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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你就吃,不要想着还,别给我转账,听到没有?谁给我转账我跟谁绝交。”
“继续睡了,挂了。”
师姐的朋友?
昨晚送她们回学校的年轻男人。
那样的话,她还是请回师姐比较好。
霍音赶在顾师姐挂电话之前表达自己会请回来。电话挂断,她认真地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录下这事以后,才下床洗漱整装。
早餐是昨晚剩下打包回来的意大利面,霍音用微波炉简单一热,坚持自己十几年的习惯,配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她的食量很小,昨晚的食物她只吃了一点就饱了。本着不浪费,全给打包回来。
还好现在是冬天,食物放宿舍冰箱里冷藏也不容易坏掉。
那么多东西,足够当她三五天的口粮。
霍音吃过早餐就出门预备去图书馆做期末复习。
没有想到一出门,就会在宿舍楼下撞见来回踱步的林珩。
霍音顿下步子,目光逡巡而去。
落在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的林珩身上。
对方手里拎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小袋子,手上露出的皮肤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红。
看起来来了有一会儿。
她站在原地没动。
等到对方踱步回身,很快发现了她。
“阿音。”
霍音听见林珩的笑声,对方的脚步声在耳边步步放大。很快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翳的暗影。
“你怎么来了。”
她仰着头,毫不闪避地看过去。
林珩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打扮,戴一副细边儿眼镜,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笑。他在各种圈子吃得开,大约跟这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分不开。
不过霍音现在并不觉得如沐春风。
她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短信,正站在风口,西北风疾驰打来,将她额前几缕碎发肆意吹飞。
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恰好今天又穿了那件奶白色短款羽绒服,手指放进衣服口袋随手一翻就摸见小哈雷摩托钥匙链。
她眼里的审视多了一些。在等对方主动开口说话。
林珩对上霍音明媚的双眼,她被温柔裹挟的目光深处,是不容忽略的理智与审视。
他先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被咽了回去,换了新的方式开口:
“前几天实在太忙了,悦龙山庄见面那天也是被他们拉过去,没提前告诉你,我做的不好。”
霍音没理被凛风吹起的碎发,安安静静地仰头听着。
对方的声音如同十月的秋雨温和。她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顾师姐还说过他们两个一样的温文尔雅,讲话慢慢吞吞,除了没什么火花,看起来登对得很。
她被小摩托车钥匙链的棱角刺到了指肚,从纷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才恍然发觉,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很久没有人再说过那样的话。
“我今天一休班就来将功补过。”
林珩上前一步,急剧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里太冷了,不是说话的地方,阿音,我带你去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餐厅好不好?”
对方说着话,抬手意欲揽住她。
霍音本能地往后一退,避开对方的接触。
他一出现,那些短信的内容就好像被智能转化成语音,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自动播放。
这里的风好像实在太大了些,吹得她脑仁发疼。
“我刚刚吃过饭了。”
她委婉地拒绝,咬咬下唇,一针见血地直奔主题,
“你不说短信的事吗?那我要走了。”
“我就是要说短信的事。可这里太冷了,阿音你就当陪我去吃点东西。”
林珩又凑上来,在霍音反应过来之前,已然上前来用她拒绝不了的力度拉住她的手,
“那家店的老板也好久不见你,上次我过去还问我怎么不带你过去了。老板一直觉得他是我们的红娘,你那时候在他们店里打工,打碎个盘子吓得小脸煞白,我要是没给你解围,你都要吓哭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忆一遍的片段再度浮现起,霍音细细的眉头蹙起,闭了闭眼。
记得。她当然记得。
霍音跟着林珩去了那家餐厅。对方却依旧用“真的只当夏明璇是妹妹”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她。
她本想跟他掰扯一下,没想到徐老亲自打电话过来喊她马上去新闻现场抢一手报道。
霍音无法,只得由着林珩开车,送她去两公里外的事故现场。
二人几乎一路无话,一路紧赶慢赶到了目的地。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
救护车和警车的笛声刺耳嘹亮。警戒线还没有拉起来,群众被仅有的几个警察费力地拦住。
现场破碎混乱之中,隐隐闻得见微腥的血气。不远处,有医护人员正在原地抢救。
黑色白色的制服不断从眼前闪过,偶尔沾染上暗红的血液,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仿佛都能嗅见腥锈的血气。
黑白红灰混乱交织,争先恐后地落入人眼中,仿佛一锅半生不熟冒着热气的大杂烩。
已经有短炮的媒体蜂拥而至。霍音收回目光,一下车就狂奔过去,却在马上靠近之前倏然被人拉住手臂,挣脱不得。
林珩强硬地把手里的纸袋塞进霍音手里,不急不缓地说:“阿音,礼物回去再打开,一定要戴,记住了吗?”
霍音欲把纸袋塞回去,挣脱开,却未料被对方拉得更紧。
一向好脾气的她语气也急躁起来:“无功不受禄。我要来不及了,快放开我。”
“好好拿着礼物,你不拿,我就不放你去。”
情急之下,霍音只得接下,应好了林珩正欲过去现场,倏然听见身后有人问——
“程医生,患者的血止不住,怎么办啊!”
霍音转头看过去的时候。
程嘉让被手忙脚乱的人群簇拥在其中,穿一件染血的白衣半蹲在地。人群忙乱,他镇定地单手握着止血钳,利落夹着纱布按在伤员伤口处。
林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讶然:“让哥,你也来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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