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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知意在酒店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刚刚见过我妈,她好着呢,我们还要去普罗旺斯……”
对面打断了顾知意的话:“顾小姐,我们确认过,昨晚在你离开后,你母亲就服药试图自杀,幸好我们的值班护士按规定查房,才发现异常……”
剩下的话,顾知意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因为她的耳朵嗡鸣,什么都听不见。
手机掉落在地上,她的手却还维持在半空,毫无察觉。
怎么会,母亲怎么会自杀???
顾知意惨白着脸,僵直着步子往外走,碰到来找她吃早饭的季晨。
季晨见她这副样子,脸色一变:“知意,你怎么了?”
顾知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拉住,她慢慢转头,对着季晨,忽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妈她,自杀了……”
季晨立马将外套脱下来,披在顾知意的肩上,拉着她往外走。
“你别慌,我陪你去医院。”
顾知意眼前已被泪水模糊,她意识一片空白,心里头甚至来不及生发其他情绪,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搞错了。
季晨风驰电掣地将她送到医院,带着她来到顾母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顾知意稍稍清醒了一些。
可是到了这里她却不敢进门,担心门后是能让她坠入深渊的噩耗。
结果门却从里面打开,医生出来,见到他们说:“是病人家属?可以进去看她了,幸运抢救回来,但药物导致病人长时间呼吸停止,大脑缺氧,成了植物人。
加上病人本来身患癌症,身体机能受到影响,这次恐怕……活不到三个月了,你们早做准备吧。”
像一道雷直劈到顾知意头顶,她眼前发白,差点昏倒。
季晨扶住了她:“知意!”
顾知意恍惚地回过神,挣开季晨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往病床上赶。
看到病床上,脸色由白转青的顾母,像中毒发黑的唇色,顾知意眼泪刷的掉下来。
“妈——”
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病床前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季晨这次也无法再安慰到顾知意,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她。
病房里回荡着顾知意凄凉的哭声,声声入耳,闻者落泪。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顾知意沉浸在悲痛中,季晨回了头,看见一个动作神态有些拘谨的护士。
季晨问:“你是?”
护士小玲脸上也带着泪痕,似乎刚刚哭过。
“我是之前一直照顾阿姨的护士,抱歉,昨天我看阿姨睡着,我就正常下班了。没想到阿姨会想不开……”
季晨从医生那里已经听说,是顾母趁人不注意偷藏的药品,也是趁护士下班吃的药,并不是医护人员失责。
他安慰道:“我们理解的,现在,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知意还不太能接受。”
护士小玲心里很愧疚,也不敢久留,最后说了一句就想离开:“好的好的,阿姨昨天见了那么多人,应该也没有多少遗憾了。”
“你说她见了很多人?”顾知意听到这句话,泪水涟涟的脸抬了起来。
护士小玲一愣,“对啊,顾小姐走了之后,还有一个挺有气质的中年女人也来看了阿姨,我看她们互相认识,阿姨还请她落座,就去整理药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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