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 游离繁华再入山林 感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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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舍的出发一天后，少年一行也离开昭义。深秋远行，最让人感慨，草木凋零，走到哪里都觉得空旷，秋风随意地吹。不知去向的野鸡，也被树林养肥了，扑翅要飞，才知道身体的笨重不允许击空翱翔，伸着脖子钻到灌木丛离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有的野鸡在秋天都会变得肥硕，它们拒绝哺育下蛋，不再培育新生的希望，在林中安静地等待冬天的到来，它们以动武警觉的时刻表，知道冬天快要来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有的流浪狗在秋天都瘦骨嶙峋，找不到可怜它们的人，施舍只发生在热情的季节，秋天是寂寥的，昭义城里的读书人和商人都忙于寂寥。那条花斑狗还在城里转悠，凭它流浪的经验，它明白这个季节要想填饱肚子，只能靠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混迹在大小饭馆之间，趁人不注意就叼走点东西，它和它萍水相逢的同伴成了继那些江湖侠客之后最讨厌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不算讨厌，他不会偷偷叼走什么东西，昭义的物件对他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正是丰茂的城市要淹没了他，他本是激流，却要淹没在平静的湖水里。少年勇退，他驾车出城，头也不回，怕前行的路会跟着脖子扭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在林里吃烤野鸡他也不愿再回昭义，而是奋勇向前，穿过秋天的林子，跨过秋收后荒凉的田野。几个人在路上，见不到别的侠客，他觉得武林江湖隐没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在路上不觉身在江湖，只有出发时和到达时才会想起自己的目的，才知道自己就是武林的一部分，是江湖的一捧水，不能独自清，也不能独自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路也是游山玩水，秋天的山水给人苍凉，酒也是凛冽的，是坚硬的。少年在路上停的不多，距离剑舍的大队人马有几十里，一天的路程而已。所到之处都能闻到剑舍的人放下的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剑舍的人一路播撒他们的事迹传说，忽悠不知真相的市井小民，筑牢他们硬邦邦的名门正派外壳。武林盟主的名号就一路打出来，要债的人也跟着一路过去。剑舍的弟子欠的债可不少，风流债人情债和金钱债，都不是他们的名号就能抵消的。这些人脚程很快，超过少年一行往前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说这帮人离开昭义城变得勤快了，这些人都丰姜秋林为标杆，想像他一样一夜傍上大树，成为盟主身边的红人，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刀神说“他们武功低微，被武林边缘化了，要是有一身本事，王太冲早拉拢到他的阵营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钟瑜玟说“这些人不只讨债这么简单，肯定有人跟着我们，武林盟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我们不死，他的位置就坐不安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说“还有涣群门呢，他们才是他最大的对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刀神说“你是潜在的对手，是离他最近的对手，小心为上，这老狐狸诡计多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一行放慢脚步，隐身从树林出来改走官道，甩掉那些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跟踪的人。官道上行人密集，往来如流，没有那种悲凉的气氛了。人多传言多，官道上都流传剑舍的传说。少年听了心里不舒畅，此行又是向着剑舍走去，总觉得剑舍要吞并武林了，比涣群门的声势还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驾车在官道上，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不是坦途马快，而是人的心急了。他们一路往前，没有遇到相识的人，而是被不相识的人遇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断家枪的人也在官道上，少数几个弟子，掌门没在，辛枚将军也没在。他们知道坐在车辕上的少年就是这两年在江湖上大放异彩的少侠，不久前才在昭义救了整个武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不敢上前打搅，远远地跟着。少年早发现这群怯弱的人，他勒马停下来，看看这是仇家寻仇还是路人过路而已。断家枪的人像砍柴归来的人，每人都扛着长枪，要捅破这秋高的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不见得有人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少年对刀神说“这不是杨言志派来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断家枪的人说“他已经不是我们断家枪的人，现在他是涣群门的人了，祸乱江湖武林的者，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提起前任掌门，竟是满眼的仇恨，断家枪的人真的这么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