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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词叫做“庖丁解牛”,出自先秦时期,庄周的《庄子?养生主》,原文道:“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在这四个字中,“庖丁”二字意为“一个姓丁的厨师”,“丁”为姓名,“庖”则是厨师的意思。庖丁解牛,一般指的就是当一个人做一件事做了成千上百次,掌握了其中的规律之后,就能像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眼下的昊牧便是如此。
在与梁惠王的交谈中,庖丁说,当初他刚开始宰牛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整头的牛。而到了三年之后,他就再也看不见整头的牛,而只能看见牛的肌肉、筋骨了。再往后,他甚至不必用眼睛去看,就可以顺着牛体的肌理结构,劈开筋骨间大的空隙,沿着骨节间的空穴使刀。而宰牛的刀再也不会碰过经络相连的地方,还有那些紧附在骨头上的肌肉和肌肉聚结的地方。
技术高明的厨工每年换一把刀,是因为他们用刀子去割肉。技术一般的厨工每月换一把刀,是因为他们用刀子去砍骨头。而庖丁当时的那把刀啧已用了十九年,宰牛数千头,刀口却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的一样。因为牛身上的骨节是有空隙的,可是刀刃却并不厚,用这样薄的刀刃刺入有空隙的骨节,那么在运转刀刃时一定宽绰而有余地了,因此用了十九年而刀刃仍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一样。
但是即便如此,庖丁依然会遇到难以下刀的地方,需要他小心翼翼的去御使手中的刀。
昊牧与庖丁不一样,因为他不是庖丁。
首先,他没有那十几年的杀牛经历,这是他不如庖丁的地方。但是他却同样可以达到庖丁的境界,因为他虽然没有杀牛十几年,但每天却都要宰杀大量地牲畜。而且丁只是一个庖,也就是厨师,但是昊牧却不单单是一个屠户,他还会武功。
而且他的武功不一般,很不一般,因为他的武功是从四十九副浮雕上面学来的。那四十九副浮雕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战神图录。
常人习武,即便是如木小九这般的天资,最开始入门的时候也是先学招式,再悟其理。可昊牧不同,他一上来就先悟了理念,然后再去自己创造招式。
他的招式也没什么好听的名字,不,他的招式甚至没有名字,因为他的每一刀,都是从杀猪、杀鸡的过程中学来的。也正因如此,他的每一刀其实都是同一刀。
这一刀,便是先感知到敌人骨骼之中连接的位置,然后出刀,一刀将敌人的两段骨骼分成两半。若真要昊牧给他的刀法起一个名字,那恐怕也只能叫做庖丁解牛,或者游刃有余了。
尖锐而锋利的剔骨尖刀被昊牧紧紧的握在手里,那锋锐的刀锋划破敌人的肌肤,穿过敌人的血肉,然后直接嵌入到了他眼前这个扶桑人的骨骼缝隙当中。然后,也不见昊牧如何动作,似乎他只是轻轻的抖了抖手腕一样,那人的手臂便已经和肩膀彻底分开了。
这一刀的速度有多快?
昊牧不喜欢用刀气,或许是因为宰杀牲畜宰杀的多了,对于昊牧来说,短兵相接,刀刀见血,刀刀入肉才是最爽快,也最畅快的。
所以他从来不用刀气,不论是以前杀猪的时候,还是现在杀眼前的这些扶桑人,他都没有用刀气,只是一刀一刀的挥出。
也正因为他喜欢短兵相接,所以他必须要快,无论是身法还是刀法。以前如果他不够快,身法不快他没办法接近猪,刀法不快他没办法让猪尽快死亡,会引起猪的挣扎;现在虽然情况不一样,但却有相似之处,现在身法不够快,他没办法靠近兵器比他长的扶桑人,刀法不够快,他就没办法尽快杀死这些扶桑人,给自己减少对手。
所以他很快,快到让所有扶桑人都惊讶的地步。
战神图录共有四十九副,可这四十九副战神图录当中没有轻功,没有武功,也没有内功。没错,战神图录上没有这些武林中人视作至宝的东西。可是很多武林中人却都对这战神图录趋之若鹜,想要一睹为快。为什么?因为战神图录虽然没有轻功、武功、内功,但是却有武道理念。而只要悟到了武道理念,不管是轻功、武功还是内功,完全都可以自己创造。
或者说,只要有了属于自己的武道理念,这些东西甚至可以信手拈来。而昊牧的身法,就是从这里来的。
昊牧一进入游戏就进了战神殿,从战神殿一出来就在启东县城里面,而刚一到启东县城,他就莫名其妙的被系统安排上了一个屠户的身份。好在昊牧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反正有了武功,他也就乐得安安心心的留在这当个屠户,每天练练武功。
有时候在启东城的酒楼里面听到那些说书人说起外面的故事,还有那象征着玩家荣誉的风云榜时,昊牧其实也会有些动心。可他不着急,一来是因为他知道,他会发光的,所以他并不急于现在就发光;二来则是因为他在等,等着自己不得不发光的那一天,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懒,不到关键时刻,他是懒得发光的。昊牧很了解自己的这种性格,所以他就安心的等着。
今天,就是他不得不发光的时候了。
昊牧清楚的记得,他从下来到现在,一共挥出了三百四十七刀,杀了三百一十二个人。之所以没有一刀一个,是因为有三十五刀被他用来做实验了。他从来没有抵挡过,因为他的刀够快,够稳,够准,而最主要的是,他的刀够锋利。
这样的刀,已经可以让他不去抵挡和防御了,因为不需要,因为,他可以在敌人伤到他之前,先一步杀掉敌人。
这数百个扶桑人在他眼里,已经跟数百只待宰的鸡鸭猪羊没有区别了,反正杀起来都一样。
而对于启东城里的那些人来说,他们也看到了此生到此最为震撼的一幕——在连成了一片的惨叫声中,只有一个人在肆意的狂舞着,其他人只能成为他刀下的亡魂。甚至于很多人根本就看不清昊牧的身影了,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影子。
一个在血雨中、在刀尖上疯狂舞动着的影子。
当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最后一朵云霞,大地与天空赫然已经变成了同样的一个颜色。天空是被落日映红的,大地,则是被血液浸红的。
昊牧没有一点气喘的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犹自滴着血的剔骨尖刀,长身直立,神色如常。若不是那满地的尸骸和他满身的血液,只怕没人会觉得他刚刚杀了几百个人。
除了他之外,这里只有一个人还站着了。
还能站着的那个人,是这支扶桑精英小队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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