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局势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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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巴着眼睛，努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嫂嫂，我是不是必须要嫁到赵国去？我可不可以不去？”

少女柔软的声音问得周婉儿心头发颤，周婉儿多想告诉她，不用做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没办法隐瞒的，就算周婉儿不说，年年迟早也会知道。

所以周婉儿只能十分委婉的开口“我跟晏华都不希望你嫁到赵国去，所以我们尽力在拖延时间，若是能有别的办法便好。”

“那若是没有呢？”年年一听便抓住了周婉儿话里的漏洞，可是这句话却让周婉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可是没有得到答案的年年却破天荒的笑了笑，缓缓的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一向爱笑的人，眼中莫名出现了些许的绝望，这让周婉儿看了止不住的心疼“年年别这样，我跟晏华会想办法的。”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没办法改变的，嫂嫂你说是不是？”年年一句话问得周婉儿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要告诉年年，事情不是这样的，就像她跟高晏华，一开始谁都不曾想到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可最后他们还是牢牢抓紧了对方的手。

但话到了嘴边，周婉儿却无论怎么样都说不出来了，现在跟年年说这些，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残忍了，所以周婉儿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嫂嫂你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静，若是方便的话，麻烦你安排明日我与萧统领见上一面，我还有些话想要与他说一说。”

跟周婉儿不同，年年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们这些大家闺秀，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不能嫁给一个合心意的夫君，全都要看自己的运气好不好。

只不过年年一路上见证了周婉儿跟高晏华的许多艰难，便觉得自己或许也可能争一争。

可是当命运真正降临在她头上的时候，年年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像周婉儿跟高晏华那么勇敢。

并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到底会不会给予自己回应。

或许少女的心事，就应该像这样悄悄的埋葬在心底的最深处，永远不要被旁人发现，恐怕这这才是绝大多数情窦初开的的结局。

周婉儿并不知道年年心里头的这些念头，她只是从心里心疼这个姑娘，若是可以的话周婉儿很想要帮帮她。

对周婉儿来说，安排她跟萧刀见上一面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周婉儿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让他来见你。”

眼见着周婉儿答应下来，年年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谢谢嫂嫂。”

第二天一早，周婉儿便把萧刀叫来了跟前，萧刀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所以心中多少也能猜到周婉儿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周婉儿懒得跟萧刀说太多，随手指了指后面“年年在院子里等你，她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你去吧。”

萧刀看着周婉儿欲言又止，饭最终还是选择闭嘴，去往周婉儿所示意的方向。

养在周婉儿院子里的花草，自然是整个皇宫最好的，它们娇艳的盛开着，而萧刀却无瑕去看它们，因为他的视线全都被站在花丛中间的年年占据。

她回过头，对着萧刀笑得很甜“萧统领你来了，要是不忙的话陪我说说话吧？”

她身上红色的衣裳衬得她整个人比所有的鲜花更加娇艳，萧刀一看便知道她是细细打扮过的。

虽然她脸上的笑容甜美，可是萧刀却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憔悴，不过他还是乖乖垂下头道“好。”

年年似乎早就料到萧刀会答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很快便拉着萧刀在一旁坐了下来。

她给萧刀倒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却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这让萧刀有些摸不着头脑。

“年年姑娘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属下一会儿还有事要去向晏王禀报。”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萧刀心里清楚，若是自己不找机会让年年开口的话，今天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你急着离开，我只是想要多看看你，这样也能多记住你一些。”年年强撑着笑容，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多出了几分不自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说出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要跟赵国的太子定亲了。”

萧刀早就知晓此事，可是年年的声音发颤，让他也忍不住有些揪心“赵国路途遥远，想必晏王殿下是不愿意让姑娘远嫁的。”

“是啊，表哥他舍不得我，那你呢，你觉得我应该嫁过去吗？”年年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最想问出的问题。

她既期待着萧刀开口，又担心萧刀给出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里的忐忑浓得吓人，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

萧刀一时语塞，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姑娘想要的答案，可是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又能如何呢？

难不成他们要背弃整个明国，不管不顾的离开这里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萧刀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也明白身为世家小姐，年年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家人，所以即便他给出年年想要的答案，也改变不了眼下的局势。

只是他看着年年那双满含希望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两人对视良久，年年像是突然放弃了什么一般，苦笑着开口道“大概已经知道萧统领想说什么了，只是你给的，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麻烦萧统领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萧刀看到年年这副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有心想要出口开安慰年年，可是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些安慰都是徒劳。

自己给不了年年想要的答案，所以哪怕说出安慰的话，也不过是在年年的伤口上撒盐罢了“臣先行告退。”

萧刀像是下定决心搬转身离开，年年看着他的背影，即便心中无比想要让他留下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过于他们像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吧，两人之间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哪怕未来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可以淡然的提起今天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们可以相视一笑，将现在的这些事情全都释然，只可惜现在的年年做不到这些，她只能不断的强迫自己，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年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挽留萧刀的话，而萧刀离开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周婉儿。

周婉儿看了一眼萧刀阴沉的脸色，便知道两人之间的谈话并不算愉快，不过萧刀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周婉儿说些什么。

他向周婉儿行礼之后就想要离开，可是周婉儿却拦住了他“年年是不是告诉你她的心意了？”

“臣虽然愚钝，但年年姑娘的心意臣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只是臣与年年姑娘身份有别，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萧刀虽然说的十分平静，但周婉儿还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中的异样，于是她便问萧刀“是你不想强求，还是觉得会为难我跟晏华？”

这件事关系到国家之间的和平，如果说到孤注一掷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所以周婉儿多少能猜到一些，萧刀为什么会这么做，但看着萧刀这副模样，周婉儿不相信他对年年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萧刀身上，仿佛想要从萧刀身上寻求一个答案，可是笑到却苦笑了一下，紧紧的盯着周婉儿。

“王妃怎么可能会明白臣的心思，有些责任是推脱不掉的，年年姑娘是如此，臣同样也是如此，我不可能为了我自己一个人就抛下整个国家不管。”

此刻的萧刀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思，他对年龄并非无疑，只是两人之间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相差太多。

即便他是高晏华的心腹，以后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他，可是像年年这样的家世，他也是高攀不起的。

更何况现在又有赵国的求亲，他们不可能完全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所以即便萧刀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他也不可能将那些事情全部推脱干净，不管不顾的带着年年离开，这种事情萧刀做不出来。

萧刀垂下了眸子，企图借此来掩盖自己眼中的情绪，可是周婉儿怎么可能错过萧刀眼里的那点失落。

他们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所以萧刀的那点心思，周婉儿多少可以猜个大概。

只是周婉儿忍不住为萧刀叹了一口气“站在晏王妃的角度上，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考虑国家大事，把自己的儿女私情全都放在一边。”

“这是作为你的徒弟，你的朋友，我更希望你能够幸福，是你们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你真的甘愿年年远嫁到赵国，跟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在一起吗？”

周婉儿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萧刀师父了，自从她发现萧刀心里那点异样的情绪之后，她就刻意的拉开了自己跟萧刀之间的距离，因为这样才是对他们两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这对于周婉儿来说，萧刀一直都是那个细心教导她，不嫌她愚笨的好师父，而萧刀在周婉儿的心里也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如果可以的话，周婉儿真的很想看到萧刀跟自己喜欢的人长长久久，不必去管这些世俗的事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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