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自画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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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行文字，手上却还比较稳，直到速写全部完成，才停下笔。他很好奇，这回他老爹的留言，又会是怎么一番模样。</p>

唔，罗中衡先生只是琢磨在何种情境下，如何留言，也要消耗不少脑细胞吧。</p>

罗南下意识笑起来，而就在此时，工作区内他刚刚完成的速写作品，却是以飞快的速度收缩。</p>

过程中又有变形，转眼间丧失了在虚拟画布上的主体地位，变成了空白区域中间，一团略显活泼的墨迹轮廓。依稀倒还是罗南的模样，只不过由静转动，整个活了过来。</p>

只是原本偏写实的画风，转变成了头身比例失调的Q版形象。好似翘首上望，而它打望的方向，正是画布角落里，那浮现的字迹。</p>

这是什么见鬼的动画效果？</p>

罗南看得发呆。</p>

也是此刻，那串字迹竟也团揉拟化，平滑变形，重组为一簇线条架构。只是单凭这些笔划还不够，后续紧跟又有一段文字出来：</p>

“能够见到这个界面，证明你吸收了爷爷留下的知识，掌握你母亲留给你的天赋，当然你肯定也非常努力。</p>

“感谢你的努力，能够让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是我呀，罗中衡，你那个不称职的父亲。”</p>

文字持续出现，又不断拆解、团揉进入早先的线条架构中，等到最后“父亲”两字化入，在虚拟画布的边角处，已经出现了另一个Q版形象。</p>

虽说比例失调，单看神韵倒是位帅哥，就是胡子拉碴的，走的颓废风格。那轮廓……好吧，确实有点儿罗中衡的影子。</p>

这算是罗中衡先生的自画像吗？</p>

罗南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奇葩场景。坦白说，就算有前面两种留言垫底，这一刻也有点儿发懵。</p>

他差不多能想象到，换了当初一无所知、满腔怨恨的自己，骤然见到这情形，情绪感觉会是如何荒诞、稀碎。</p>

特别是看着自己的Q版形象，很“配合”地摆出了目瞪狗呆状，他忍不住就想：</p>

还不如画一头猪进来呢！</p>

呃，也许会更不堪？</p>

此时，虚拟画布上的布局还在不断变化。</p>

Q南（Q版罗南）越发偏离中心，移向了左侧；而Q衡（Q牌罗中衡）则在另一侧如瀑布般流下的字符中，一路滑落，到与他遥遥平齐的位置。</p>

瀑布字符的内容是：</p>

“我想，就算没有接触这个界面，你也会不断进步下去，直到撞上人类进化的天赋之墙。也许这个时候，你已经在墙那边徘徊了很久，不得寸进。但这不是你的错……”</p>

此时，字符依然是显现之后，便进入平滑流变状态。只是这次不再去丰富Q衡的细节，而是笔画长垂，上下延伸，时有块结，便如皴裂树皮，密布其间。</p>

它们确实是化为了一道树影，枝桠婆娑，支立在Q衡的身后。虽有异化，但罗南还是很快辨认出来：</p>

那正是他目前所在的枯树形象。</p>

此时的画布场景中，Q衡就倚坐在树下，和罗南遥对，中间大块的空白处，则开始显现出新的线条轮廓，类似于简笔画，比较粗陋，但与下方字幕样式的文字，又是非常合拍。</p>

那是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地球、太阳系，以及不断扩张的星图。</p>

“……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只是宇宙文明的洪流提前把我们卷了进去，大家措手不及。可相较于貌似难以跨越的时空，这堵墙可能要更麻烦一些。”</p>

画面继续流转，一堵简陋的高墙出现，占据了几乎整个画布，而此前的星图，则异化为墙体上斑驳的痕迹。</p>

从罗南的角度去看，Q南和Q衡，遥遥相隔，却又保持着同乎同步的姿态，抬头去看那堵高墙，又似一起怀想高墙之后的模样。</p>

“现实且悲观的判断是，打破这堵墙不是一代两代人的事，但我们可以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下去。</p>

“期间，形骸的桎梏不容易解除，灵魂的力量又太容易失控，我们只能用思维来认知，用知识来规范……也永远不要忘记，打破这堵墙并不是我们本来的目的，我们期盼的，其实要比这个简单得多。</p>

“暂时我不准备给你说太多。有些事情，需要心情沉淀之后，再去考虑和接受。也许你会因此而怨恨我，但请你相信，我早晚会把所有秘密告诉你……以学分奖励的方式。</p>

在字幕一行行切换的时候，高墙之上便始开始出现更多的图文。大部分还是简笔画的形式，但里面掺杂了一定份量的文字。</p>

有一部分，罗南确认属于天渊帝国通用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