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清道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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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和秦一坤心里都很清楚，最近罗南正在构形领域中挣扎。而他的主攻方向是基础研究，并非应用开发，所以“血意环”及其周边产品的研发，在罗南心里头已经排不上号了，非要等到高猛和剪纸堵上门，才会讨论一二。</p>

可这种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一念之间的事儿。罗南老师要是心情好，多说两句也没什么，猫眼也只是借机吐槽，秦一坤也好，罗南也好，还有其他人都自动略过。</p>

罗南今早的心情，确实不错。接下来针对血意环堡垒的现实情况，继续阐发：“符纸外挂只能是过渡产品。如果堡垒平台只需要三五个功能，它还能起点儿作用，一旦功能需求增加，光是考虑怎么分发安排，都麻烦透项……”</p>

猫眼“切”了一声：“协会这边肯定麻烦，可要是田邦那边，就没问题了。”</p>

秦一坤表示赞同：“军方嘛，组织力度超强，肯定有这个底气。”</p>

几人的对话，冷不丁地戳中谢俊平的笑点，他好不容易把热粥咽下去，呵呵发笑：“每次出任务，分发武器、穿戴装备，然后还要外挂符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打上身，天兵下凡？”</p>

“也许旧时的符咒手段，本质上就与此类似呢。”薛雷并不迷信，但热衷于给传统项目寻找现代解释，这显然是他的道馆背景所致。</p>

猫眼顺势合并同类项：“这是高大猛先生最喜欢的话题，游老也有研究，还发表过论文。”</p>

几句话的功夫，话题就不知道偏哪儿去了，而这才是正常的聊天——大家围在吧台前，漫无目的地扯闲篇儿，直到其他学生陆陆续续到来、进出，私密空间完全被挤占为止。</p>

这时瑞雯也到了。</p>

小姑娘必须要在家里吃早饭，以安长辈的心。今天出门晚了些，等她到校的时候，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这样她也要专程过来，和罗南见一面。</p>

薛雷看了看表：“走吧，现在过去正好赶上电车……哦，南子，上午第三节课咱们凑一块儿了，要代签吗？”</p>

罗南就笑：“不让谢董为难，我自己去就好了。”</p>

一帮人面面相觑。</p>

“啧啧，确实有问题。”</p>

作为临近毕业的高年级生，谢俊平的时间安排要比初中、高中生自由得多。他可以瘫在座位上，按着肚皮消化药粥效力，只是脑子嘴巴都闲不住。眼看罗南和薛雷进了电梯，他砸摸着嘴皮，颇感奇怪：“哥们儿差点儿准备请人黑掉签到系统，怎么咱们罗老师不哼不哈就治愈了？”</p>

“小屁孩不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猫眼呵呵两声，再给秦一坤打了个招呼，回家补觉。</p>

秦一坤苦笑着拦住她：“等等，刚才跑题太远了。我差点儿忘掉，有关‘清道夫’的事务，罗先生是有一票的……”</p>

“现在分会的任何事务，他都有一票。”猫眼打了个呵欠，有些不耐烦了，“你直接给他说就好，关我屁事？”</p>

“可是如果罗先生投了赞成票，同意与军方开展合作。根据相关业务要求，未来一段时间会很忙，相应的所有保全计划都要变更。何副会长希望和咱们几个先沟通一下。”</p>

猫眼挑了挑眉毛：“你确定某人会同意……嗯，单纯从刚才的情况看，还真有可能。不过找我就不必了，我就是被拉壮丁的，没什么自主权，你们商量好了，通知一声就成。”</p>

说罢，也不管秦一坤如何莫名其妙，猫眼径直走出北岸齿轮。在前广场，清晨寒风吹送来丛林的新鲜空气，颇是宜人。她无视掉一帮青少年投射过来的或鬼祟、或大胆的眼神，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p>

阳光漫过枝叶的间隙，轻轻碰触她的面颊，略微提升了肌肤的温度，也让心中一角莫名暖和起来。</p>

唔，也算不得莫名，猫眼大致能察觉到，这是罗南紧密森严的封闭体系里，某些久冻不化的元素活泼泛开的缘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