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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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家被抄家发配之后，项妃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留在深宫之中。但谁也不知她到底怎么样了，人们只知道原本她是可以坐上皇后之位的，如今她仍是贵妃，皇后却已有了人选。有人说是因为她受到了家族的牵连，有人说是因为她一直无法诞下皇子。

“若不是因为我，项家不会亡！”老人在雨中肆意的哭喊着，小珺怔在了一旁，脸上早已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眼前这个在沙场战了一辈子的老人，最终却被他为之征战的国家磨去一身铁骨，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背叛自己的友人。如此不公，如此令人惋惜。不，她做不到，即使她只是个无法进入朝堂上的公主，她做不到沉默，做不到放任不管。

“老伯，害了项家的不是您。”小珺站直了身子坚定道“我虽从没见过我阿公与母妃，但我相信无论多少次，他们都会选择帮助您。我作为庆国第一公主要担得起这个封号，我会帮助您。老战将无论如何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只要我心中的仁义不灭，我便会以我个人的名义助您安享晚年。”

徐奉颤抖着拄起拐杖，“公主殿下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老夫心中有愧，绝不能接受。”，老人深深的向她鞠躬，“老夫的心结永远也无法解开，要活着偿还自己的罪孽，要活着记住自己的无能懦弱。但老夫深深感谢公主殿下，愿您安好。”。

小珺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能说。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离开了清远寺。

小珺呆呆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无力感再次袭来。若她是庆王，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违背人性之事的。但她是女子，她是公主，她永远无法继位。现在不能思考那么多了，墨云那边还不知进展如何，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收拾好情绪，朝清远寺的侧门跑了出去。

皇城长长的回廊空空荡荡，庆王静立在长廊的尽头双手合十，阖上眼睛祈福着。这是今年最后一次为她祭奠，那个名叫项玉心的女子。遥记那时，他还是太子，在宫中的花园遇到了她。那时的她，一身男装却五官精致，让人一眼认出是个女孩子。她的眼中充满了孩子气，似乎对任何事务都充满了好奇，死气沉沉的宫中仿佛都被她添了一抹生气。

他对她一见倾心，在得知她是财务大臣项家千金后，便找了个机会与先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提了此事。即使她有了定亲的对象，即使她定亲的那人是指腹为婚，即使那人是徐总督之子，他也势如破竹，因为他是庆国太子，哪有人敢不从。只要有权，这天下都是他一人的，庆王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清远寺外一座荒废的小屋里，疯女人被绑在地上不得动弹。她惊恐的瞪着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口中呜呜呜个不停。小珺已带上了面纱，在她面前俯下身柔声道“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真的有话需要问你。”。那女人虽精神失常，见小珺语气温和，果然不再挣扎。小珺轻轻摘去她口中的布，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是项妃娘娘的什么人？”

“项妃娘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最好的人。”她答非所问，眼中满是欣喜。这可如何是好？小珺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式问道“嗯，没错，同我来讲讲她好吗？”

“不好，不好！”她神色一变，语气突然激烈起来。

小珺拿出一块御膳房的糕点“你若讲了，我便把给你这个。”，女人望着那块可人的糕点，仍不住的摇头，“不说！不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殿下，不可行。”墨云开了口，他拿过小珺手上的糕点对女人道“告诉我们你住在何处，我便把这给你。”

“好！好！好！我住在东村口！”，墨云放走了女人，并把糕点给了她。

小珺质问他道“你打算怎么办？这样放走她，万一她是在骗我们怎么办？”，“殿下既然不信她，便也不要信她会讲出有关项妃的实情。”他冷静道，“据我所知，皇城部分御医可暂时性治疗疯病，至少先让她平静起来。”御医？小珺匪夷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让我上哪找御医。”。

也许上回救了墨云的那老伯可以。虽然在那之后，她已悄悄为那老伯的家人平反，并替为上报邀功，但现在她哪有脸去找那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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