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水与困石,在修仙界玩养成游戏,松枝饼,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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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印象里,那个人好像是彻底的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为她说话、与她讲话的人,究竟是谁呢?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是何模样,姓甚名谁,说了些什么倒是还有点印象。
过去在山上的时候,霜雪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有的时候,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放下自己的脸面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一身白的少年坐在了山道间的石阶上,低下头,与裹得严严实实的盛霂这般说道。
山门外的寒风带来了阵阵冷气,溢过了结界边缘,吹得盛霂眼角鼻尖通红。
她拉过了身边人宽大的袖摆,把自己给罩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二人所在的位置,不算高,也不算低,不过刚刚好能够见到山门底下八座小镇的全貌,回头亦可见藏于渺渺云雾间的归羽山与小云山,是很让人安心、又令人心中充满了期待感的位置。
一大一小两个白糯糯的团子相依偎在一起,瞧着也甚是可爱。
“是像说玩笑话那样子的事情么?”
盛霂藏在袖摆下,悄悄地从自己的口袋中捡了一块糯米糕出来,啃上了一小口。
“不是那样的,玩笑话也是分很多种的。”
霜雪摇了摇头,也跟着捡了一块糯米糕出来,咬了一大口。
“你说的那种,是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存在,自然不算在我所言之列。”
小巧精致的糯米糕被某人很用心地捏成了花瓣的模样,大小对小姑娘来说是恰恰好,对个子高一些的少年来讲就不够看了,属于是两口一个的程度。
盛霂按住了还想往自己的口袋里伸的手,面带肯定道“那肯定就是阿雪现在这样子。”
“你和小歧都是一样的,嘴上说着不爱吃小点心,又老是爱偷吃我的小点心,阿筝都说我最近越来越能吃了。”
“阿筝还说,糖吃多了不好,再这样子下去,他就不做点心、也不许我们下山啦!”盛霂觉得有些委屈,一下子觉得手里的糯米糕都不香了。
闻言,霜雪不禁腹诽,威胁一个小孩子,这事无论怎么看,不要脸的都该是他那位师叔吧?给他惯的!不想让人下山就直说!吃你两块点心又怎么了!
不过再看一眼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委屈巴巴的模样,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霜雪心下轻叹,又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口中所谓的威胁,并非是对小姑娘说的。
他的那位师叔,是在以一种极其柔和的方式,警告他,手不要伸得太长。
尤其是,不要管得太多。
边筝对霜雪一直很好,在盛霂到来之前,霜雪享受了最多的来自边筝的关爱,远比边歧还要多上许多。
说他是边筝一手养大的,完全没有问题。
很神奇的是,霜雪没能在边筝身上感受到年龄的隔阂,二人之间一直维系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在边筝心里,霜雪同样是个很有自己的想法的孩子,又因着一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亏欠,他在极尽可能地补偿这个被自己那不负责任的师兄选中又丢下的可怜孩子。
但盛霂和霜雪是不一样的。
起码,霜雪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孤女,一个被以世人难以想象的通天手段救起后依旧苦疾缠身的可怜的、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那也是在于救起她的人。
一者是高居于九天宫阙的桐宫宫主,出身不凡,贵不可言,一者是被誉为仙域以下最具潜力、天赋才能的修者,年纪轻轻,便已经登临一界之顶,览尽天下风光。
霜雪一直都知道的,这个世界不同于自己来的那个世界,是那般的鲜活、明亮,生机勃勃,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哪怕是坏的、不好的,它们也依然存在。
这个世界,它就是一滩死水,所有人、所有物,不过都是潭底一动也不动的石头。
风不起,水不流,石不动。
心,亦不改。
他们会在命运的牵引下,从线的这一头,平和无比地走到线的那一头,不会停留,不会回头,就好像一切都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也或许,一切的一切,早就已是命中注定。
自己的到来,曾给这个一片灰白的世界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跟着所有的石头一起陷入沉寂。
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他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不过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孩子罢了。
不管是桐宫那个庞然大物的掌权者,还是自己这向来冷淡的师叔,对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毫无利用价值的孩子,都好得过了头,这令霜雪感到非常的不安且心烦意乱。
边筝对盛霂非同寻常的宠爱,霜雪看在眼里,这姑且能解释为合了眼缘,加之前期投入过大,总得收回本,对这唯一的命苦的小徒弟多加关照也是人之常情。
可还是那句话,世界是死水一潭,心湖平静无波,又何来心动?
在不安的催促下,霜雪曾多次询问边筝准备何时行拜师礼,又准备何时将小姑娘的名字录入山门的卷宗之中,得享玄霜宗诸位祖师们的庇护,可每次都被边筝以时候未到、盛霂的年龄还太小、身子不好、修为还不够等等理由推脱过去。
山门外头小镇上的瞎子,早年间因为看的太明白,没能管住自己的嘴,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后来被大风刮得迷了眼,一对眼睛是彻底看不见了。
看不见的瞎子,眼瞎心不瞎,算得一手好卦。
瞎子说,自己的师叔与小姑娘并没有师徒的缘分,强留未必是好事情。
霜雪默然。
边筝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师者。
除了与日常起居有关的部分,他从来没有尽到过为人师该尽的责任,与对待自己不同,边筝不会主动去教导盛霂些什么,哪怕那是小姑娘自己也非常感兴趣、极度渴望的所在。
每每霜雪问起,边筝给出的借口还是同一套说辞。
她还很小,不需要学很多没有必要的东西,更没有必要知道太多令人心烦的事情。
霜雪至今还记得,那日自己的师叔一脸平淡地说出口的话语。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你为什么会认为她会离开?”
话语里的平淡,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从那一刻起。
霜雪知道,他们都被困住了。
他们都成了死水中的一块困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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