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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昨夜一直在笑,被我娘踹下床了!”苏小糖开开心心地跟小伙伴分享他家老爹的糗事。
“为什么呢?”晚晚问。
“因为小风儿叔叔和静儿姑姑的事吧。”叶尘翻过一页书,故作严肃,“不要闲聊,好好写字。”
正在认真写字的小傲月抬头,笑得乖巧,“哥哥,你也参与闲聊啦!”
然后,苏小糖和晚晚对视一眼,默契地扔下笔回身,把叶尘扑倒,闹作一团。小傲月认真地写完最后一个字,起身去拉晚晚。
今日来晚的秦小易,进门愣住了,“今天不上课呀?那我回去睡。”
叶尘抱着弟弟妹妹起身,笑着叫秦小易回来。
“哥哥,我娘说,我爹想做媒婆,什么是媒婆?”苏小糖不解地问。
“我知道我知道!发霉的婆婆!”晚晚举起小手。
叶尘轻咳,“小妹你不要胡说。媒婆是一种职业,一般都是年长的女子做这种事,帮忙撮合一对男女共结连理。”
“年长的女子?苏苏叔叔原来是个婆婆吗?”晚晚发现了重点。
其实算起来,风不易、蒙璈、宋清羽和苏棠四位,在晚晚出生之前,都定了是她的义父。
晚晚学会说话之后,其实被教过叫义父,但很快出现一个问题。晚晚每次叫义父,在场的义父们总会为了争到底叫的是谁打起来……
于是,叶缨放话,一视同仁,全叫叔叔。义父是真的,有实无名,不服憋着。
苏棠都被叶老大给震慑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
说回当下,关于媒婆的事,叶尘跟几个小的认真解释过后,为了让他们有个直观的印象,还提笔给他们画了一幅画。
是叶尘几年前被南宫珩带着出门玩,偶遇唱戏的,戏台子上的媒婆形象。
略微夸张,浓妆艳抹,标志性的就是上唇那颗大黑痣。
“哇!好丑呀!”晚晚惊呼。
叶尘笑着说“媒婆只是个职业,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来做这个,画中只是我在戏台上所见的一个媒婆,或许真有这样的,但大部分不是这样的。”
“那苏苏叔叔也太不像了!这不行!”晚晚摇头,眼睛眨啊眨,叶尘就知道,小妹又要“干坏事”了。
一刻钟之后。
苏棠抱着他家宝贝闺女正准备去找叶翎说个事儿,就见苏小糖背着小手跑了过来。
“不是在上课吗?字写完了?”苏棠问。
苏小糖点点头,“哥哥说,今日天气好,提前下课。”
苏棠抬头看了看漫天的乌云,感觉不是叶尘眼神不好,就是他家儿子在说瞎话,不过当然,不重要。
“爹,你蹲下,我跟你讲一个秘密。”苏小糖神秘兮兮地说。
苏棠抱着正在睡觉的小闺女蹲下来,苏小糖又让他闭上眼睛。
苏棠闭上眼睛问“你们搞什么鬼?”
苏小糖亮出背在身后的炭笔,凑上前,认认真真地在苏棠上唇画了个大黑点,画完之后退后一步,打量,点头,感觉跟哥哥画的很像。
“爹,你可以睁开眼啦!”苏小糖说。
苏棠当然不是没有感觉,尤其苏小糖傻乎乎的,画完之后忘了把手里的炭笔给扔下,这会儿就举着,看着苏棠傻笑。
“晚晚姐姐说,这样爹就可以去当媒婆啦!”苏小糖笑嘻嘻地说。
苏棠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自己现在什么样儿。
叶尘憋着笑走过来,把苏棠怀里的小姑娘抱过去,给苏棠塞了一块儿从小傲月那里借来的粉色小手帕,“苏叔叔,可以开工了!”
孩子们呼呼啦啦都围了过来,看着苏棠笑个不停。
晚晚拍着小手,“苏叔叔好帅好帅呀!”
苏棠……比鬼丫头还黑心肝的小鬼丫头,我信了你的邪!
不过,从来不走寻常路,不搞事不舒服的苏神经,当然不会选择把孩子们拉过来揍一顿然后回去洗脸,那太无趣了,而是……
粉嫩小手帕一甩,妩媚兰花指一捏,腰肢荡漾地摆一摆,转个身子,回眸一笑。
“啊!我的眼睛!”晚晚惊呼。
苏棠捏着嗓子,“你们且瞧着,这门亲事啊,我出马,保管给你们办得顺顺溜溜,服服帖帖,让他们三日内洞房,三年抱俩。我去也!”
话落,苏棠风情万种地甩着帕子飞身而起,往湖对岸去了。
“这门亲事?什么亲事?”秦小易一脸懵。
“当然是小风儿叔叔和静儿姑姑了。”叶尘笑容满面。虽然说八字没一撇,不可乱讲,但昨日,那一对儿的八字,可是画上了浓浓的一撇。
接下来,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对儿想不成都难。反正叶尘看着,昨日那可真是火花四溅,激情满满,头一回见傲娇的风不易被打得那么没脾气。
以前家里人都宠着风不易,把他保护得非常好,便是为数不多的出门打架,也都是惯着让他随便玩儿的,身后都带着最强辅助。昨日那场比武,对风不易来说,真真很丢脸。
那么,怎么把场子找回来呢?叶尘觉得,苏棠昨日的提议就很不错,他很期待。
“回来,写字。”叶尘叫他的学生们。
“我想弟弟了,我去看弟弟。”晚晚想跑。
“我娘叫我呢。”苏小糖想溜。
“我好困。”整天都好困的秦小易打了个小呵欠。
已经完成今日课业的小傲月一手抱住晚晚,一手拉住苏小糖,“哥哥,我帮你抓到啦!”
然后,叶尘拎着晚晚和苏小糖,小傲月拽着秦小易,一起回去接着上课。
而另外一边,风不易正在做噩梦。
梦里,一只青面獠牙的怪兽一直在追他,他跑啊跑,跑了一整夜都没敢回头,感觉身后没了声音,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回眸一看,那怪兽竟长着一张妩媚动人的美人脸,对他笑得温柔可爱,他一个晃神,后颈一凉,是怪兽的爪子!
风不易惊叫一声,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毛骨悚然。
是个梦。风不易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睁眼看,就见面前有张脸突然放大,一颗黑乎乎的媒婆痣让他心肝儿一颤!
“啊!!!!”风不易尖叫着,对着苏棠一通拳打脚踢,然后,被苏棠压到了床上去。
“滚滚滚!”风不易简直是要疯了,流年不利,身边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苏棠笑得荡漾,手中的粉色小手帕轻轻拂过风不易的脸,风不易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风风呀,做噩梦啦?别怕别怕,哥哥帮你找个媳妇儿,以后夜里你就没空做噩梦了,嘿嘿。”一颗媒婆痣,一块小手帕,无限助长苏棠搞事情的热情,他觉得若是不撮合个十对八对儿的,都对不起他现在可爱的样子。
风不易一脚踹开苏棠,气得脸都绿了,“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苏棠当然是不会滚的,脸皮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需要。
“小风风,来来来,坐下,哥哥给你好好分析分析,梳理梳理,计划计划。孩子们推举我当府里第一媒婆,我今日正式开工,现在就回去,那也太丢脸,给点面子嘛!”苏棠伸手去拉风不易。
风不易看着苏棠现在的“尊荣”,瞪着瞪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哈!你真是丑爆了!不过很适合你!”
苏棠翻了个幽怨的白眼,“你懂什么?这叫专业!“
风不易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也不管苏棠在,他自打水洗漱梳头换衣服,都收拾好了,感觉有点饿。
不过早就过了饭点了,桌上有个食盒,风不易随手打开……里面就剩了那根雕花胡萝卜,上面刻着的“闻不易风不易结拜姐弟”依然很清晰,其他东西都被他吃掉了。
“这玩意儿不错。”苏棠伸手就把那根萝卜拿走了,递到风不易嘴边,“来来来,啃一口垫垫,我们接着聊。”
风不易偏头,“滚!”
苏棠就把那根萝卜放在俩人中间,清了清嗓子,“我是来做媒的,你觉得闻静姑娘怎么样啊?”
风不易嘴角一抽。他又不是真的傻,昨日南宫珩来过之后,他就知道定是叶翎有意撮合他跟闻静,才有后面那一出闹剧。
当然了,丢人不丢人的,都是自家人,倒也无所谓,能博大家一乐,想想也有趣。
可,关于娶媳妇儿的事,风不易想过,但也就是一个念头闪一闪,后面啥也不管,没有真的打算做。
“她不行。”风不易直截了当地说,“看到没?我们俩结拜姐弟,姐弟怎么能成亲呢?”
苏棠嘿嘿一笑,“老话说得好啊,女大三,抱金砖,你瞧瞧这不是巧了嘛?闻静不多不少,就比你大三岁!什么结拜姐弟?我曾经还管我家媳妇儿叫姐姐呢,都是策略,先套套近乎,让她放松戒备,然后,嘿嘿……”
对于苏棠当初怎么死皮赖脸毫无下限拿下蒙婧的事,风不易很清楚,这会儿听苏棠在这里传授他的经验,风不易只有一个感觉,“我要脸,谢谢。”
“这么说,你是有贼心,但没贼胆?”苏棠问。
风不易扶额,“什么乱七八糟的?贼心也没有!就,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小风风,这个可以有。”苏棠拍拍风不易的肩膀,“难不成你想打光棍儿?”
“我没有。”风不易摇头。他觉得娶媳妇儿挺好的啊,身边一对一对都很好。虽然他依旧会谴责苏棠当初不要脸的追妻方式,不过两个人的事,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对别人没什么影响,外人也管不着。
“那你还不赶紧下手?不然你想找谁?你自己擦亮眼睛瞅瞅,这府里满地光棍儿,没嫁人的姑娘有几个?完颜幽不算,我媳妇儿说她是真不打算再找了,也就闻静和夜小妹。人家夜小妹多聪明啊,目标明确,跟叶小弟俩人整天黏黏糊糊的,那不就闻静一个!”苏棠说,“哦对,还有我那小楚师弟的妹妹,不过楚小妹还没成年,不能算她!”
风不易轻哼,“谁说一定要在府里找?”
“不然你想到外面偶遇一个?还是让百里人渣他娘给你安排一个选美大会,把各家贵女召集起来随便挑?”苏棠反问。
风不易皱眉,“什么鬼?我又不是皇帝。”
不过转念想想,他又不是那种外向性子,若是真沦落到让明氏或者叶缨给他安排,跟西凉城某个大家闺秀相亲的地步……
好可怕!他自觉配不上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循规蹈矩温柔优雅,往往身后还有个复杂大家族的贵女。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江湖人,向往自由,不受拘束,这些年又被南宫珩和叶家姐妹给保护得太好,他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不想也没有必要改变自己,去迎合妥协。
叶翎身边的女子,一个个出身都不低,包括她自己,但没有一个是顺风顺水的,过往的经历让她们都已跳出了家族束缚,才有如今这样一个大家庭的存在。
风不易冷静下来想想,他若是想找个喜欢且合适的女子,真的很难,首先,他都不认识多少姑娘。说实话,他自觉这天下最美丽最优秀的姑娘都在这个家里了。
苏棠一看风不易沉默,就知道有戏!
“小风风啊,哥哥可都是为了你好,这缘分的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主动。”苏棠绝对是肺腑之言。他当年跟蒙婧,不论出身地位还是过往经历,都天差地别,若说只是因为缘分在一起,那就是胡扯。
风不易脑海中浮现出闻静那张柔美动人的脸,皱了皱眉,“我真不太了解她。”毕竟两个幼稚鬼莫名其妙的怄气,俩人整整一年没说过话,风不易忙忙碌碌,也不会打听叶翎带回来的朋友,只知道闻静是天沐国闻家的少主。
“不了解才好啊,慢慢了解,会有惊喜。”苏棠嘿嘿一笑。
风不易当下其实有些犹豫,他对闻静的感觉,说不上来,因为前面冷战太久,昨天那一局,又过分热闹了,导致他的心情起伏过大。
但风不易并不讨厌闻静。初见那次,只能说闻静有点二,她当然不至于会是苏棠那种性格的人,后来也的确很安静,打起架来又那么狠,有点像叶翎,但跟叶翎性格也并不一样。
风不易又想到之前很多次看到闻静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喝酒的样子,感觉,她像是有心事?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真的想要成家的男人,风不易看着面前的“专业媒婆”,第一次认真在思考,他跟某个姑娘在一起的可能性。
都觉得风不易幼稚,但让叶翎评价,风不易其实是个单纯的直男,搁叶翎前世,他就是个专业领域极其出色的学神,这种人,专注力一流,耐性一流,事实上十分理智,只要是想做的事,都能成。
至于风不易平素表现出来的傲娇,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宠着他,所以心里仍旧住了个小孩子罢了,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媒婆,你去帮我问问,她对此事怎么看?”风不易对苏棠说。
“你什么意思啊?”苏棠问。
“若是她讨厌我,或者跟完颜幽一样打定主意不成亲,或者想找个老男人,或者有特殊的癖好,先说清楚,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来。”风不易很淡定地说。
苏棠哈哈大笑,“明白明白,小风风你可以的!我去了!”
苏棠话落就没影儿了,风不易拿起桌上那个雕花儿胡萝卜,咔嚓咬了一大口,嚼吧嚼吧,再一看,正好闻不易三个字,被他给吃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风不易看着剩下的胡萝卜,陷入了沉思。
苏棠喜欢瞎搞,但最后事实往往证明,他越是胡乱搞事的,基本都成了。因为他并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他所有的玩笑,闹腾,乱来,都是建立在他知道后果的前提下。
苏棠找到闻静的时候,她正在宁蓁那里学琴,祁蓉华黎如意冰月蒙婧南宫雯和楚灵玉都在,一屋子女人,看到进门的苏棠,都呆了一瞬,然后全都笑个不停。
苏棠甩着帕子,对着蒙婧抛了个媚眼儿,蒙婧捂脸……
闻静原本快要弹完的一首曲子,因为苏棠破坏,彻底忘了,趴在琴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蒙姐姐,他这是唱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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