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黑与红，阴影之中的谋划（十六）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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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灰骑士？”海狼之首霍夫曼在轨道的战舰上，正以惊异的口吻感叹着全息投影仪上的那颗星球，其暗红的的背景下闪现的点点银光。</p>

他对这支阿斯塔特并无过多的了解，仅有的一点认知也源自头狼拉格纳的一点叙述。</p>

一支号称针对亚空间的超自然力量构建的战团，在他的眼中更像是一个美好的睡前故事，可此刻的他却通过打击巡洋舰上那强大的扫描阵列，直观的感受着灰骑士的战场价值。</p>

稳定，这是灰骑士留给在太空野狼的第一个印象。</p>

那些银色的光点在肉眼可见的放大、扩散、变淡，最终像是一张薄薄的光膜将巴尔洛戈的大地笼罩其中。</p>

原本被亚空间噪音干扰的轨道通讯再次与地面重新获得了联系，而在霍夫曼耳中之前一片纷乱的战场通讯，也与地面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沟通。</p>

亚空间的魔潮浪涌被灵能唱诗班们平抚，随即又被军团意志以庞大而冰冷的格式塔更加彻底的镇压。</p>

无以计数的堕落者依仗的狂热被打破，理智再次返回了人群的大脑之中，而与之相伴的还有对死亡的畏惧。</p>

海啸般庞大的人潮开始自相冲突，蚁群般前赴后继、看不见尽头的攻势也不攻自破、难以为继。</p>

失去了亚空间力量的恶魔，就像是跃出了海面后被凌空截获的大鱼，在失去了超自然力量的加持后，重新被现实宇宙的物理规则捕获。</p>

它们挣扎，它们跳动，但与之前不同的则是，它们现在会流血，它们现在可以死亡。</p>

这即是灰骑士的第一个作用，他们用自身对超自然力量的驱逐，将战争的范畴重新纳入到帝国军人熟悉的领域。</p>

锋利，是灰骑士所展现的第二个特质。</p>

灰骑士人均2.9米以上的身高在登场的第一时间，即引起了所有参战的阿斯塔特的侧目。</p>

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所展现出对恶魔的针对性则更让他们惊异。</p>

人均灵能者且人均恶魔学家并不奇怪，就如同黑色圣堂人均异形学家一样，这是他们这种特殊部队的应有素质。</p>

但让符文牧师们无法理解的是，他们在军团意志加持后几乎没有冷却时间的灵能律令。</p>

那种浑身布满防护法术，而后泼水一样向恶魔射出的灵能闪电实在是颠覆了符文牧师们的三观。</p>

人均灵能者就算了，人均β级以上的天然灵能者？这就有些离谱了……</p>

守护系……</p>

破法系……</p>

毁灭系，甚至还有极端罕见的联合施法。</p>

这些或是两两结伴、或是单独游荡在战场上的灰骑士不仅人均素质强大的离谱，而且在其看似孤单的作战环境下，实际上往往能够跨越空间进行配合作战。</p>

尽管他们在战场上相隔甚远，但任何恶魔在遇到他们的时候，并不能用人数来获得战斗的优势。</p>

它们往往在迎头挨上一片饱和式的律令洗礼后，还要时刻防备背后可能出现的传送打击。</p>

他们甚至见到过落单的灰骑士，在遇到单个的强大恶魔时，接到数公里外的战友联合施法的援助，然后在下一秒就有数名灰骑士凭空而至，将恶魔围攻至死的场面……</p>

战场的机动性在他们这里完全倒了过来，与之相比真不知道谁才是亚空间生物……</p>

还有他们的武器也极具针对性，链锯剑和爆矢枪要击中要害才能消灭的敌人，在那湛蓝色的立场武器打击下往往被轻易的成片击毙。</p>

无论是对物理杀伤抵抗明显的恶魔，还是被赋予超常生命力的堕落者，都无法承受来自复仇女武神武器的致命一击。</p>

于是在指挥官们的眼中，每当这些灰骑士出现在新的战场上时，都能立竿见影的制造出割草一般、群魔辟易的场面。</p>

“这就是灰骑士。”赫拉芬克尔号的舰桥上，头狼拉格纳的语气中既有唏嘘也有感叹。</p>

纵使他早知晓这支部队的存在，但当这些帝皇留给帝国最后的遗产，这些由全人类中最精华者组成的混沌之敌真正出现时，他仍旧不免充满了如释重负的感叹。</p>

“清理残敌然后脱离正面战场，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尽快。”</p>

加尔文的声音透过不懈圣战号的传播在赫拉芬克尔号上响起，头狼拉格纳被提醒后从情绪中抽离，继而通过指挥链将他的命令向第一线的海狼们转达。</p>

这是一个极为沉重的决定，因为他知道这里一定还有未被污染的人。</p>

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放弃一个世界，因为敌人的脚步已经愈发接近，他已经没时间去处理一个深度腐化的世界。</p>

他甚至不能坐视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存在的本身和死亡，都是敌人力量生长的沃土和向更多世界扩散的污染源头。</p>

星语者已经带来詹莫罗星区首府的警告：</p>

首都附近出现零星的污染事件，而远在星区另一边的帕迪拉、赫斯以及通往奥特拉马方向的幽影星系，已于数小时前相继失去联系。</p>

情况已经十分危急，而加尔文必须做出选择。</p>

他要么继续在这个没有挽救价值的星球上浪费时间，要么带着宝贵的有生力量去守护更重要的地方。</p>

他有的选么？没有。</p>

所以他只能在内心谴责自己的无能，然后下定决心给予这个星系上的数个行星世界以最后的解脱。</p>

“不打了么？”再一次将面前的人潮杀退，两手双持着链锯剑的马什被身后的战友拉住，一脸茫然的问道。</p>

“不打了，任务已经完成，头狼在召唤我们。”陌生的战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抬起脚从尸骸堆积而成的小山向下走去。</p>

看着面前重又安静的平原，马什终于放松下来。</p>

他后知后觉的感到双眼的刺痛，那是敌人的鲜血在从他的眉毛上滴下。</p>

他试图放下手中的武器，然而挥舞了上千次的双手已然僵死，连张开手把武器扔掉都不能做到。</p>

草草的用手背将眉眼擦拭，马什将自己的双脚从尸堆中抽出，</p>

药剂师正在战壕中的尸体中翻找，除了要将自己战友的尸体走以外，每一个防卫军的幸存者也在被拯救的名单之内。</p>

而后方未被波及的防卫军们也收到了命令，他们正在长官的带领下翻检着一切他们能带走的东西，然后攥着牺牲战友的铭牌向山顶的停机坪撤离。</p>

两名其他小队的野狼向阵地的高点走去，在那里的重型爆矢枪的操作位后，只有半截身体的老爹海尔姆紧闭着双眼，已然陷入了深度的昏迷。</p>

但好在他活下来了，活下来就意味着希望。</p>

哪怕他的伤势无法被治疗，只剩下被安置在无畏机甲中的命运，但这对马什来说依旧可以接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