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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讲话揉开了、掰碎了说给徐翀听。徐翀有没有听到心里去瑾娘不知道,但她着实尽力了。该说的她说了,不该说的她也说了,至于那些话徐翀能听到耳中几分,瑾娘自认这不在自己的掌控内,所以对于后续将会如何进展,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看徐翀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怕是那些话他也就是过过耳朵,根本没往心里去。
瑾娘气的啊,觉得胸口疼。她都想撂挑子不管了,但是这家里除了她,谁还能说教徐翀?
徐父徐母是别想了,徐父这人和儿子不对盘,把他们凑在一处不闹翻天就已经够好了,指望他们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心里话,比登天还难。徐母呢,她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早先对儿女们不闻不问,如今却是极尽纵容宠溺。她难道不知道徐翀撸人的做法不对么?肯定知道的。可也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思,她就是没有管教,也没有点出徐翀的不是。
徐母的态度是明摆着的,她就任凭儿子折腾。可这事情真的能随徐翀的兴致来么?
瑾娘深呼吸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了最后两句话,“三郎,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断金,你在外打拼,家中要有贤内助给你帮衬,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拼搏前程。结亲是结两家之好,可不是结仇。你对陈姑娘这个态度……我不说你了,你仔细想想吧。”
瑾娘转身离开,把徐翀自己留在了长乐和小鱼儿的院子中。
徐翀站在原地,眸中早没了之前的不以为意,反倒变得深邃幽沉。他眸光暗暗的,眉头拧成个疙瘩,脸上的神色冷冽,让人不敢靠近。
长乐和小鱼儿是听到下人说,娘亲/婶婶带着三叔过来了,才迫不及待从屋中跑出来。但是娘亲/婶婶呢?院中没有婶婶,只有一个呆头鹅,额,三叔。
不过三叔面上的表情怎么这么不爽,这是谁又得罪他了?
两姐妹磨蹭的走上前,长乐率先开口,“三叔您怎么了?怎么现在过来了?您是受伤了需要用药么?你等等,我让丫鬟去给你拿。”
徐翀抬头,眸中的神色已经全部敛去。他若无其事的拍了两个小姑娘的脑瓜子一下,转身就走,“没事儿,三叔走错院子了,这就回去。”
话落音人已经走出老远,很快就没了踪影。
长乐和小鱼儿傻兮兮的站在原地,姐妹两个气笑不得。小鱼儿说,“三叔是很久不回府,忘记自己的院子在哪里了么?可他记性再不好,外院内院总还能分得清。这从外院直接错到内院,三叔可真是个人才。”
长乐没附和小鱼儿的话,反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隔壁芷兰院。三叔从外院走错到内院那自然不可能,可若是要去芷兰院,反倒走错路来到他们这里,这还勉强可信。
但是,三叔是文盲么?
她们院子上边题着翠逸园三个字,和芷兰院可没有一个字相似。能认错院名走错到这里……总感觉中间有猫腻。
事后长乐问丫鬟打听了事情经过,得知婶婶确实来过翠逸园,且还顺手从芷兰院带来了走过路的三叔……当时长乐的表情一言难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是小辈,不敢言长辈是非。但是三叔这骚操作,长乐面上不说,心里也是呵呵。
就三叔这态度,能娶到媳妇,除非老天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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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心累累的回道翠柏苑,青穗几个丫鬟赶紧给她送了茶盏过来,让她喝点润润口。
瑾娘摆摆手让她们将茶盏放一边,她如今那里有心情喝茶了,气都气饱了。
徐翀小时候就熊,不过小孩子么,谁还没那个成长过程。
倒是没想到,徐翀成长是成长起来了,但这熊性刻在骨子里,还抹除不掉了。
这个为人处世的水准了,他竟然好好活到现在,而没有被人中途打死,真的是命大了。
瑾娘缓过了劲儿,让丫鬟磨墨,她准备再写一封告状信给徐二郎。
瑾娘由衷的想念起徐二郎来了,若是她男人在家该多好啊。弟弟不争气,一棍子打劈了他。敢不听话,加法伺候,祠堂罚跪。
可惜她这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恼徐翀恼的牙痒痒,也无能动粗。不仅如此,她还要绞尽脑汁给他讲道理,劝他迷途知返。若是徐翀是个能听进去劝的,也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心思,偏偏这小子固执自大,一般人的话全都是耳旁风。
心更塞了,瑾娘落笔的痕迹都重了两分。
她是既委屈又无奈,在信中和徐二郎好好说了一把她的为难。当然,这也是变相告状了。
徐翀个熊孩子,长这么大还这么熊,说到底就是欠收拾。
瑾娘把事情仔仔细细说了,随后让人快马加鞭给徐二郎送出去。
她掰着指头算算路程,徐二郎如今应该到了允州府,路程顶多走了一半。唉,还没到夏先生故里呢,那等徐二郎回来……不知何时是归期。
瑾娘思念着徐二郎,徐二郎如今已经收到了她早先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的书信。看到瑾娘信中控诉舅母不地道,竟然克扣她的嫁妆银子,徐二郎一时哂然,一时又忍不住蹙眉。
他自然明白依照他们的家境,瑾娘如今不稀罕这几百两银子。但是被人坑了一把,连带着亲人的情谊都是打了折扣才到了她手中,偏她还不能戳破此事告状,她心中肯定不舒坦,连带着,对沈舅舅的感官也复杂起来。
她写这封信来,固然是告状,恐怕也是不知晓该如何处置后事。直接忍了心中憋屈,可若是戳破了,闹得沈舅舅家宅不宁,也并非她所愿。所以,这是求助来了?
徐二郎心中莞尔,却也疼惜。让墨河磨了墨水来,快速给瑾娘写了回信。
等信写完,天已经晚了。徐二郎嘱咐墨河快些派人将信件送回去,一边又迈步出去,到了楚先生的房间。
房中还有其余几位师兄陪伴,但楚先生的精气神并没有因此好转。老先生陡然失去“至亲”,这一路上老的愈发快。如今他腰弯成了一张弓,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开始涣散。
这么下去不行,怕是还没到夏先生故里,楚先生就要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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