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精神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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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小小互动，除了黛比和缇亚打过招呼以外，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对于把缇亚扛在肩上，赫尔也推脱于缇亚体力不支。众人对于亡灵的了解不多，自然也不知道缇亚根本没有体力的顾虑，加上她确实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所以没有人去进一步探究真伪，反正人家兄妹亲昵，与他们能否完成任务半点关系也没有。

离开暗巷跑到宫殿外的围墙处，再过去就是原本罗德伊德族结界的范围了。顾虑到也许设有什么陷阱，几人用精神力反复探测，确认没有埋伏之后，凯尔带头翻了过去－－他是队长，也是整个小队中唯一的战士，即使突然遭到攻击，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围墙足有十余米高，还好赫尔随身携带着绳索，要不然徒手还真不容易攀的上去。在凯尔爬墙的时候，黛比靠了过来，虽然缇亚施放了隔音结界，但也许是气氛使然，她仍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你们刚刚有看到瘟疫发作吗？”

决定发起突袭的契机，是罗德伊德族的异动。不过按照缇亚的说法，既然结界消失，那么瘟疫应该爆发了才对，可是黛比刚刚没有在广场上的人群中发现类似的状况。

“瘟疫的种类也很多吧？不一定都是马上发作的，也不一定能从外表上看的出来。”赫尔把缇亚从肩膀上卸了下来，由于没有随身携带手帕或布料，直接用袖子去给缇亚擦汗。所幸赫尔还挺爱干净的，今天也没有做什么粗活重活，好容易没有把缇亚给擦成大花脸。

淌在脸上手臂上的汗滴还好说，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就不那么好处理了：缇亚是亡灵，不会感冒，不过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小萝莉的腰肢曲线一览无遗……赫尔左看看右看看，缇亚身材纤幼前平后不翘，完全没有给人吃冰淇淋的余地，赫尔满意地点点头，笑了。

缇亚嘟起嘴巴，她当然知道赫尔在笑啥，反正自己的身材已经没救了啦！缇亚破罐子破摔，不理会赫尔的笑容，运转精神力调集周围的火元素，一边把自己的衣服烘干，一边向黛比说道：“我知道有一种精神传染病，染病的时候患者不会感受到任何不适，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一直作噩梦……那种噩梦、据说那种噩梦很可怕，不是梦到变成食尸鬼在战场上啃食尸体，就是梦到自己变成怪虫的胎床，不断有各种幼虫从身体里面往外钻……正常人连续几天就会精神崩溃，接着不是疯掉就是自杀，而且只要跟患者接触过、讲上几句话就会染病，防不胜防；或者还有一种十分可怕的瘟疫，完全没有其他症状，只是感染疾病的个体，可能会完全失去生殖能力，或是活不过特定年龄，并且这种病只会在同一个物种之间传染，直到整个种族灭绝为止……”

赫尔与黛比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明明瘟疫是个有些沉重有些恶心的话题，缇亚怎么似乎越说越起劲啊？尤其是关于噩梦的叙述，听得黛比头皮发麻，不禁问道：“肯亚不会就是因为噩梦的瘟疫毁掉的吧？”

获选为突袭小队成员的首要条件是必须拥有对瘟疫的免疫能力，但这是一个相对笼统的说法，毕竟时间太短，即便三方同时发力，也只查到古肯亚是毁灭于瘟疫，至于更详细的记叙，却暂时还没有消息，只好暂时假设为普通的传染病，然后才调派人手。

这个认命还是有风险的，但没办法，精灵古树必须得守，而虽然精灵族提供了保护普通佣兵免受瘟疫直接侵害的方法，让三方联合在兵力上稍有余俗，但突袭小队肩上的担子也相应增加了；所幸，就算有驻军不慎感染了瘟疫，只要他们将回忆魔法搞定，不论多么棘手的疾病，都会立刻不药而愈，最多就是身体虚弱，需要调理几天而已。

黛比担心的是……回忆魔法解除后，瘟疫却没有消失的状况。

虽然卫生观念没有缇亚知道的那么明确，但这个世界的人们对疾病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了解，知道许多疾病是由于某些异物侵入身体所致，即使是回忆魔法重现出来的瘟疫也不例外，同样属于物质的一种，会随着魔法的解除而自然消失。连瘟疫都无法抓住现实，回忆魔法就是这么空虚的东西。

但是，也不排除例外。

和对魔法一窍不通的赫尔、以及实战派的凯尔泰伦不同，黛比因家境使然，在魔法上受过较好的启蒙教育，因此考虑的要比他们稍多一些，缇亚描述的那种精神传染病，病原体并非物质，就像观看映像术一样，就算解除了魔法，看过映像的人，脑海中仍能回想出刚才看到的影像，换句话说，精神传染病具有就此盘据在感染者脑部的可能性。

缇亚听懂了黛比的问题，没有说明清楚，的确是自己疏忽了，连忙补充道：“唔、那些效果夸张的通常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虽然传染性很强，但是施放条件严苛，而且刚刚说的精神传染病是类似诅咒的东西，施展时会产生剧烈的魔法波动，既然刚刚都没有感应，那就代表不是了啦！”

缇亚没说全，岂止条件严苛，那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在这个世界别说施放了，有没有人听说过都是一个问题。

在缇亚还是唐辛的时候，可是相当疯狂，或者说不知道厉害，就连感染瘟疫的宝珠持有者也凭依了上去，实际体验疾病缠身的感觉……当然，这种体验是虚的，顶多是被精神传染病病发时作的恶噩吓着的程度罢了，患病真正的痛苦，并不只是当下觉得不舒服，而是长期受到病痛折磨，以及面临死亡的恐惧。

缇亚的好奇心真的十分旺盛，不过这种行为对于那些患者来说相当不敬，就像对于那些努力逃离天敌的动物和沙场浴血的战士一样，她一直都是在安全的地方，旁观别人的生老病死，所以才被命运捉弄了一把，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当初被关了两百多年的禁闭，缇亚早都想通了，更何况正是因为这样，才遇到了赫尔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