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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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女孩因为受了惊吓,又感染风寒,高烧不断,因此失去了记忆。
阮氏想要帮小女孩寻找家人也无从下手。
因着丧子之痛,阮氏又被下了无法再育的诊断,所以,她决定将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养在身边,以此慰藉。
于是,小女孩就替代了阮氏的儿子的身份。
“那个小女孩除了身上的一套云锦华服,就只有一根桃木簪了,再没有别的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什,我当时想着,若是今后能帮她找到家人,我就把她还给她的家人,要是找不到,我就永远养着她,护着她。”阮氏说着,抹了抹眼泪。
冉老夫人一脸震惊地看着阮氏,泪流满面。
郝甜的目光在阮氏和冉老夫人二人的面上逡巡着,她的眉头微皱。
所以,她就是那个被绑了石头沉塘的小女孩?
难怪她对沉塘二字格外敏感,并且觉着莫名地膈应!
等等!
似乎有哪里不对!
“阿娘,我记得您小时候跟我说,您生的就是女儿,是为了不受欺负,才把我当男娃养的啊!”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段的。
“傻孩子,阿娘那还不是为了哄你。”阮氏揉了揉郝甜的头,“就因为我当年生的是个儿子,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又要骗过大家,就只能想这么个法子哄你了。”
所以,这才是原主女扮男装的真正原因?
“……”郝甜想想,觉得没毛病,她继续问道“那阿奶和阿爹知道吗?”
那个时候,虽然软弱却有点小精明的阿奶可是还活着的。
“她们母子那个时候病着,我怕儿子的事会打击到她们,所以瞒了下来,我借着伤寒一事,谎称儿子还得了天花,将你单独藏在另一间屋子里,还给你画了满脸的疹子。”
“等到她们的病好了,看到的也是满脸疹子的你,分辨不出你的样貌,也就没有怀疑。”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再后来,她们也依旧没有怀疑。”
听了阮氏的话,郝甜对她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这一招偷梁换柱,简直是王者手段啊!
郝甜暂时没有疑问了,冉老夫人又开口问了,“郝夫人,你还记得那一晚的具体日子吗?”
“记得,是清明节的前一晚,因为第二天是清明节,我一个人去了趟山里扫墓。”
那时候婆婆和丈夫都病着,阮氏只得一个人去扫墓祭祖。
阮氏对节庆的态度淡漠,但清明祭祖,除夕团圆,这两个节庆之日,她还是会走一走形式的。
“那你还记得是哪一年吗?”
“那一年阿甜三岁,我算算……”阮氏数着手指头计算,“哦!是盛历四十五年。”
冉老夫人一把抓住的阮氏是手,“你确定?”
阮氏郑重地点了点头。
冉老夫人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开来,她抽抽噎噎道“冉丫头就是在那一年的清明节头一天走失的……”
此刻的郝甜内心里五味陈杂。
所以,她不仅是那个被沉了塘却有幸被阮氏救起来的小女孩,还可能是冉老夫人的亲外孙女?
莫名其妙地觉得很狗血啊!
冉老夫人一脸动容地看着郝甜,又一脸感激地看向阮氏,“郝夫人,谢谢你,谢谢你……”
此刻,再多的话,都化为了这一句感激。
“冉老夫人,您先别急着道谢,我……我不知道阿甜是谁家的,阿甜她……若不是你那外孙女呢?你可有什么法子证明她就是?”阮氏还是挺理智的。
“桃木簪就是最好的证明!”冉老夫人却是信心满满。
郝甜觉得冉老夫人是因桃木簪而先入为主了,她也提醒道“您老先别着急,这簪子说不定是仿制的呢!说不定是有人紧巴着想要给您当外孙女呢!”
这话说完,郝甜楞了一下,然后露出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她她她……这不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嘛!
郝甜也是一时情急,只替冉老夫人考虑,倒是忘了她自己的新立场了。
冉老夫人“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她觉得郝甜真是实诚得可爱,“知道这桃木簪秘密的只有四个人,女儿女婿已经作古,就剩冉丫头和我了,你说外人谁能仿制出来?”
“……”郝甜反驳不了了。
阮氏却又道出了她的疑惑,“老夫人,当年您为何没有张榜寻人啊?我想着一般谁家丢了孩子,肯定会去县衙报官,所以我时常往县衙跑,就是去看有没有寻人的公文,可没一个是与阿甜相符的。”
“那你为何不去报官?”冉老夫人反问。
“我……”阮氏顿了顿,犹豫了一瞬,才如实道“阿甜当年身上穿的云锦华服价值不菲,我猜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可她被人沉塘,一个小女孩被人如此狠绝地对待,我又猜她在家族的处境一定很难,所以我不敢贸然报官,把她交出去,害怕她再次被人下毒手谋害。”
“我这么说,您别生气,当时我并非是要霸占着她不放手,而是害怕她小小年纪不能自保,而重蹈覆辙,所以在不能确定她找到家人就能安全的情况下,我没有报官,免得引来祸患。”
冉老夫人赞赏地看了一眼阮氏,也道出了她当时的用意,“我选择不报官的原因,与你大同小异,因为官府的人不如镇国公府的人可信,再者,冉丫头走丢一事宣扬出去,不仅不利于找到她,反而会让有心之人多了可趁之机,那就更是害了她。”
所以,郝甜算是捡了漏,平安无事地长到了大。
一番当年的真相梳理下来,冉老夫人只觉得山重水复后的柳暗花明,整个人都明朗起来。
“丫头,想不到你竟然就是我的冉丫头,怪不得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格外地讨喜!”冉老夫人此刻已经是认定了郝甜的身份了。
郝甜看一眼阮氏,见她眼神鼓励,她才接了冉老夫人的话头,“祖母,所以,我现在是要改口叫您外祖母了么?”
“嗯嗯,冉丫头你嘴儿甜,多叫几声来听听!”冉老夫人笑得满脸褶子飞起。
“外祖母,外祖母,外祖母……”郝甜配合着,甜甜地叫唤了一声又一声。
“哎……乖外孙女儿……”冉老夫人也是一声又一声地应着,笑得合不拢嘴。
阮氏静静地看着二人,淡淡地笑了。
齐嬷嬷气喘吁吁地走到门口,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不明所以。
她不过是去了趟县主府,发生了什么?
阮氏笑着笑着就慢慢地敛了笑容,她微微抬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房梁上的屋顶,有一处瓦片松动,漏进半缕微光。
屋顶,掀开了一丝瓦片缝隙偷看偷听的三人,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瓦片,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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