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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乖巧,好听话。御兰想了想,再找个话题道:“那你等一下睡哪?”
说到这里,凌肆低头不言。他刚一直被公主的魅力吸引,真说起这事,他也毫无头绪。而凌肆低头时候,显得很是可怜,明明身高七尺,眼睛却很落寞,像哪个人家丢了不要的大狗。
“晚上还是很冷的。”御兰都不忍心了,她说话也变得哄着他的语气:“睡床上,我们可以各一床被子,你觉得如何?”
公主软了语气的时候很是可人,眼睛亮晶晶的,唇润得好似紫薇。她离他很近,凌肆有些看得着迷,恍然之间就点了头。
“你是叫安白寒,字是凌肆?”御兰问什么问题,他就点头或者摇头。她很是满意,最后又笑着道:“本公主不问了,以后再说。你应该也困了,那我们睡觉?”
凌肆点头。他都还未意识道什么,小公主的手已经牵着他的手,走向了床铺。凌肆想着,她的手很软,很温热;她身上有浅浅的香味,好像是什么甜甜的花香。
半夜睡觉时,御兰的睡姿不太好,一只脚从她的被子里伸出来搭着凌肆。凌肆睡时也很警惕,睡得很浅,发觉有什么,猛地一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来只是这样的情况。随后凌肆叹息,低头看见了把脖子缩在被子里的御兰,像一只躲在羽翼里酣眠的白鸟。
她好可爱。她的头发乱了,是蹭枕头蹭的吗?凌肆的心中对御兰有了浓郁的保护欲,在若小云雀一样的她面前,凌肆觉得自己变成了巨大的笨拙的鹰,他不知如何表达,反而渐渐靠近,悄悄地低头,碰一下似的吻着她的额头。
“唔。”御兰轻轻嘤咛了一声。
凌肆红了脸。他恍然记着她是女子,做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妥。何况她还说让自己不要碰她,是自己违规了。应该怎么办,她要是醒了,她和我计较的话……
温热的脸颊让凌肆的头脑渐渐清醒,小公主其实睡着了,她不会知道的。凌肆平躺着,深呼吸,让自己想着很多人。他的胸口浮动着,睫毛渐渐下沉。他想到了杜勾践的怒火、他姓安的家人们的笑意、还有刚刚,笑盈盈的小公主。
御兰公主的眼睛里真的有星星,好美。
宸国。
太子和太子妃结婚了两年了都没有子嗣的时期,让所有人都担心起来了皇室的后代。陈中天是武人根本不害臊,直接说自己无法再让人生育,不再纳妾。而一切传宗接代的任务,都给了太子,陈浔龄。
“她还是不想见我。”
浔龄在批奏折,他听见了松子的禀报,直接把毛笔放了毛笔架上。他深呼吸,想着不让自己愤怒。他是太子,必须沉稳处事。
自从上次自己放了狠话后,虞人说什么都不肯见自己。哪怕浔龄冒着巨大的风险把荀缪给休了,放她自由,任其父为文官。虞人仍是不肯。浔龄曾强行留她下来,抓着她的手腕:“本太子为了你把侧室给休了,如今本太子的东宫唯你一个妻子,朝中事务繁多,我下朝后只想看见你。你呢,你也要令我烦心?你变了季虞人,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太子这是什么话,先变的人是谁。”虞人已经敢与他顶嘴,她的姿态优雅,但她的目光极其决绝:“殿下是太子宠眷优渥,臣妾曾经如何不是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把我当妻子对待,而不是您以为、您以为!臣妾从未要求您做什么,请殿下也别觉得臣妾欠您什么。”
自从那时后,两人关系就低到冰点。
哪怕浔龄私下让松子给春花、秋月打点,但虞人仍然软硬不吃,她就是不肯吞下这口气,除了恭敬之外,就是不会给她一个好一些的笑脸。
“虞人本是温柔的人,什么时候这样跋扈。”浔龄眉头紧皱。
其实浔龄不是不知,季虞人曾与荀缪走得很近。
浔龄猜得到点什么,荀缪那人,骂他都是直接骂,丝毫不顾忌。因为当初自己不肯面对自己喜欢女人的现实,疏远了虞人很久很久。那时因为政局缘故,荀缪来了东宫,他觉得荀缪性情刚直,很是舒坦,总与她谈话。但浔龄不是不知,自己囚禁她的父亲还未放,荀缪自然一个好脸色也不给他。于是浔龄把荀将军给放了,荀缪又因为虞人的事情,不给他一个好脸色。
好了,好了,这下子自己把荀缪送出去。轮到虞人不给他一个好脸色。
“我听说虞人和季国的小公主关系要好。”浔龄思虑了一番,道:“过段时日不是季皇五十生辰吗,和虞人说一声,我带她过去赴宴。”
“好!太子妃孤零零的在这东宫,和太子您又不和,难免思乡。”松子是喜欢虞人的,见浔龄这样的心思,笑道:“太子妃倔强,太子若不肯花点心思,怕是只顾着和您怄气,至死都不愿和您提回季国的事呢!”
在宸国里,和亲过来的公主要回去母国,一般情况是需丈夫同行。但并不是所有的太子都愿意陪太子妃去别的国家,来回颠簸不已,也是千里之外的路程。
偌大的香渡宫,原本虞人还能和荀缪谈谈话,现在她走了,虞人也不肯搭理极其‘大男子主义’的浔龄。她一个人在东宫孤零零的,偶尔和春花、秋月谈话,也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有时虞人的泪悄无声息滴落下来,却不知是她的泪白,还是月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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