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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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雨雅带着古乾绝在这座修室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里他们天天早起晚睡，除了干活练功就是为自己的爹娘祈祷。她至今还记得三个月前父母将他们叫到身边，然后要求他们到修室为他们祈祷时的神情。古乾绝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一听爹娘的话就不愿意了，当时就抱着爹娘的腿不撒手，仿佛立刻就要将他送走一样。

宣雨雅已经二十二岁，在骑雷界，二十岁才是成年，所以她也刚刚成年，而且从小到大，从她记事起，他们就没有离开过五里桥那个地方。所以她对于离开，多少有些期待，可是也多少有些迷惑。因为他们这样平常的家庭，她不明白究竟有什么需要这么大阵仗的法事。爹娘将他们兄妹七个都送走了。

而且在送走他们的时候都给他们吃了失语丸。吃下失语丸的人会在规定时间内说不出一句话。爹娘给的解释是，心诚则灵，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而且也怕他们吵到修室的灵师。

对此，宣雨雅也很疑惑，若真的是心诚则灵，那他们又何必千里迢迢的到不同的修室为爹娘祈福，在自己家祈福不也一样。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她本以为爹娘会将他们送到一个修室，可是没想到他们却是被送到不同的修室，由家里的下人护送。古封和宣梦只是在村口为他们送别，这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她爹娘的作风。

要知道，他们姐们七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五里桥。这一次如此突然的集体离开，而且还是分散离开，多少让宣雨雅的心里有些困惑。可是困惑归困惑，刚成年的人，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是到了修室，可毕竟也是外面，来了两三天之后，就渐渐融入了新的环境，也忘记了心中的困惑。古乾绝则更是和修室里的孩子打成一片，他因为不能说话，反而惹人爱。宣雨雅看着弟弟和孩子们打闹成一团，心里也很为他高兴。

爹娘当时说过，哪一天他们能开口说话了，就可以离开修室，前往和州城外的梅谷集合，然后一起回家。这是让宣雨雅困惑的第二个地方，既然他们来到了不同的地方，那么难道不应该是禁令解除即刻回家吗？为何还要去离家千里的和州，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和州，更加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梅谷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所有这一切在这个早晨通通重新进入了宣雨雅的脑海。因为这天早晨她和弟弟忽然能说话了。

“灵师，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宣雨雅拉着古乾绝站在灵师面前，心情激动。最初的喜悦过后，是深深的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古乾绝是孩子，又有玩伴，自然感受不到，宣雨雅不同，她是个大人了，多少有了自己的思想。

此刻她看灵师的神色，觉得有些不对，那眼神似乎有…有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怜悯，是的同情和怜悯。可是自己和弟弟有什么值得别人同情和怜悯的。宣雨雅不明白，所以她的眉头在一瞬间皱了起来，在一瞬间又松了下去，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小雅，你知道去和州的路吗？”

“不知道，不过爹娘说灵师会告诉我们的。灵师，这里离和州远吗？”

远吗？那个被称为灵师的人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修室里的修行人被称为修灵，像他这样的大师才被称为灵师。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是灵师又如何，他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他看得到过去，窥探到丝丝的未来，可是这一切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无济于事。他看到了他们的前路艰辛，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小雅，其实有时候远或不远不取决于距离，而取决于人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宣雨雅脸上绽放出微笑。在这里的两个多月也不是白待的，天天听灵师讲课，多少也学到了一些。她以为是师父在考自己。

“我知道，灵师。我此去心里一心盼着和弟弟妹妹见面，自然是心急如焚，哪怕是一天的路程我也是觉得远的。不过灵师放心，无论远近，我都会照顾好小弟，快马加鞭的赶到梅谷的。”

灵师手轻轻放在了宣雨雅的头上。

“小雅，你的千谅无忧已经突破了第三层，到达了第四层，和你同龄的人，应该是没有敌手。可是若碰到比你大很多的人，只怕你仍不是对手。小雅，打架这种事情，能不打最好不要打，打不过也不要硬撑，明白吗？”

宣雨雅仍是乖乖的点头，心里却觉得灵师今天的话有些多。何况从小到大她也根本没和人动过手，对于自己的父母从小就让他们练习千谅无忧，她心里也充满困惑。

“我明白，灵师，打不过就跑吗？你常常说的。何况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和人打过架。爹娘说了练功是为了强身健体的，又不是为了和人打架的。娘说过，脾气要温和，逢人就让三分，那样的话是万万打不起来的。”

别人练功也许真的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是你们，哎，却偏偏就是为了打架的。灵师忽然觉得一切更像是个笑话，他都不知以后再次见面，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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