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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刚好起来。”任望珊快速地打字。
“是想早点跟你说,昨天晚上我跟音乐老师在学校借了个音乐教室,你也一起来排练吧,方便一些。”
望珊莞尔: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今天是lkyay吗。
“好啊。”任望珊转念一想:“那文漾笙和夏成蹊呢?也一起来吧。”
“我昨晚上叫过了。这两人神神秘秘的,说是自己有地方排练了。”
“哦。”望珊简短的回复,又加了一句:“那行,我洗漱去了。”
任望珊进班级的时候,文漾笙正在和夏成蹊说话。见她来了,夏成蹊朝望珊点了点头,就回自己位子上了。望珊走过去跟文漾笙说早安,顺便问了句:“你们两个怎么不和我们一块儿去音乐教室排练啊。”
文漾笙莞尔一笑:“因为我的吉他在我家,不太方便带过来。所以副班都是晚上晚自习结束去我家排练的。我俩的小区是门对门,父母也认识,比在学校方便得多。”
任望珊眼睛微微睁大:“是你弹琴夏成蹊唱?我以为反过来的。”
文漾笙语气里偷偷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骄傲:“那是当然啦,夏成蹊他声线很低,唱歌其实真的很有感觉不过他平时真的不唱的,我也是软磨硬泡了他好久。反正等到跨年那天你就知道啦。”
任望珊眯起眼睛:“知道啦。”
文漾笙突然想:于岿河家里明明有一架德国进口的三脚钢琴可以练习,干嘛也要去凑那个小音乐教室的热闹?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淹没在文漾笙和程鼎颀相互嚷嚷的喧闹里。
接下来的三天,任望珊和于岿河就过起了教室——办公室——音乐教室三班倒的生活。在音乐教室的时候他们各练各的,也不相互叨扰。
休息的时候,任望珊递给于岿河一瓶小卖部的橙汁。于岿河接过道了谢,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还回去:“给你的。”
任望珊坐在地板上,打开盖子发现是满满一盒洗好的草莓的时候,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于岿河。
于岿河插着兜靠在墙上笑笑:“文漾笙跟我说的,你喜欢吃这个。”
她仰起头,这个角度的于岿河显得脖颈很修长,下颌线也很突出:
“恩,谢谢你啊。”
跨年晚会近在眼前了。高一(1)班的才艺小分队都有一丝丝紧张。
“对了小前桌,元旦放三天假,你有什么计划吗。”于岿河下课戳戳任望珊的背。
“啊?”任望珊错愕地回头:要是于岿河不说,她都忘了接下来有三天假期了。
任望珊一想到三天的预计作业量就头大,忙叹息着摇摇头:“没。数学作业就能花我一整天。”
“既然没有,”于岿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动忽略了“没”字后面的所有话,歪着头道:“程鼎颀他们几个说要去新开的嘉年华鬼屋,一块儿去吧。”
“哦。”任望珊淡淡地答:“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下!?
事后再回想起来,答应去玩那座鬼屋绝对是任望珊高中三年的痛。人多才没用呢,害怕不还是一样害怕。而且程鼎颀这家伙人设简直是人间第八大奇迹,叫起来比真鬼还要瘆人
2019年10月3日星期四
2:30a
凌晨两点半,南隅独墅区。
咔塔一声——房间门缓缓打开。
外面下着暴雨。
面容精致的女子疲惫地换了鞋,端起马克杯从净水机中倒了小半杯凉水,又打开抽屉,在林林总总的药瓶中拣出两瓶,随意往盖子里倒了几片,仰起头就着凉水尽数服下。
“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想不想见他?”
响起前天在咖啡店内夏成蹊依旧温和却隐隐带着刺的质问,任望珊满脑子只剩下不知所措。
还有空洞,迷茫,和颓废。
当然,这些东西都见不了光。在大学同学们面前,她依然是那个骄傲的,自爱的任望珊,知道隐情的只有那么寥寥少数人。
以前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可是她还没真正踏入社会,血淋淋又残酷的真相就被她和他的爱人裸地撕裂,暴露在白昼之下。
两三年前面对那样蚀骨的真相,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可能不再有动力了。
女子对着镜子卸了妆,抚摸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庞:
高鼻梁,双眼皮,眼窝跟高中相比变得深了许多,野生眉根根分明,天然带一点绛红的唇珠,额前沾湿的碎发随意地贴在鬓角,看着倒有几分柔弱的美感。
于岿河,我承认我曾经深深地,炽热的爱过你。但除了爱过,好像也没办法再做什么了。
你就在这里,那你还能回来找我吗。
又打雷了,我好害怕啊。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好想文漾笙啊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是我对不起漾笙,对不起夏成蹊,更对不起大家
之后任望珊还说了些什么,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细细的哽咽尽数埋没在抽泣里,胸口剧烈的起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安眠药药效的慢慢发作,渐渐平息,淹没在窗外暴雨打在叶子上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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