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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群海妖在虫王们操纵的孵化虫的轰炸下,摧毁了许多架设好的炮台,还把海中佯攻的队伍数消灭?”
正在聆听副官汇报战损的奥卡得到了东侧战场的消息,他呲了呲牙,示意为他清扫面部伤口的医师暂时停手。
他不解地问信使:“我安排了数十只虫王,通道而来的孵化虫基本留给了它们,与之配备的还有大量刚从传送通道下组装完成的工程器械,而我交给鲁的任务只有一个,消耗、袭扰,可听起来,你们失败得很干脆?”
奥卡平静地话语下隐藏着惊雷,身为撕裂军团的一员,信使已经颤抖。
“并非副官无能,那群海妖,很强。”参与了这一战的信使赶紧解释,“他们齐声颂唱,声音嘹亮高亢,哼唱的每一个音符都能引动魔力流转。他们沐浴着湛蓝色的光辉,那是洁净的水流,我们的抑魔需要先突破这层由元素构成特殊的庇护才能抑制他们以语言调动魔力的流程……很奇特,他们的护盾似乎有着源源不绝的魔力支撑。”
“副官大人试图以抑魔削弱将要成型的魔法,但……他们紧靠大海,肉眼可见的海蓝色光流自海中升起与他们中的一些个体相接,这些海妖施法,身后都会浮现碧蓝色的波涛,整个战场都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浪声……我们像是在和无边无际的海洋对抗。”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没能身而退,虫群同样让他们伤痕累累。”
奥卡哪不知道信使最后一句话的意图,他懒得点破,并且感慨,俄偌恩军团居然需要成功伤敌这一点来挽回些许颜面了?
向副官传达自己的命令后,他揉了揉眉角,刺痛的感觉令他反应过来,自己的颌骨与眉骨附近仍有伤口未曾愈合。
剧毒人偶威力惊人,被污染的区域经过抑魔处理方才彻底失去毒性,初期中毒的人无一例外都身体腐烂而死,因为痛痒难耐,甚至有中毒者卸甲,扣挠,硬生生把一大块腐蚀流脓的脸皮扯了下来。
虽然俄偌恩军士大多久经战阵,见惯了生死的大场面,此情此景,仍是让不少人休整时面对干粮难以下咽,干呕不止。
得到了驻守结界入口的魔法师提供的信息,奥卡已经下令暂时后退,原地驻扎休整——环境,正在起变化。
晨曦结界一环扣一环,以各个魔法塔互相衔接,由晨曦法阵整体串连,形成一体。
这个结界体系的存在是晨曦领建造初期便构筑而起的,也是晨曦领魔力丰度显著高于外界的主要原因——他们将魔力潮喷发而出的海量魔力锁住了大部分,如月刻结界般,形成了封闭的内循环体系。
此刻,封闭的空间被打破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法阵节点在俄偌恩的攻势下粉碎,晨曦之术上方显示的法阵节点正在一个个黯淡下去,那由大量光点构成的椭圆形光球,出现了大量的残缺。
魔力丰度下降,抑魔之力涌入,原本富饶的魔力随着时间推移,也会与如今魔力稀薄的外界无异。
缓慢推进,逐渐蚕食,奥卡更加坚定了自己定下的方针。
俄偌恩没必要急躁,只要确定已经破坏结界的区域内魔力稀释,他们便能无后顾之忧地继续进军,即便晨曦领足够庞大,这样的征战下,一个个抛弃掉缓冲区域的它最终也会成为俄偌恩的囊中之物。
“这片区域内,魔力完与外界基准持平,大概要多少天?”
“根据负责播种的沉默军团成员描述,需要四天,如果播种催化迅速,可以在三天之内完成。”
“那就是三天。”奥卡说,“告知多蕾卡和塔雷,不需要冒进,等着晨曦人感受到危机感,主动来找我们……他们能用的人不多,着急的,该是他们,不是我们。”
然而没过多久,初次接战棋逢对手仍在兴头上的奥卡就听到了两个不太美妙的消息。
贯穿军团长塔雷无从寻觅,倒是找到了一些被他沿途留下的信使,被找到时,这些信使都表示他们的军团如今有些迷路,无从寻觅前路。
多蕾卡带领的军团如今已经由副官蕾娜接管。
这一路最为坎坷,开战后连续遭遇巨人、蝴蝶、不明爆炸物袭击,多蕾卡本人追踪蝴蝶至今未归,情形不明,整个军团也只能按照多蕾卡定下的指令缓慢推进,摧毁沿途所有所见之物,势要让晨曦领化为焦土。
奥卡突感不安,他如同山岳的身躯猛地挺直,站起,在一众副官前来回踱步。
结合天边逐渐跃出地平线的那抹晨曦,多蕾卡的追击已经过去了小半夜。
奥卡很了解多蕾卡,虽然嘴上目空一切,但也只是因为与迷雾军团长不和,不愿意在势头上落于下风的口嗨,这两人的不和与明争暗斗在俄偌恩是摆在台面上的。
多蕾卡处事小心谨慎,能选最优解就选最优解,不能才会冒险。
温蒂行事虽然稳重但时常会剑走偏锋,面对各种摆在面前的最优解,会选择贪心的处理方式,行事风格导致了两人永远无法和平共处。
按照多蕾卡的性格,驱赶蝴蝶,让它无法顺利完成攻击就该快速返回,身为军团长,她的责任感不会允许她长期游离于军团之外。
朝阳普照大地,今日无风无雪。
目视着远处晃动的人影,奥卡内心的不安急速扩大。
有副官看出了军团长的忧虑,他谨慎地开口:“大人,也许是那只蝴蝶人偶太过难缠,多蕾卡大人费了些时间?”
“那信使呢?”奥卡反问,“多蕾卡可不是那种鲁莽的人,当她必须要脱离军团强硬地完成某件事,一定会给军团留下足够多的信息,以让他们军心稳定……记得她的军团长称号为何是沉默吗?既是种子无声地成长之意,也是军团无需多言,只需沉默聆听她的指令之意。”
“难道……”说话的人咽了口唾沫,说出了奥卡不愿意明说的可能,“多蕾卡大人,已经……阵亡?”
俄偌恩版的隔音法阵瞬间成型,奥卡的副官、书记官、后勤主管纷纷讶然。
奥卡揉着眉角,沉吟着:“我怕的不是战败而亡,俄偌恩足以胜任军团长的人不缺,无非是沉默更换新的名号……我担心的是,多蕾卡被俘虏。”
在场皆是心腹,这种对于俄偌恩不利的猜想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攻击,也不用担忧有人向元老院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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