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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宁听见皇后不愿处罚安氏,便提醒皇后道“皇后姑姑,我爹前儿还说今儿是好日。错过了今日,却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时机了。”
皇后近来正为江南的事心烦。那之前派去的南镇抚使不用,让暴民掳了去,又有一个叫“秦五郎”的,在江南举了反族,已经啸聚了数万人马,说是要“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已是将江南一带又搅得一团糟,幸亏那江南总督顾升还有几分能耐,暂且能压住几分。眼看范家兄弟还有大用场,便不想再依了兄长辅国公慕容长青的意思,要故意打压范家老四的正室夫人。
眼下听了慕容宁还在为自己的小心思调三窝四,皇后就耐道“那安氏说得也是正理,你四表哥不在,单传她进宫,要有个闪失,却是难见范家人。”实际是在警告慕容宁,不要做得太过分,如果她还想嫁到范家,就不能太为难安氏,太自去年从江南平了承王之乱回来,便跟皇后诿婉提过,以后不要动辄给臣下送女人。且范朝风将这个夫人看得如珠似宝,若是安氏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却是拿不准范家会做什么事来,想来,别说慕容宁别想嫁人,就是皇后和太这里,说不得都要少了大大助力。
慕容宁见皇后又改了主意,气得银牙暗咬,却无计可施,正僵持间,有宫女通传,说是庄穆大家求见皇后。
皇后赶紧道“快宣!”这一阵,她让庄穆帮着打探江南一带的消息。那些从江南过来述职的官儿,一个个口若悬河,就是没有一句实话,还是从他们的内眷入手,打听得消息更为切实。
庄穆进来,仪态万方地给皇后行了礼,又一一见过在坐的太妃,太妃妹妹和昆宁郡主。
皇后便含笑道“赐座。”
庄穆便又行了礼,就坐到了太妃下,又见昆宁郡主脸色苍白,且太妃又不断给自己的妹妹使眼色,不让她多话,庄穆就笑道“可是我来得不巧了,太妃,郡主可是有事?”
太妃勉强对她笑了一下,也不答话,便起身对皇后道“母后事忙,儿臣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躬身行礼,带着自己的妹妹退下了。“
曹沐卓不高兴地跟了姐姐出了寝宫,只对自己的姐姐道“你要走,自己走,拉我做什么?”
太妃看妹妹如此不解事,气得头疼,只冷然道“你也是嫁了人的人,老往宫里跑,像什么样?”又拂袖道“你回去吧,以后无事不要进宫。”说着,转身离去。
曹沐卓咬着唇看着姐姐窈窕远去,一堆内侍宫女簇拥着,浩浩荡汇往东宫方向行去,心里就一阵泛酸,只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也冷哼了一声,低声啐道“我看你好命到几时。咱们走着瞧!”
这边曹家姐妹都退下后,慕容宁便恹恹地靠在了单人轮车的靠北背上,一幅弱不胜衣的样。
皇后看她可怜,也甚是怜悯,便和颜悦色道“宁儿,你放心,哀家一定成全了你的心愿便是。只你一定要听哀家的,不要自己乱来。”
慕容宁这才振作了一些,向皇后道谢“宁儿都听皇后姑姑的。只那安氏是个得寸进尺之人。皇后姑姑今日让着她,却是会让她气焰高涨,更加无法无天。”
庄穆眼珠一转,便知道慕容宁打得什么主意,便笑道“郡主可是说那范四夫人?”
慕容宁没精打采地点点头“皇后姑姑今儿要招那安氏进宫,安氏却推辞说懿旨没有说清楚时辰,拒绝立时进宫。”
庄穆笑道“那范四夫人真是玲珑心思,难怪范四爷爱若珍宝。”
只这一句话,便戳了慕容宁的肺,就红了脸啐道“不过是个泼皮破落户!四表哥不过是贪一时新鲜。以后有她难过的日。”
皇后皱了眉,责备慕容宁道“那安氏也是朝廷诰命夫人,你这样说她,却是不合你大家的身份。”
慕容宁见皇后还未见过安氏,却已经偏帮起她了,就气得哭起来。可恨自己没了左腿,不能哇的一声转身就跑出去,留个翩翩背景给人瞧,而只能坐在单人轮车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惹人厌。想到四表哥会不会因此更加厌弃自己,慕容宁哭得更是伤心。
皇后对慕容宁也是从小疼大的,虽然有些烦她不知轻重,可到底是一家人,没得为了外人,委屈自己家人的道理。便安慰她道:“别哭了,哀家明儿再宣安氏进宫就是。”
慕容宁抽抽噎噎道“别忘了写时辰,她要晚了一分一毫,便是抗旨!”
皇后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去理她。
庄穆也在一旁劝着慕容宁,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那三庆班演练了几出新戏,妾身都查验过了,甚是妥当,不如明日也叫了三庆班进宫,就在昌寿宫新修的宁音阁大戏台演一出如何?”
慕容宁是个爱听戏的,那三庆班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难请,戏班里台柱徐小楼更是享誉京城,一出台便是万人空巷看徐郎,连许多大家小姐见了他的扮相,都心荡神弛,不能自己。”
听了庄穆的话,慕容宁不由问道“庄大家可是请得动三庆班的徐小楼?”
庄穆抿嘴笑,那徐小楼便是雅闲慧舍一手捧起来的,三庆班自被雅闲慧舍买下之后,就改走高端路线,只在功勋有爵位人家和朝廷重臣瘵里走动,一般的富贵人家,已经很难请得动徐小楼出堂会。只这些事,是雅闲慧舍的内务,不好让这脑里一团浆糊的郡主知晓。
皇后看了庄穆一眼,就对慕容宁道“宁儿,天色不早,你先回去吧,省得辅国公和夫人担忧。”
慕容宁知道皇后要和庄穆谈正事,也不多留,便在单人轮车上给皇后行了礼,让侍女推了自己出去。
庄穆在皇后的宫里待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
慕容宁便和侍女一起停在门外的树荫拐角处,一直等到庄穆出来。
庄穆抬眼便看见慕容宁正襟危坐在单人轮车上,下午的阳光自宫殿的重檐飞角间射了过来,透着浓密绿里深深浅浅的缝隙,照在慕容宁的侧脸上,便连一丝丝小毫毛都染上了一层金色,也是如花美眷,却只能空叹似水流年。
庄穆收敛了心思,笑着走过去,对慕容宁行礼道“郡主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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