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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年代。
无数文人为之向往,认为那是一个大师评出的时代,是中华文学史上最璀璨的时代。
十里洋场,纸醉金迷。在那个劳苦大众都在贫困与苦难中拼命挣扎的时候,依旧有人过着声色犬马的日子。
所以那是文学史上最璀璨的一页,那是文艺事业最兴盛的年代,那是战火纷飞的岁月,那是一段不忍细看的过往。
北平,作为曾经天子脚下的城市,每年都有无数人挤破了头想在这里生活,各地的戏曲名角儿也是想方设法的要在这个地方扎下根子。
所以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之中,汇聚了天南地北各处不同的戏曲班子,而在今天的广泽园里,一个从南方入境的班子,要开他们的第一堂戏。
“哎我说侯二啊,这都快开场了,怎么武老板还没来呀?”
“哎呀,我说三爷别着急,不都跟你说了吗?武老板这人啊就是一丝不苟,他说了几点钟到他就绝对不多也绝对不少。”
“可是这单刀赴会,周瑜都上去了,他怎么还没到啊?”
“哎呀,我说了他是分毫不差,不信您看您的洋表。”
胖老板从怀中摸出的那块金丝阳表,秒针一点一点的走着,就在要三针归整的时候,从门口走进来。
这男子身高八尺,体态风雅,面容俊朗,丹凤眼狭长,嘴唇略薄,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头顶的发丝梳的根根整齐。
一直在胖老板身边点头哈腰的侯二看见门口来人,当时喜出望外,对着身边的胖老板说的。
“您看怎样?我说了吴老板是分毫不差,您就请好吧。”
“行,我到底下坐着。”
看见武元英来到现场,胖老板也不上前打招呼,之前他没亲自听过这位老板唱戏,只要人到了他的招牌没砸,这个心就算是安了,一转身,就向着前台走去。
“师兄!”
“大师兄!”
“武老板!”
武元英缓步略过众人,里头其他人都纷纷朝着他打招呼,甭管是大是小,辈分多高,跟他混饭吃,就得这么着。
五英杰走进了自己的化妆间,开始上脸,这个化妆间可以说是武元英的禁地,只要他上脸的时候,谁也甭想进来。
他先是将长跑也扔在一边,他的胸前挂着一块儿上好的玉牌,那是他的传家宝贝,个头虽然不大,但是成色极佳。
后台这儿咱暂且不表,前边的台下可是乱糟糟的,轰成一团,台上的周仓还在卖力的耍着关刀。
“哎,我说这五元英什么来头啊?”
“哟张爷您这不打听打听就来听他的戏,也不怕这票钱吃亏喽。”
“反正我就知道他是南方最好的文武老生,这唱的怎么样?我还真是没听说过。”
“嘿,我也没听过,但是南方那小园子能跟咱们京城比吗?这是什么地儿?这样是天子脚下,能人辈出。他这一回要唱个不好,老子摔票可就要砸他脸上。”
“不错,他要是唱不出个好来这儿地儿也容不下他。”
“我说二位爷这马上就要开戏了,你看这周仓在上面,刀都快耍断了,也不见他武元英,怕不是不敢上台,怯场了吧。”
“哎,我看像。”
……
就这样,周仓念完了最后一句词儿,闪过身来,他身后两面旗子一闪,装扮完成的武元英就这么往噔噔噔一走,台底下心情还乱糟糟,现在已然不见各种动静。
其中绝大部分人是被武老板这一身行头的奢华给震撼到了,金丝沟的边儿,各种珍珠玛瑙上线,其中可以说是珠光宝气,夺目逼人,灯光再这么一打,威风凛凛。
再看武元英,不急不慢,踏出两步,四平八稳,仪态超凡,晃忽之间有如关帝在世。
“波涛~”
武元英第一句词还没唱完,第一句台下的行家一下便做紧了身子,一个个正襟危坐,二目圆睁,就单单这两个字就票价就值了。
紧接着我原因在台上展现的风姿,俨然不输于京城之中的各位名家,台下纷纷叫好。
而武元英气势不凡,竟然以一己之声,能将台下众人之欢呼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第二天,北平日报上的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武元英打南方入境单刀赴会,尽显一代宗师风范。
“你们看看这报纸,一个个给咱班主都夸上天了。”
“你想想咱班主才二十多岁,就有这层功底,那是人家学不来的。”
“哎呀,咱们武英班以后可算是在这北京城扎下根了。”
“光在北京城有什么用?到时候咱们要是能去上海租借,哎呦,那赚钱才真的是大把大把的来呢。”
院落当中的一个个学徒武生交头接耳的议论,,显然对昨天这场单刀赴会的成效十分满意,原本还算微冷的秋天,因为这些人的活动倒显得热闹了起来。
“一个个不练功都干什么呢?”
原本还嘈杂的庭院内,不算洪亮的女生轻轻响起,所有人纷纷鸟兽作战,回到各自的位子上继续练功。
发话的这人名叫牡丹,是武英社的大姐头,最好的旦角儿,平时替班主管理这些人,各种项目的支出基本上都过她的手。
只见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蓝衣,眉黛春姗秋水点瞳,眉梢眼角似有万种风情,缓缓流出,只是走了几步,便袅挪多姿勾人心魄。
牡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宋代青花的白瓷碗,走到班主的房门前,用手指轻轻点叩。
只听见房中传来一声沉缓的回应。
“进来。”
牡丹推开房门,看见已经梳妆完毕的五原因,正坐在床头,手里翻越阅账目,像是在思考什么。
“冰糖雪梨炖好了,”
牡丹说完将宋青花的瓷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武元英有个习惯,那就是不管唱完什么戏,都必须来一碗冰糖雪梨阵阵嗓子。
而且口味极其刁钻,整个班里头也只有牡丹炖出来的冰糖雪梨能和他这口要是喝不上,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明天也不开戏。
“牡丹啊,你说咱们昨天那场单刀赴会唱的怎么样?”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啊,各种词夸你是什么?千年一见,万年难遇。”
“报纸的事能信吗?我没开戏之前说的可都是什么不知好歹,上门寻死,自找没趣。”
“所以呀,你看看他们这不统一都改了口风嘛,就证明你昨天那场戏唱的不错。”
“唱是唱的还行,我总觉着没把咱们设的班底给露出来,要不明儿个咱唱一回六国封相?”
“倒也成,这水牌子还没挂出去,我让人到广泽园说一声。”
“那行,一会儿通知班里头的那些人,别他们别四处乱跑,北平城里头的新鲜玩意儿多,一不小心呐就会陷在里头。”
“你瞧我这记性,今天有你的一封信,我还没拿给你呢。”
牡丹说着说着,忽然轻轻一皱眉,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武元英。
结果信以后,武元英看着书信的内容,表情从疑惑变成平静,最后又转变为了惊喜,然后将信纸一折放在床头,高兴道。
“告诉他们一声,先不上六国封相了,明天我要和一个人聚一聚,咱们保不齐要唱段新戏。”
“咦?新戏这是难不成是小宁子的信?”
听到武元英说要排新戏,牡丹的心头也是闪过一丝欣喜,上一次他们排新戏还是在两年之前,先前倒也有不少人给武元英写过信,但他都看不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入他法眼。
“是他,詹世宁小子自从去了西洋读书基本上就断了往来,没想到他竟然也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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