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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言梳而言,她的记忆里有人间诸多画面,但早已不记得亲眼所看、亲身体会的感受了,第一个夜晚她没睡,只觉得心口盈盈地,被自由的幸福充满。
是宋阙给了她自由。
她喜欢宋阙。
次日一早,言梳便陪着宋阙一同入了京都城。
京都是郢国的国都,其城之大几乎望不到边际,城墙与群山相连,断成了几节,城外的山间还有寺庙道观,住得近的与钟声香烟而伴。
宋阙看向那四个字,目光稍作停留便挪开,再回头看向言梳。
小书仙第一次见到这些景象,本就充满好奇,又不似宋阙这般淡然的性子,早就与他隔了半条街,若非她蹦跳得跟个孩童一般没有约束,宋阙未必能在人群中第一眼便找到。
他没催促,站在路边等言梳走到跟前了,才轻笑道:“跟紧些。”
言梳点头:“好!”
京都城中较好的客栈还要再往里走几条街,一路上言梳碰见不少从未见过的东西,她觉得新奇的,都指着问宋阙那是什么。
花灯、剪纸、面具、糖人,这些是常见的。
还有花车、顶碗、袖舞、草编等。
到了客栈,宋阙订了两间普通客房,他随小二上楼检查房间有无缺损,言梳被坐在堂后说书的给吸引了,听了半晌故事,等人家说书先生下台饮茶歇息的功夫,缠过去问东问西。
说书先生觉得她谈吐率真有趣,问她是哪家的贵人,言梳张口便道:“我是神仙。”
说书先生愣了一瞬,见言梳眼神认真,便道:“贵人既不愿透露身份,那老夫也不问了。”
言梳以为他说自己骗人,便解释:“我说真的,宋阙告诉我,我是小书仙。”
说书先生心里嘀咕一声,我还是老书仙呢,嘴上打趣问:“宋阙又是何人?”
言梳想了想,一时说不准宋阙的身份,她对宋阙了解甚少,仅知他的名字,又知他很厉害,除此之外一概不知了。
说书先生问:“如何厉害法?”
言梳提起这个,便两眼放光:“我不知的他全都知道,一一耐心告知于我听,教会我不少东西呢。”
“教你东西?那便是师父了。”说书先生说着,捏了捏胡子。
言梳问:“是吗?这是师父吗?”
说书先生点头:“你说他很厉害,你不懂的他都懂,还教你这些,凡有所教,皆是师长,日后可不能直呼其名,要懂尊师重道。”
“我若叫他师父,他会更高兴吗?”言梳似懂非懂。
说书先生点头:“应当是比你直呼其名更高兴些的。”
言梳轻轻啊了声,她想让宋阙高兴,宋阙的眼睛总是弯弯的带着笑意,很好看。
于是宋阙确认好住房下楼,便见言梳提着裙摆朝他这边跑来,笑盈盈地喊了声:“师父!”
宋阙:“……”
又看了一眼说书先生的方向,老先生面露满意,似是在说‘孺子可教’。
宋阙不知言梳与说书先生说了什么,也没过问,出客栈时言梳跟在他身后问:“师父,我们去哪儿?”
“出去逛逛。”宋阙道。
他每到一处,都喜欢四处看看,若有新奇有趣的地方,便不虚一行。
言梳嘴上闲不住,将自己从说书先生那儿听来的母慈子孝感人涕零的故事在宋阙跟前又说了一遍,最终说到艰苦奋斗考上状元的书生回到家乡,却发现母亲身故,子欲养而亲不待时,前方一句呵斥将她的话打断。
“滚吧!”一名衙役嫌弃地拍了拍手道:“算你小子走运,若非严小公子提了一句,你现在只怕是个死人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脏破的衣衫上布满血迹,他趴在地上微微抽搐,发丝半湿地搭在脸上,遮住了半边脸。
他畏畏缩缩地回头看了一眼府衙门前,双臂费力地撑起身子,好半晌才站了起来。
言梳瞧见了他裤子上一片血迹,背臀早就皮开肉绽,不知被打了多少板子,居然还能站起走路,简直算是奇迹了。
那男人抬手擦了擦脸,沉默着与宋阙擦身而过,露出的双眼满是不甘,落下愤恨屈辱的眼泪。
言梳仔细看着对方,等人影晃晃悠悠在巷子转角消失,她才啊了一声,指着对方道:“师父,是昨日那个小偷!”
宋阙嗯了一声,是昨日的那个人,但是不是小偷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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