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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嬷嬷整天陪着白梁苣。
她见过萧瑾和萧天夜,对他们二人赞不绝口。
白梁苣便更加上心。
她觉得自己太聪敏了,用玩笑的方式发出一个诺言。
如果赢的人将来能登上高位,她可以半真半假的促成此事,如果赢的人并不能登上她要的位置,她就当这些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总的来说,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不会吃亏。
只是很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甚至超出她控制的范围。
萧瑾率先偷了玄月。
却没有交给她,而是连夜离开了碧水国。
玄月没到她手中,表示萧瑾没有完整做到她交待的事情,她不能主动提出完成诺言。
这场赌局她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使碧水国失去了玄月,连父皇知晓此事后,也不能将萧瑾如何。
因为此事的起因在她。
他们都是轻狂不羁的年纪,胡闹的偷了玄月,固然有错,却不涉及两国邦交。
父皇虽恼怒,到底没拿萧瑾如何。
而玄月牵扯着她嫁人的许诺,为了留住女子的矜持,父皇和她都没有主动向萧瑾索要玄月。
此事算是碧水国吃了哑巴亏。
不过却激起了白梁苣的征服欲。
她惦记了萧瑾很多年,直到听闻老楚王出事,那份心思才开始淡了下来。
唾手可得的不稀罕,得不到的总是渴望。
这可能就是人的劣根性。
白梁苣尤为严重,明明萧瑾在她眼中没了价值,半年前听说他娶了王妃,偏偏又唤起了她的争夺之心。
像是本应属于她的东西被人偷偷撬走了一样。
她很烦躁,也很愤怒。
这才求了父皇来到大翰国参加赏宝盛宴。
“楚王,我听说了前段时间关于你父王的事”,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白梁苣露出一些恰好的忧伤,垂眸开口。
萧瑾今日有些心绪不宁,着急回到马场寻找凌南依,听了白梁渠的话,只是轻轻回应了一下。
“嗯”。
他不愿多聊。
这是他的陈年往事,积压在心中多年。
从前没想过找谁倾诉那种不甘,现在已经洗脱了父王的冤屈,他更没有兴致和别人说这些事。
尤其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
“逝者已矣,总算没有让你父王一直蒙冤,也算是幸事了”,白梁苣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除了深情,声音中还有惋惜。
好像一个温柔的女人替自己在意的男人心痛。
萧瑾突然有些烦躁。
他又想起了凌南依,她知道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从她嫁给自己,留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一句都没有。
哪怕几次栽在他手中,她也从未用这样的温柔来换取自己的心慈手软。
虽然她没有说过关心过他父王冤案的一句话,可是她并不是不在意他父王的事。
其实,他父王能这么快洗脱冤屈,恰恰是因为凌南依。
他知道能发现颜谦,不仅仅是凌南依的心思细腻,最重要的是她有心去关注。
在真相大白后,她既不求取什么,也从未邀功。
就像冬日里的炭火,不声不响的温暖着他。
如果是在以前,白梁苣说出这些话,萧瑾或许会有些感激。
然而,此刻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
他不需要白梁苣这样三言两语的宽慰,更见不得她伤春悲秋的姿态,他觉得很做作。
“玉兰公主,好好走路,不需要没话找话”。
白梁苣脚步一顿,很是尴尬,回想方才的事,自己突然也觉太过刻意。
为了挽回颜面,她弯起圆圆的眼睛,像一只单纯善良的小白兔般说道,“不好意思,楚王,其实我是听说了当年构害你父王的人是楚王妃的父亲,而我今早接触到楚王妃,觉得她为人还不错,只是想帮她说两句话,请楚王不要因为他们的事迁怒楚王妃才是”。
其他事都不会让萧瑾有闲聊的兴趣,可是涉及他的王妃,他总是不一样。
萧瑾的神色陡然缓和下来,“自然不会,哪怕是父女,也是两个人,她是她,不管别人做什么,本王都不会迁怒她”。
白梁苣便有些心烦意躁。
她帮楚王妃说话,是想突现自己的善良,并不是想让萧瑾真的不和楚王妃计较。
再多的赞美和劝说,白梁苣已经说不出口。
可是她也不能在楚王面前抹黑楚王妃,那样就算打破楚王对楚王妃的信任,也会毁了她在楚王心中温顺和善的形象。
她干脆闭口不语。
而萧瑾更没有找她说话的意思,两人又恢复了安静,默默往马场的方向行走。
有了赌注,果然给比赛增添了激情。
凌南依和燕九月你追我赶,又跑了半圈,凌南依实在不愿去招惹那个韩靖,卯足了精神御马,只为不输给燕九月。
“想不到楚王妃的马术也这样好,真人不露相啊,我还以为她在凌府那样书香门第长大,连马都不敢摸呢”。
第一场比试就这样焦灼,凉亭内的贵人们看的津津有味。
他们见楚王妃潇洒的身影与燕九月并驾齐驱,险些惊掉了下巴。
“对啊,你们看她御马的姿态,虽然比不上燕小姐,可也是很熟练的”。
“燕小姐的马术由燕大将军教授,就是在场的男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楚王妃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难得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惹得心神不定的齐王也放下心思看了几眼。
他淡淡一笑,“别说是比不上燕小姐,只怕在座的诸位,恐怕很多连楚王妃也比不过”。
齐王这话说的很忠恳。
他是皇子,在晋王被废后,地位尤为尊贵,不需要看其他人的脸色行事。
实实在在的打脸其他人,是为了给凌南依一个应有的评价。
不得不承认,凌南依给他留下多次非同一般的印象,想到她曾经那样热烈的向自己表白过,齐王心头便会有所波动。
对一个女人的兴趣。
为了某些目的,他还和她逢场作戏多次,她总是滑的和一条泥鳅一样,让他讨不了半分便宜。
他曾想这样的一个女人,尽管嫁过人,纳回府里也未尝不可。
对,是纳。
正妃的位置是不可能给她的。
因为那是他为白梁苣准备的,一个在少年时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美好甘甜的像春天一样的玉兰公主。
她与凌南依就像是他心中的白玫瑰和红玫瑰。
白玫瑰纯真美好,打动他的心,可是红玫瑰暗藏魅力,也让他惦念。
若是此时他拥有白玫瑰多年,也许他会腻了,想换个口味,追求起心中的红玫瑰,可是他现在连白玫瑰都没得到,红玫瑰对他来说,自然没有那样强烈的吸引力。
尤其白玫瑰是初开的花蕾,比红玫瑰纯净洁白,价值还远胜残花败柳的红玫瑰。
齐王更没有心思去想着红玫瑰。
不过诚恳的评价一句,他便转移了目光,招来身边的手下,又询问了关于追寻玉兰公主行踪的事。
“回王爷,方才西边有一人回来禀报,发现玉兰公主与楚王一同往马场这边走过来”。
齐王眯起眼,露出一些阴沉,“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那人回,“据找驯马人的护卫回话,似乎是玉兰公主的马出了点问题,楚王为了救她追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怎么样,属下等无能,并为查到”。
目光若无其事转回来,齐王甩甩手,“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齐王是个在权利的漩涡中生存许久的人,眼中没有巧合。
只是他不知道今日的事究竟是谁的手段,是玉兰公主还是萧瑾?
如果是萧瑾所为,他倒是可以做些事和他一较高下。
可要是玉兰公主所为呢?
萧天夜兀自一声,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想到那张白嫩明媚的脸,他当真有些无奈,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可真舍不得对她做什么。
“楚王妃,只剩下半圈,你小心着,我要拿出全力了”,燕九月狂妄的说道。
凌南依看她一眼,是认命的神色。
她们骑到现在能保持旗鼓相当,已是凌南依的极限,如果燕九月还保留着实力,她再也没有办法赶超上去。
“驾!”
燕九月夹紧马腹,身子微微前倾,又挥了一鞭子。
本有些缓速的马蹄瞬间迈的更起劲。
两匹马之间渐渐拉开距离。
看着燕九月远去的背影,凌南依紧紧扯着缰绳,没有什么动作。
固然她能挥鞭让马跑的更快,可她绝不会那样做,因为她很清楚,如今这个速度正好是她能驾驭的极限。
如果再加速,她必然控制不好,过程中很可能会被甩下马背。
凌南依是个惜命的人,不会为了一个赌注,冒着危险去和燕九月拼技,除非她脑子有坑。
然而,她身下的马似乎不甘心。
缰绳还在凌南依手中,她一直都没有挥鞭子,想让它保持这个速度到终点。
可是马儿却不服输。
“嘶—”
它突然仰头长啸一声,大喘了几口潮湿的粗气,迈开蹄子朝着燕九月的背影狂奔过去。
好不容易被燕九月拉开的距离,又开始缩减。
“喂!停下,快停下”,凌南依一下子吓白了脸,她勒了勒缰绳,试图让马儿减缓速度。
“嘘……”
甩甩头上的枣红色鬃毛,马儿挣脱缰绳上的力气,变的更加狂躁。
凌南依被颠的上下起伏,缰绳已经不能够支撑她的身子,低头抱住马脖子,她在上面抚摸两下,“乖马儿,快停下,回头我给你上好的草料吃”。
“嘶—”马儿没有平静,又是一声嘶吼。
凌南依的胸口被重重一撞,她低头看着下方凌乱的马蹄,瞬间心知不好。
这马哪是不服输,根本是疯了!
它完全不受人的控制。
狂风从凌南依耳边划过,连呼吸都有困难,不过顷刻间,她又追上了燕九月。
“楚王妃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我拼了全力,竟然还是给你赶上来了!”燕九月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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