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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从后备箱拿了很多礼物跟在李笑身后。第一次进她的家门,他打量她生活过的地方,贫寒却又整洁,门口一位老人目光不善,应该是李笑的母亲,金玉满堂少东家居然微微有些拘谨。
李母站在门口,目光不悦的看着女儿身后的男人。
“他是谁?”
“妈,这是我们老板。”
李母点点头,心情烦躁,鞭炮声吵的她心烦意乱,没有心思思考女儿老板为何大过年跑来,她内心里一股股怒火涌出,努力压抑克制,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
瞧出母亲的不对劲,李笑大喊了几声李父。李父穿上鞋跑到门口。
二踢脚的巨大爆炸声炸开,震的李笑心神不宁,李父捂着李母的耳朵。
“伯伯父母你们好,没有事先打声招呼,唐突了。”陈仓鞠躬,教养良好。
而心烦意乱的母亲根本没有心情理会陈仓。她点点头,扶着父亲,有些冷,又有些热,身上还有虫子爬动的恶心感觉。
“笑笑你招呼你的领导,我扶着你妈妈进屋休息。”
李笑点头,紧张的注视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小孩子将正在燃烧的二踢脚扔进了李笑家院子,二踢脚振聋发聩的响声在李母脚下炸开,李母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草他妈的,想炸死谁,我杀了你们!”
李母用力推开李父冲出门外,陈仓本能的拦住她,李母犹如困兽的猩红双眼死死盯着陈仓,她一口咬在陈仓的手背上不撒口。
“妈,你松口!”李笑抱着母亲,企图拉开她,可是母亲早已经神智混乱,更加用力的咬住挡着她去路的陈仓,血从她的嘴里流出。陈仓闷哼,疼的手部痉挛,却害怕伤到李笑的母亲没有挣扎任由李母咬着虎口。
“老婆子,你要咬就咬我,这是笑笑的领导,你咬坏了,笑笑就会被炒鱿鱼,还会被关进监狱。”
李母听到女儿会被关进监狱混乱的神智有了一丝松动,她渐渐松开了口,李笑急忙拉开陈仓将他护在身后。
“对不起,我家里比较不方便,陈少你先走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陈仓的手上印上了深深的牙齿印,他甩了甩几近麻木的手。
李父紧紧抱住妻子,李母此刻已经认不出来身边的人是朝夕相处的爱人,她瞳孔涣散,状若疯癫的抓挠啃咬面前的魔鬼,李父大喊着“笑笑去拿绳子!”
李笑早已经跑进屋子,身后传来母亲嘶嚎的骂喊“你们杀不了我!想害死我和女儿你们做梦吧!”
李笑冲到屋子里拿来绳子和父亲一起将母亲捆绑住,母亲嘴里发出野兽的嘶吼声。她嘴里骂骂咧咧的诅咒着“缺德的烂人,我诅咒你全家死绝,下十八层地狱!”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村子里家家户户放鞭炮,刺激的母亲双眼血红,她倒在地上蹬着腿冲破绳索的桎梏,李父一直捂着她的耳朵减少刺激。
“你们都给我死!我要杀了你们,扒你们的皮,喝你们的血!”李母嘴巴不可思议的弧度向两边扯开,牙齿上下磕动,狰狞的表情像地狱的恶魔。
李笑抚着她已经脏乱的头发,她恨命运不公平,让本是坚强的母亲得了丧失尊严的疾病,李笑跪在母亲身边默默地抽泣。李父转过身苍老的手擦着眼角的泪。
陈仓的手一直滴着鲜血,他没有理会,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心神。原来李笑一直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吗?他还曾经拿她母亲的病作为要挟,他简直太无耻了!
早已经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陈仓却没有走,他默默的站在李笑的身后痛着她的痛。他好想抱住她给她安稳的生活,用一生去呵护她。
父亲给李母打了镇静剂,将昏昏欲睡的李母抱进屋里。
李笑站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陈仓还没有走,她拿着纱布来到他身边,给他包扎。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疼吧?”
李笑抬头,温和的脸一片萧索,她眼睛里有淡淡的哀伤,因为哭泣,眼圈微红。见过她的狡猾,她的不耐烦,她的强硬拒绝,却从没有见过悲伤的她,那种极度悲伤却硬是去化解的坚韧。
“不疼。你别担心。”
李笑说“时间已经过了,你还能买到机票吗?”她实在没有精力顾及他。
“能,放心。”
“包扎好了,你就走吧。”心情低荡到谷底,她只想快点处理好陈仓的伤势回去陪着母亲。
“好,等我。”等他什么他没说出口,似乎想要离婚的想法又渐渐地浓烈起来。他想给她呵护,不想再让她独自承受这些生活的磨难。
李笑没有理会他的话外之音,仔细的给他包扎伤口。
“我联系美国的神经科医生为你母亲治疗可以吗?”
李笑抬头,风干的泪痕在两颊留下浅浅的痕迹。她动摇了,她实在不忍心母亲煎熬的生活下去。
“费用多少?”她也很想抛弃可笑的尊严祈求这个男人,可她知道父母都是有骨气的人,不会允许她出卖肉身换取物质。
“可能很昂贵,不过我借给你,你分期还我。”见识了今晚的一幕,他绝不会再以此为筹码得到她,从心里的敬佩尊重她,如此境遇还能拥有一颗赤诚干净的心灵,他第一次爱的女人值得他骄傲。
“谢谢你,我会还你的钱,哪怕是一辈子也会还清。”
“好,联系好了我会通知你。”
“记得不要碰水以免伤口感染,还要定时消毒,最后,谢谢你陈仓。”
陈仓璀璨的笑容点亮了漆黑的夜晚。
送走了陈少李笑抱着熟睡的母亲轻轻拍着她,眼前是儿时母亲喂她吃饭的场景,那时候的母亲温柔可亲,搅动着碗里的粥说着“凉凉狗狗吃。”
滚烫的泪珠流进嘴里,她唱着儿时母亲哄她入眠的歌谣。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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