发展信徒还债，比如沃金女神。

只是这一大笔款子的债务，注定出了一个之后，其他人再想走就千难万险，就像是干翻一代魔网女神的那一个奥术再也没有第二次释放的机会一样。

所以白夜只准备最后来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