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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的视线，从弧形分布的设备中央，滑向两侧。左边、右边，几次巡逡。</p>
先前他提出了问题，但由于指向不明，跟上他思路的人更少，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回应。</p>
罗南并不介意，他本人也在组织思路，为此喃喃自语：“肯定不是中央主实验室，那么，是左螯走廊还是右螯走廊？是正面还是后方？”</p>
血妖看过来的眼神微妙，其他人的视线也大约如此。</p>
罗南的话里，多多少少暴露出一些东西， 反之亦然。</p>
这些都不是重点。罗南盯着前方说不上清晰的录像画面，感觉血妖的播放方式有些保守：</p>
“大一些……尽量还原吧。”</p>
血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依言调节影像的大小，将其还原为等身的规模。限于画质，画面整体不可避免变得更加模糊，乍看就像是一团在展台上翻动的鬼影。</p>
头一回看到录像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搞不清楚，哪是哪儿。</p>
血妖就继续规劝：“很多时候，动脑不如动嘴，思考不如社交……想从这里面找到‘辐射’，还不如直接把内容提供商拎过来问呢。”</p>
说着，血妖扭头问白心妍：“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提供这套设备的……‘角魔’是吧，他来了没有？”</p>
白心妍微笑摇头：“这个，我可不清楚。”</p>
简短的对话间，不只是展台上，周围的参观者、工作人员也有不少踮着脚尖、乃至凑上前来，有的还向这边的人打探，以至响起了嗡嗡的噪声。</p>
罗南仍不在意。</p>
在他看来，按照富山拍卖行的尿性，这段录像多半是要在拍卖会上放一次的，否则怎么提高起拍价呢？</p>
既然都是看，早点晚点，也没什么区别。</p>
再说了，相较于目前站在展台上的这些人，说不定他才是观看次数最少的一个。</p>
“你觉得是在哪里？”罗南这次问的是白心妍，他高度怀疑，白心妍就是那种“观看次数很多”的人物。</p>
白心妍本来一直亲呢地靠在他身侧，此时清晰感觉到了罗南话里的意味儿，下意识地让开了些距离，观察罗南的脸色，最终还是微笑摇头：</p>
“我没看出来。”</p>
连续两次没给答案……</p>
罗南记着数，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好像研究这段录像，再度入了神。</p>
但当白心妍朝他脸上看过去的时候，却见这位少年人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只微昂着头，说是听录像中的声音细节吧，又不太像，倒像是神游天外……</p>
难道冥冥之中，还会有其他的依据，帮助罗南获得答案吗？</p>
换了别人，白心妍多半一笑便过，但既然是罗南，她倒有些不确定了——从各种情报链条上分析，这其实是罗南最可怕的状态之一。</p>
因为谁也不知道，一个像罗南这样的站在人类巅峰的精神感应大师，究竟能“看”到什么、体验到什么！</p>
也许，那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p>
白心妍静静地注视罗南，看他似乎平静、又似乎在眉宇间积郁阴云的模样。不自觉的，自家脸上已成本能的职业笑容，都有些不好维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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