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在云与山的彼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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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如霜雪，和风熏人醉，乌鹊归巢去，竹影清可倚。-< >- 透过窗棂照入茅舍的一片月光，仿如将茅舍内外分隔成了两个全无相干的世界，一个是属于浪翻云的，另一个才是属于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

这时，眼中精芒一闪，挥手点起油灯，浪翻云笑着起身说道：

“封兄此来，当是尊信门延请助拳，却不知这位兄弟所为何故？”

闻声，楚白再度施礼，态度恭谨地说道：

“后学末进楚白，今日冒昧登门造访前辈，只因学武不精，修为难以精进，冒昧敢请前辈不吝指点一二。”

当听了这个回答，浪翻云抚掌大笑起来，乐不可支地说道：

“天下间高手何其多也，足下为何执意来寻浪某？”

心中早有定见的楚白不为所动，闻声他站直了身躯，一本正经地回答说道：

“世人多庸碌无知，他们不晓得前辈乃当世第一剑道大家，在下即是学剑出身，自然该向您来求教。”

居移气，养移体。终日在生死边缘打转，手底下砍过的牛鬼蛇神不计其数，楚白身上自然凝聚着一股随时准备拔剑杀敌的戾气，隐约还能透出一股子凛然威压之气，这是他遵行勇者之道培养出来的特殊气质。正所谓，虽千万人而吾往矣，只为道义之所在，怀有这等精神气度的人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凡练过几天功夫的人都可以称为武者，但能凝结出某种气质和精神的武者，却寥寥无几。

听到楚白如此盛赞浪翻云的武道修为，驻足旁边热闹的左手刀封寒不由得愕然，随即，他转向浪翻云仔细打量着这位阔别数年的旧识。不多时，已然出了些许征兆，封寒苦笑说道：

“浪兄瞒得我好苦，你何时臻至如此境界，来此番挑战是我托大了。封某先行告辞，等我闭关出来，再与浪兄约期一战。”

气场十足的龙套封寒消失在月色中，浪翻云没有理会身后的美娇娘，说道：

“浪某本就是一江湖浪子，何来天下第一剑道大家之说？”

楚白已经做足功课，哪怕浪翻云再怎么推脱，他也不会答应，当即接口说道：

“……就算不论剑道修为，天下虽大，除却魔师庞斑，再也无第二人能跟您相提并论，难道不是吗？”

闻听此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的浪翻云终于忍不住挑起眉梢，上下打量楚白，沉声说道：

“足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下华山派楚白。”

此时正值明太祖朱元璋在位，过去不久的元朝时期，蒙古人为了巩固统治颁布了一系列的严苛法令，不禁大肆销毁宋朝遗留的武器装备，同时规定十户汉人才准有一把菜刀还得用铁链固定在水井旁，各家各户切菜都得到这来，习武者更是抓到就砍了脑袋。处于如此高压统治之下，可想而知那些被迫转入地下活动的江湖门派衰微之势如何，许多古老门派都断绝了传承，虽然华山派有全真教背景，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仔细回忆着关于华山派一鳞半爪的消息，浪翻云犹豫地说道：

“华山派，听说前朝便已败落了。”

早已想好了如何对答，楚白不假思索地说道：

“烂船也有三斤钉嘛！”

闻声，浪翻云哈哈一笑，说道：

“这位兄弟，如此说自家师门，只怕不好吧？”

这时候，楚白依旧面色如常，语气自信地说道：

“害怕被人讽刺是内心虚弱的表现，莫非堵住别人的嘴不让说出来，自家的羞耻之事便不存在了吗？真乃掩耳盗铃啊！”

平心而论，楚白更为欣赏厉若海那种英雄盖世，宁折不弯的大无畏气概，奈何此君一心追求武道巅峰无瑕他顾，除了酷似他亡弟，勾起一丝旧日情感的风行烈之外，厉若海再也没传授第二个弟子，他的那帮手下都是战五渣呀！素昧平生的楚白跑去上门求教，碰一鼻子灰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必自讨没趣呢？于是，楚白只得退而求其次，向这个世界的顶尖高手之一浪翻云请教了。

大约是感到无法推却楚白讨教，浪翻云很干脆地说道：

“你想学什么？”

“感应杀机和精神锁敌。”

原本以为楚白所求必定让自己为难，此时一听他的要求，浪翻云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触，笑道：

“呵呵呵呵，这些是精神领域的修为，庞斑比我更擅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