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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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黑暗中，小掘桂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换下已经被冷汗打湿透的睡衣，苍老的小掘桂站在自己家的落地窗前，透过纱帘，可以见高悬在天际的圆月，将庭院中照出斑驳的树影，邻居家的院子里似乎还有小孩子喧闹的笑声。打开自己的卧室门，小掘桂敲门走进自己女儿的房间。

时间还早，女儿还没有睡觉。正聚精会神地倚在床头书。

“爸爸，您睡醒了？刚刚和妈妈到您睡的沉，就没叫醒您。”让父亲坐下来，女儿贞子给小掘桂倒了一杯水，乖巧地坐在小掘桂的身边说道：“真是大神保佑，这次爆炸您没有受伤，居然什么试验都敢做。”

感受着女儿浓浓的情谊，小掘桂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悲伤。虽说之前这些秘密研究都是伤天害理的，但是像小掘桂这种人都会狂热地觉得这是为帝国做的事情，为了国运、为了国家的昌盛，自己就算背负了千古的骂名又能如何？可是现在，狂热的小掘桂觉得自己非常可怜。在相继攻克了许多技术上的难题最后却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最让小掘桂感到不寒而栗的是，自己今后将效命于三井家族，这个家族在全世界无孔不入的势力和三井炎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不知道会将自己带向何方。就算自己全力为三井炎效命，最后也难免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绝难善终。

小掘桂不是傻瓜，现在的苟活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或者说，有人忌惮着自己是否还藏有一手。这也算是自己最后一张保命牌，没有了这张牌，自己就沦为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还没有到女儿出嫁呢，小掘桂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轻轻地说道：“爸爸这些年一直沉醉在自己的研究当中，都忘记了女儿长这么大了。”

感受到小掘桂今晚的情绪，贞子也只以为是爆炸带给父亲心里上的伤痛还没有褪去，乖巧地搂着小掘桂的腰，将精巧的脸庞贴在小掘桂的胸口顽皮地说道：“那爸爸以后可以补偿我，每天都回来吃晚饭好了，我和妈妈一定每天都做最丰盛的晚饭等你。”

小掘桂慢慢地关上女儿的房门，才下决心一般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打开笔记本电脑，迟疑了一下，将一部分文件导入了u盘，小掘桂狠狠地按下了删除确定键。

着这些年的研究资料就这样毁在自己的手里，小掘桂的眼泪淌了下来。

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躺了下来，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沉浮着，忽然的电话铃声响起，如同午夜催命的凶灵。小掘桂下意识地将铃声联想到可怕的事情，定定地着电话，直到妻子在身边很不满意地嘟囔才醒转过来。

“什么？”听到小掘桂失声喊出来，小掘桂的妻子便默默地披着衣服走出了房间。这些年已经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从事的并非简单科学实验，好多东西甚至都对家人保密。

“加田。。。。加田代一的死因是什么？”小掘桂的心情突然低落到了极点，这个比自己大七岁的日本驻华夏国大使是小掘桂最好的朋友之一。如今客死他乡帝国却连一个说法都不能给，难免让小掘桂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切就拜托你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帝国最忠实的战士！”挂掉电话，小掘桂点燃了一支烟，将自己陷入烟雾当中。

作为驻华大使，加田代一拥有许多政治上的特权。今天的事情刺激了小掘桂无比脆弱的神经，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源于帝国内部，还是源自华夏国凌厉的反击。也许，是华夏国方面的反击吧！小掘桂有些心虚地想到。

总觉得华夏国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曾经听自己参与过侵略华夏的父亲说过一些那时候的事情：几个日本浪人打着日本国旗，就可以占领一座小县城，城里好几百人甚至都不敢反抗一下。这样一个民族竟然拥有那么丰厚的土地和资源，这一直也是小掘桂心中气愤的事情。

但是现在，小掘桂到了对方如此凌厉的反击之后，才觉得，那个拥有着古老文明与庞大人口的国度，似乎从来都没有断过脊梁。还是有那么多人在维护着这个国度，自己选择的道路，也许并不光明。要知道敢冲着一国驻本国的大使下手，这已经超出了外交的范畴，一旦被证实就应该算是战争，隐隐地，小掘桂感觉到了一丝迷茫，也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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