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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聚齐了,平常的小假期,高思羽是不会回来的吧。”
高思羽回答道“对啊,我学校太远了,除了寒暑假,其他短一点的假期基本不会回来。”
“没事,反正咱们六个现在也没有聚齐,冯晨雨一直都不在。”
和晞晴也点点头说“有时间多打电话多视频。”
·
晚上,苏冉正看着电视,听到妈妈在打电话,她走过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叶律师你好,我想咨询一下有关诉讼离婚的事。”
苏冉瞬间双手冰凉,一听到“律师”、“离婚”这些字词,她就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轻轻推门进去,妈妈看到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没有回避。
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是因为什么导致离婚?”
“因为家庭暴力。”
“报过警吗?”
“没有。”
“那有没有能证明的证据,比如有没有受伤的病例什么的。”
“也没有受过伤,但是”
苏冉迈开像是灌了铅的腿走出房间,她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听到离婚的事她仍然很害怕,怕她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妹妹坐在沙发上摇晃着两条小腿,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小猪佩奇,小嘴巴不住地吃着一些零食,难道以后就要和妹妹分开住了吗。
苏冉心里是存不住难过的,她搜索到一个讨论平台,想去看看大家的意见。
“离就离吧,他们大人之间的事,咱们也管不了,我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他们为了我们委屈自己。”
“大不了就不回家了,我从大学到工作,六年没有回家见过父母。”
“我今天才知道父母离婚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好像天都要塌了,我第一次崩溃的时候是高考失利,但使我振作起来的是,我想到我身后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还有父母在关心我,可是现在,我没有家了”
众说纷纭,苏冉看了很久其他人的观点和评论,虽不似之前那么伤心和忧虑,但也越看越觉得没什么实际作用,每个人情况不同,各有各的想法,还是交给爸妈处理吧,怎样都好,她应该予以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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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开学了,和妈妈又有些舍不得和晞晴走,每当和晞晴想回学校的时候,妈妈总会酸巴巴地说“开学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想离开妈妈?”而真正临近开学,和晞晴说不愿意去学校时,妈妈又会说“你长大了得学会独立,去学校学习知识是件多美好的事啊,不要黏在妈妈身边,没出息。”
父母总是矛盾的。一方面恨不得能让孩子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想让他们掌握全部技能,好在自己照顾不到孩子们的时候放心,另一方面,又希望有三头六臂,包揽孩子们的所有需要。
和晞晴总会听到妈妈说,“我如果能照顾你一辈子,肯定不让你学这学那,问题是不可能啊,你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和晞晴慢条斯理地把行李箱的东西放好,回答她“我知道啦,会自己学的。”
妈妈看着整齐的行李点点头说“嗯,还行,看上去比我整理的还好呢。”
和晞晴浮夸地摇头“哪有您整理的好啊,不行不行,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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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把行李箱装好,又反复检查着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妈,这次谁都别送我了,我自己去车站。”
“让你爸帮你把行李提过去啊,这太重了。”
“没事,我自己能行,我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也不是不想,是总觉得有一层隔阂,不自在。”苏冉找不出能精准表达自己感觉的话。
“那我去送你。”
“真不用,我们同学好多都是自己去学校的,这几天咱们家里也不安宁,你好好休息休息吧。”一直冷战着,苏冉很害怕看到爸爸回家,很讨厌家里的气氛,又很同情爸爸被全家孤立,还很担心自己不在时,会不会再发生什么。
“妈,我不在,你和妹妹行吗?”
苏妈妈好像很轻松的一笑“那有什么不行的,你就放心去上学,你爸他也就是心情不好才会那样,实在不行,我领着你妹妹出去住。”
“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我走了。”苏冉哽咽着不想再说下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声。”妈妈叮嘱着,也落了几滴泪,“委屈你了。”
苏冉关上了门,快速抹了抹眼睛。
·
因为家离学校近,和晞晴第二天再走也不迟,叶锦和廖玉她们已经到学校了。
第二天醒来,和晞晴收到了来自伍灿熹凌晨两点的+,她没有立即点开,而是先打开了录屏功能,她总觉得伍灿熹会说一些感人的话,而这些是很需要被记录下来的。
满怀期待地打开对话框,先看到的是伍灿熹的疯狂刷屏,用的是同一张表情包,“想你”,再往上滑,她看到了几句话“小和!我睡不着啦!明天就能见到你了,我想你想疯了你知不知道!”
一堆堆的感叹号让和晞晴收到了伍灿熹兴奋激动的心情,她笑着关掉录屏,删除了刚才的这段视频。
“小伍怎么又刷我的屏。”
“我的小猪终于醒了,啥时候能到啊,我随时准备接驾。”
“下午就到了,动车一个小时。”
“不行,我得按耐住我的情绪,真怕我激动的一口背过气去。”
“可不能这样,身体要紧。”
“对,舍不得你丧夫。”
“呸呸呸,不许瞎说。”
“好,等你哦,快快来哦。”
·
爸爸还是照例把和晞晴送到车站,一直看着她上了车才走,看着爸爸逐渐远去的身影,和晞晴又有些难过了,妈妈也掐好时间发来消息“上车了吧,拿好东西,下车我会提醒你的。”
到了h市,伍灿熹已经等在车站门外了。
和晞晴拉着行李箱走得很快,离家时的不舍已经在路上自愈了一些,“周末多回去几次就好啦”,她想。
现在更多的是想要拨开人群见到伍灿熹的兴奋。
她从来就很喜欢走出车站的感觉,现在有人等着接她,更是多了一份欣喜与迫切。
伍灿熹怎么造作都不近视的眼睛很快就锁定了和晞晴,在接人的人群中,他是最高的那个,他把手高举过头顶,向和晞晴摆摆手,“小和,这儿呢!”
和晞晴也看到他了,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头撞进他的胸口,伍灿熹正想抱抱她,她就撤出来了,伍灿熹只好接过来她的箱子。
和晞晴看他自己什么都没带,便问他“你已经去过学校啦?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去过了,还没收拾呢,把行李箱往宿舍一扔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你妈妈送你去的吗。”和晞晴问。
“她才没时间送我呢,又去忙了,我只有自己拖着行李去的份儿。”
“反正你家离得近,你力气大,一个人拿行李很轻松,也不用妈妈送。”
“你刚才怎么放的行李啊?又是让旁边男生帮忙吗?”
“嗯,我自己真的抬不上去。”
“要是我能和你一起来上学就能帮你了。”
“你能来接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要不然车站到学校这么远的路,我都要一个人拖着这么重的箱子走,多凄凉。”
“以后都不会是一个人,我一定回回都来接你。”
“对了,你眼神也太好了吧,我刚出来你就一眼看见了我。”
“你亮眼。”伍灿熹说出这句的时候没憋住笑。
“才不是,为什么你总是打游戏玩手机,眼睛还不近视呢。”
“天生的,怎么,嫉妒了?”
“嗯!看来学习才会近视。”
伍灿熹哈哈大笑,“要不是你戴着隐形眼镜,我就可以叫你小四眼啦,哈哈哈。”
“可惜我没有戴框架眼镜,没能让你得逞。”
和晞晴看了看路边等车的人,很多,大家都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望着同一个方向。
“时间还早,我们坐公交车吧。”
“坐什么公交车啊,打车吧。”伍灿熹往出粗车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最喜欢坐公交车吗,什么路线你都清楚。”
“这么多人,肯定没有座位,咱们得坐到终点站呢,我可舍不得让你站一路。”
“没关系啊,一点都不累。”
“你就听我的吧,跟我走。”
“也是,行李是你在拿,如果站着,肯定会累的。”
路上,和晞晴问他“你是不是还没打扫宿舍,也没整理衣柜。”
“没有。”
“那我去帮你吧,你一个男生,收拾不利索。”
伍灿熹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惊讶地说“应该是我去帮你吧?是你这个小笨蛋不会打扫卫生吧,我看你书桌乱糟糟的,衣柜里的衣服都快溢出来了,小邋遢,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精致。”
“我怎么就邋遢了,这些事情我都会做,而且可以做的很好,用不着你,再说了,你一个男生进我们女生宿舍,怪怪的。”和晞晴想到那画面,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啊,现在正是返校收拾宿舍的时候,学校暂时是不管这些的,我也可以进你们女生宿舍。”
“还是算了,这样,咱们到学校以后各收拾各的,这样又快又轻松,还能提早去吃饭。”
到了学校。
和晞晴打开宿舍门,舍友们已经提前一天来了,“想死你们啦!”和晞晴大喊一声。
“和总!好久不见。”张阳先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廖玉也扑过来,苏冉那里干干净净的,人却不在,赵念之还在收拾着自己的书桌,叶锦轻轻地摸摸和晞晴的脸“和总!想你哦。”
“那个,伍灿熹他要进来,你们有没有不方便啊?要是不方便我就不让他进来了。”
“方便啊,快叫进来吧,你把他一个人关在门外不太合适吧。”
“好,那我就把他叫进来啦。”和晞晴去开门。
伍灿熹一脸阴沉撞门走进来,径直把行李箱推到和晞晴那里,郁闷地说“小东西,居然敢把我拒之门外。”
和晞晴低下头小声嘟囔着“谁叫你非要跟过来。”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这不是把你请进来了嘛,伍哥请坐算了还是别坐了,椅子上落了不少灰。”和晞晴准备拿起抹布去水池洗。
伍灿熹夺过抹布,说“你别动了。”
“喂”
和晞晴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伍灿熹利索地擦完桌子擦椅子,擦完椅子擦柜子,擦完柜子还要擦擦床沿。
她打开行李箱,准备把带来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架上。
伍灿熹又赶紧结束擦洗的活,把手洗干净后,告诉她“这边放外套,这边放短袖,裙子放这里,裤子叠起来放下面,如果怕有褶皱,就挂到这边,这根衣架棍可不结实了,我看我同学的已经断了,这样放衣服可以平衡两边的重量。”
“我知道啊,我上学期也是这么摆放的。”
“是是是,就你聪明。”伍灿熹又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裹,“这是什么啊。”
和晞晴飞速抢过来抱在怀里“这个你别动。”
“怎么了,难不成还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是!这个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伍灿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内衣啊。”
“你还说出来?!”
“这有什么害羞的,我又不是没有内衣。”
“那也不能被你看见。”
“迟早的事,不看就不看,我还不好意思呢。”
和晞晴把包裹放到柜子里,没有拆开,“等你走了我再处理这个。”
“我的祖宗啊,你这桌子能不能摆的有点秩序,我看着心里难受。”伍灿熹叉着腰看着桌面。
“已经这么整齐了,有什么问题吗。”
“算了,教给你也没用,我知道你记不住,我来吧。”
伍灿熹三两下就把和晞晴的小天地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拍了拍手,说“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我妈每次替我打扫完房间,好多东西都找不到,所以我都是自己来。”
“我无所谓,找不见了问她不就行了吗。”
“我就是不习惯吧,来,我跟你一起换床罩。”
“我上去就行了,你再上来,我的小床恐怕支撑不了两个人。”和晞晴准备爬上床。
“得了吧,就咱俩这点体重,哦不,加上你就不一定了。”
和晞晴用毛绒玩具大萝卜砸了一下伍灿熹的脑袋。
伍灿熹揉了揉头发,说“你居然用我送给你的萝卜打我,太没有王法了。”
“很好用哦。”
“等等,这小萝卜怎么在这个位置。”
“怎么了?那应该放在哪呢。”
“我送你是为了让你抱着它睡的,你给我把它垫在脚底下?!”
和晞晴尴尬地解释说“我这不是从小没有抱着毛绒玩具睡的习惯嘛,主要还是因为,睡的时候还抱的好好的,第二天睁眼它就在地上了,我是心疼它总是掉下去,所以把它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借口,我的小兔子也总是被我踢到地上,我可从来不舍得把它踩在脚下,我看你是已经腻了,不宠爱这个小萝卜了。”伍灿熹睡觉的时候一直抱着一个兔子玩偶,坚持了好多年,和晞晴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无情地嘲笑过他。
“爱呢爱呢,今天我就抱着它睡,好吧?”
张阳在一边酸溜溜地说“哎!和总就是和总啊,不喜欢毛绒玩具还有人送,我喜欢的不得了,就只有自己买的份。”
“嘿嘿,你看你的小象多可爱啊,不像我这根大萝卜,还有贱贱的表情。”和晞晴抱起萝卜看了看。
伍灿熹笑了“反正我就是喜欢这个表情贱贱的小萝卜。”
“好好好,它就象征着你,好吧?”
宿舍里其他几个女生传来了咂嘴的声音。
廖玉刚才去卫生间,回来后八卦说“姐妹们,对面宿舍的白雪也找到男朋友了,听说是体育学院的,比咱们大一届,一米九三呢。”
叶锦惊叹道“什么?这么高?”
“对啊。”
和晞晴从床上探出手拍了拍伍灿熹的头说“哎哎哎,别羡慕别人家的啊,咱宿舍也有呢,我男朋友一米九六,不羡慕她的啊。”
“好!给力!”
伍灿熹扬了扬眉,让和晞晴把换下来的床单被罩递下来。
差不多整理完了,和晞晴让伍灿熹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她去接水。
回来后,伍灿熹把整个宿舍的地又扫了一遍,已经快拖完了。
“你快坐下吧,这些我来干就行了,你喝口水。”和晞晴拿过拖布,把剩下的活干完。
苏冉回来了。
“你去哪了啊?怎么才回来?”和晞晴问。
苏冉先问了一句“小伍也在啊。”接着说“我去陈陈他们宿舍了,帮着打扫打扫。”
“说得我都自愧不如了,我也去。”和晞晴看了看伍灿熹,“休息够了吗?我跟你去收拾你的行李。”
“走吧。”
一进男生宿舍楼,好多宿舍的门都大敞着,散发出来不同的味道,有的异常香,有的一股汗臭味,还有的是混合味道,复杂的让和晞晴的鼻子有些辨别不出。
还好伍灿熹他们宿舍没什么怪味。
陈懿华的座位和床铺也是干干净净的,伍灿熹的箱子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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