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后将军何故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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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仓管听有人询问，还以为有门呢，就激动的解释道，“千真万确啊！程少商，就那死丫头，从小就缺爹少娘的，是一个没人教的害人精，她懂什么亲长理短的啊，将军，看在程校尉的份上，你饶了我吧。”</p>

王跃看凌不疑依旧不说话，也觉得这程家的亲戚关系有意思，就笑着对董仓管说道，“话说，这程四小娘子可是程校尉的亲生的？”</p>

董仓管认识王跃，知道王跃在凌不疑身边说的上话，以为这事还有门，就激动的说道，“是，当然是了，我说的千真万确。”</p>

王跃点了点头，看来程家亲戚并不和睦啊，他装作很疑惑的问道，“话说，程校尉几个孩子？”</p>

董仓管一头雾水，不知道王跃想干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说道，“四子二女，长女夭折了。”</p>

众人都不知道王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凌不疑都看着王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p>

王跃又在众人的注视的目光下又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凌不疑，很认真的说道，“子晟，程校尉的面子，我们当然是要给的！”</p>

王跃本来就是想逗一个程家的董舅爷，没想到他的说完之后，场中的气氛就紧张起来了。</p>

梁邱飞梁邱起兄弟下意识就握紧了刀柄，看那架势，只要凌不疑开口，即使是多年的同袍，他们也会直接开干的。</p>

王跃这边的季风季雨倒是知道他们家主公可能是在开玩笑，可是梁氏兄弟直接有拔刀的一起，他们可不会就这么看着，这关系着主动的颜面。</p>

董仓管听了王跃的话本来是大喜过望的，可是看梁氏兄弟的反应，现场气氛瞬息万变，大有火拼的意思，让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p>

要知道，董仓管可是在两队兵马的正中间，战斗打响的话也太危险了，他很想爬到一边，给两边人马腾一下地方，可是他又被现场的气氛吓得腿软，根本就不敢动弹，他十分担心万一他一个动作引起误会，就先被人给砍了。</p>

凌不疑皱起了眉头，想着王跃到底参与军械案多深，为何会维护这个私盗军械的国贼，如果真有王跃的参与，事情就更严重了。</p>

虽然凌不疑不相信王跃会这么做，可是他更相信事实，也冷冷的看着王跃，如果王跃的接下来的话不能让他满意，即使有多年作战的清分，说不得就要打过一场了。</p>

毕竟，当年孤城要不是有人私换军械，怎么也能熬到援兵到来的。</p>

王跃却有些有些哭笑不得，暗骂凌不疑的人跟着凌不疑混的久了，一点幽默细胞逗没有，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了，满京都的小女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上这货！</p>

王跃白了凌不疑一眼，这才接着对面如土色的董仓管，似笑非笑的说道，“话说程校尉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公子了，肯定宝贝的紧啊，你们把他闺女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我们既然要给程校尉面子，当然要抓你去廷尉府，也好给程校尉出出气了啊！”</p>

本来剑拔弩张的凌不疑所部和王跃的部曲，听了王跃的话，就一起哄笑起来了，梁邱飞和梁邱起兄弟更是无语，他们跟着凌不疑习惯了一板一眼了，忘了对面王将军那可是爱玩闹的人，想到他们刚才都握上了刀柄，两人都有些尴尬了。</p>

小胖子梁邱飞为了缓解尴尬，连忙松了手里的剑柄，也连忙凑趣的说道，“王将军说的对啊，我们和程将军可是出生入死的袍泽，怎么能看着她们家女公子受委屈不管呢，你放心，程校尉的面子，我们肯定会给的，进廷尉府之前，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呼你的。”</p>

凌不疑瞪了梁邱飞一眼，这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看来回去需要让他领十军棍长点记性，他知道误会了王跃，以后会好好赔罪，但现在他有些着急去处理董仓管的事情。</p>

凌不疑也不多说什么，翻身上马之后，对王跃拱手说道，“长文，改日请你喝酒赔罪。”</p>

王跃难得看凌不疑有些为难，这可是难得的景象，他真想画师给这一幕给画下来，就很畅快的说道，“子晟，不必这么客气，咱们...”</p>

只是王跃还没说完，凌不疑已经又拱了拱手，带着人就纵马离去了，留下王跃尴尬的摸了摸鼻子。</p>

王跃看着凌不疑远去的背影，他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呢，我不要面子的吗？</p>

凌子晟，你得罪我了！我一定给你好看。</p>

王跃看着凌不疑远去的身影，想到凌不疑刚才竟然对那么程家的小奶音那么有耐心，那声音温和的，好像害怕吓住人家姑娘似的，看来是比较有眼缘的了。</p>

要知道，如果是以前，凌不疑肯定是冷若冰霜不假辞色的！</p>

就在这个时候，季风看着远去的凌不疑一行人，皱着眉头问道，“主公，我们该怎么办？继续找当年的那些恩人？”</p>

王跃想了想，他这次已经把出去报恩的风声传了出去，就这么回去肯定会给人留下失信的印象，在这个时代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年代，还是要先办事的好。</p>

只是，王跃明显能感受出来，凌不疑似乎对这个小女娘感兴趣，如果就这么走了，就少看了很多的戏，更无法出气了，他纠结了一会儿，就派了一个部曲，回去通知府内的侍卫，让他帮忙关注一下程家四娘子。</p>

王跃决定了，只要他回来之后，发现凌不疑对程四小娘子过度的关注，他就马上出手去求亲！</p>

既然你在我面前装酷，我就让你见到我就想哭！</p>

王跃突然就发现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做坏蛋了，做坏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p>

......</p>

王跃带着部曲快马加鞭的一路寻找那些帮助过他的人，根据当时受助的情况，给了那些帮助过的人不同的报酬，一路直到当年王淳驻守的那个县城。</p>

等王跃再回到京都的时候，他知恩图报的美名，已经沿着这个路径传遍了周边郡县，更是已经传遍了京都，一瞬间他这个双子星之一也更加闪耀了。</p>

王跃回到府上刚洗去了风尘，还没来得及喝上下人端上来的茶水，季雨就马上进了书房，他不仅禀报了近些天程四小娘子的近况，连程四小娘子的过往都说了一遍。</p>

原来程四小娘子和他的同胞哥哥程少宫生产的时候，恰好是皇帝的义兄霍将军被戾帝二十五大军困在孤城的日子。</p>

当时皇帝下令各地前往增援，程始这个校尉所属的部队也在征召救援的序列，需要即刻带兵出征，毕竟那是皇帝的义兄，谁都不敢耽搁的。</p>

程始受到陛下的诏书出征临走的时候，她的母亲程老太太，也就是程少商的奶奶，她这个人比较信封老神仙，她受了少商的二伯母葛氏的挑唆，不顾程始即将出征的危险，说老神仙需要留下一个孩子为她当煞，死活药留下一个孩子在家里。</p>

面对婆婆的无礼要求，要是别的战事，程四小娘子的母亲萧元漪倒是可以推脱一番，和自家君姑好好的斗法一番，可是这次是救援皇帝的义兄的，如果这事他们夫妇敢怠慢，霍氏如果因此有个闪失，程家一家老小估计都要跟着陪葬。</p>

现在事情紧急，萧元漪也是药跟着出征的，既然只能留下一个，萧元漪选择带走了程少宫这个儿子，留下了程少商这个女儿。</p>

王跃觉得萧元漪这么做，可能是觉得儿子如果教坏了，就会遗祸程氏子孙，女儿还可以慢慢的改，当然估计也存了事祸害别人家的想法。</p>

而且，王跃也有些不理解，他们是去救援面临二十万大军围攻的孤城，又不是去外地赴任，你把家里全部的儿子都带走，这样，真的妥吗？</p>

万一兵败了，程始这个大老粗，可真是落得个无后的结果了。按照正常逻辑，家里怎么也要留一个男丁。</p>

就像程老太太似的，大儿子出去打仗，二儿子守在家，三儿子就随意了。</p>

而萧元漪这样，出征的时候把所有的儿子都带去，即使是把孩子留在后方的城镇，他们要是有个万一，在这个乱世，孩子也是很危险的。</p>

整不好，就被吃了。</p>

......</p>

程少商和父母兄长这一别就是十多年，这些年她的叔母葛氏什么都不教她，还动不动就惩罚她，时不时的丢到庄子上去，她为了活命，有为了一口吃的都要去争抢，过的比下人都不如。这颗无依无靠的幼苗，完全靠着自己命硬才努力的活了下来，却也养成了顽劣不堪的名声。</p>

王跃看到这里，就想到一个事情，他当年狼狈的前来京都的时候，孤城案才发生了两年左右，那个时候的两岁的程少商，是不是也可能就在不远处的庄子上呢？</p>

王跃觉得他穿越的关联人，也可能不是凌不疑，还有可能是程少商。</p>

只是，程少商那个时候才两岁，她的叔母应该没有那么没有人性吧？这一点需要调查一下。</p>

想到这里，王跃就对季雨说道，“派人去程氏庄子上查查，程少商两岁左右，就是我进京那段时间，是不是被送上庄子上过。”</p>

季雨虽然不知道王跃为什么要查这些，还是记在了心里，他看王跃差不多看完了，就耐心的解释道，“程四小娘子这次去庄子上，是因为葛氏想要收为养子的那孩子被欺辱之后报复，就被葛氏责罚了一顿，在已经发烧的时候，被送去了庄子上。只是送去的时候，已经高烧不退，就在程家上下以为这次程四小娘子必死无疑的时候，程始夫妇回来了，其实程将军回来的时间，也就是和咱们前后脚的事情。”</p>

王跃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凌不疑呢，他有什么动作？”</p>

季雨也早有准备，他急忙说道，“主公出京报恩这段时间，凌将军曾经拜访过程家，说是专程感谢程四小娘子的指点之恩，其实就是警告一下程始，不要参与到这个案子中。”</p>

王跃点了点头，看来这凌不疑确实是对程四小娘子有了想法，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细致，他想到调查报告中程少商的性格，就疑惑的问道，“那程少商可有什么反应？”</p>

季雨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想笑，他神情古怪的说道，“前一段时间，程四小娘子送凌不疑一件礼物，我派人偷偷看过，是一块破布还有一堆麦秆。”</p>

王跃愣了一下，就有些婉儿，这姑娘有意思啊，他看季雨不解，就直白的说道，“麦草是指董仓管，他不是被我们从草垛里抓出来的吗？最近是不是董仓管已经被问罪了？他卖出的军械的钱和布庄有关联？”</p>

季雨听王跃这么说也想明白了，他连忙回答道，“主公说的对，那布庄是程家二房的产业，董仓管就是和程氏二房合伙，一个卖军械赚钱，一个拿着这些钱开了布庄。”</p>

王跃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道，“这程始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道自己舅舅是什么个德行，怎么就会给安排这么个职务，这不是让黄鼠狼守着鸡圈嘛！”</p>

季雨听自家主公说的这么搞笑，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说道，“那董仓管今天要发配出去，这会儿估计正在程家门外和他长姐辞行呢，我们要不要看看？”</p>

王跃看季雨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很是无语，不过，他也很好奇凌不疑会不会去观看，如果凌不疑去了，他就马上开始求亲。</p>

想到这里，王跃就很有兴致的说道，“这个热闹的时候，你说凌不疑会不会去？我们怎么能错过呢？”</p>

季雨偷偷的白了王跃一眼，他才不相信他家主公是想看凌不疑的热闹，他觉得一定是对那个程四小娘子上过心了。</p>

既然对那小女娘感兴趣，却推到那凌不疑头上，实在不是君子之道，只是季雨想到自家主公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成婚传承香火了，也就没说什么，马上就把王跃交代的事情安排下去，跟着王跃一起出门了。</p>

想到这些年主动不近女色，军中都有传言主动和凌不疑一样，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了，让季风季雨没少和人因此干仗。</p>

季风季雨现在看王跃对一个小女娘感兴趣，两人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别说这小女娘顽劣不堪了，只要能生儿育女，就是只母老虎都行，因此两人一路上别提多高兴了。</p>

王跃不知道手下的吐槽，他又没见过程四小娘子的样貌，纯粹是对那个小奶音感兴趣，还别说，他经过了那么多世界，这种声音的是第一次听到，他很不厚道的想到了歪处。</p>

王跃那笑容让季风季雨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们也越发肯定，自家公子可能真的是想娶新妇了，还是很急切的那种。</p>

三人赶到程府门前的时候，刚好听到一个小奶音，在疑惑的问道，“舅爷说的这事何话，大母何时这么说了？”</p>

王跃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到程府门前一个身材纤弱的小女娘，脸上却有些婴儿肥，长的确实有些漂亮，难怪凌不疑惦记，想来这就是传说中顽劣不堪的程四小娘子了。</p>

王跃还在遐想着怎么截胡凌不疑，让那冷冰冰的小子吃瘪，那董仓管听了程少商的话，就激动的说道，“你大母说萧氏留下这个小女娘，日后恐怕会和他阿母一样找人厌烦，不如早日把她弃了出门，也省的程家的米粮。”</p>

程家老太太听弟弟竟然在萧元漪和程始面前胡说，要知道这话是她背地里说的，没想到她扶了十几年的弟弟，竟然在这个关头卖了她。</p>

这话能随便说吗？还是在大门口，她忍不住就激动的上去扑打，恨不得缝上自己弟弟这张嘴巴。</p>

可是董仓管却不管那么多，既然姐姐这个扶弟魔已经帮扶了董家十几年，就应该继续帮扶下去，这中途不管怎么行，他觉得既然姐姐不仁，这个弟弟的就可以不义，咱们谁都不能落得好。</p>

程家二房的葛氏知道她在程家的依靠就是这个郡姑（婆母），看众人明显已经信了董舅爷的话，就连忙帮君姑解围道，“这，舅老爷莫不是疯了吧，怎么在这里胡言乱语？官差大哥，快别干看着了，快把人拉走啊！”</p>

董舅爷这会儿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听到葛氏出言污蔑他，就马上对着葛氏说道，“对了还有你，你说养个小女娘不过十几年，咱们把她养废了，让她日后补救都来不及！”</p>

董舅爷的话吓得葛氏嘴直打颤，要知道，萧元漪才回来几天，就快刀斩乱麻，家里的仆人都不怎么听她的话了，现在程家可是萧元漪当家的，她也要在人家手下讨生活的，她那个废物的瘸子相公，可是指望不上，如果把萧元漪得罪了，她可不见得能落好。</p>

董舅爷看葛氏面如土色，让他心里很是开心，就幸灾乐祸的看着程少商，很是讥讽的说道，“程少商，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叔母不教你习文识字识礼了吧！你都到快要嫁人的年纪了，看你阿母怎么教你！”</p>

程少商是个早慧的人，她早就知道葛氏的想法，但是她就是想看看自己亲娘的反应，毕竟，那个把她丢在家的人就是她的母亲。</p>

如果说十几年前迫不得已留下，后来为什么不派人接走她，要知道她经常被罚进庄子的，从庄子接走根本就不费事的，等大母和葛氏发现，她早就走远了。</p>

这个梦她不止一次的梦到过，所以她对去庄子上，从来都不曾反抗，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却又一次次的失望，她仿佛就被遗忘了似的。</p>

现在看自家母亲听了董舅爷这话，脸色就苍白了几分，程少商希望娘亲知道自己生活不已，日后多宠爱一二，让人知道她不是无父无母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