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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胡编乱造一番,这三人本就对乘舟并不十分了解,今日又被叶文说得只觉得寻到了知己,心中激荡无比,此时又喝得多了,脑袋晕晕乎乎,这便都信了叶文的话,当下一齐起身,连告辞都没有,就统统出了酒肆,快步离去了。
叶文见着他们如此,只是一个劲的冷笑,这三位说得好爽,一旦遇见可能的事情,立马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叶文也正需要他们如此,此后再寻他们去试探乘舟,反倒更容易了些,只要过两天,再请他们吃酒,算好乘舟出行时间,和他们三人说前几日摔了乘舟,轻而易举,乘舟屁都不敢放,不如三位师兄也去试一试,这高、矮、瘦三人的性子,叶文已经看得透了,有便宜没危险自然要占,有他在前成功过,这种胆小之人,反而会状起胆子去做了。
三人刚一离开,叶文就叫酒保收拾好一切,重新换上两幅碗筷,上了新的酒菜,又将其中酒菜翻得稍稍乱了,两幅碗筷都动了些油水,这才端起酒樽,佯装饮酒。
不大一会,白蜡就领着高虎过来了,叶文一见,抢先说道:“白蜡,你不是去小解了么,怎地许久才会……”刚说过又抬起头看了眼高虎,道:“咦,这不是高师兄么,你们怎么……”
白蜡见叶文说得天衣无缝,又给自己暗示了方才为何离开的情形,当下完整的接话道:“这不方才遇见了胡凡,这厮气呼呼的跑来,只说高虎师兄在听花阁中和同营师兄弟辩驳之事,我一听,才知道高虎师兄和咱们一般想法,这便一块请了来。”
“呃……”叶文故意装出一副谨慎的模样,看了看高虎道:“此言当真。”
高虎脾气火爆,当下就道:“啰唣,老子就是看不惯子车行,瞧不上六字营,又能如何,你叶文战力这般高,说几句真话,也要畏畏缩缩,躲在这里,真不痛快,我这就告辞了。”
叶文见高虎如此说,心中大喜,方才装出谨慎,一是试探高虎的决心,二就是越装越显得真实,若是高虎一来,直接拉了他就说,热烈无比,那反而有些假了,高虎可不是方才三个排名最后的师兄,他战力虽不如叶文,但也犯不着因为叶文的热情而受宠若惊。
“算我说错了话,高师兄既为知己,不弱坐下来喝上几樽,就这般走了,岂非又是独自一人,有话无处可说。”叶文举起酒樽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虎道:“若高虎师兄怕了,那请走便是,我叶文不只是嘴上说说,子车行又算个什么,整个六字营,我也要想法子让他们倒霉。”
高虎一听,果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叶文道:“此话当真?”跟着又看向白蜡:“你不是说只是骂上几句么,瞧来你这是拉我入伙啊。”
“入个什么伙?!”叶文摇头道:“我说的是我叶文要做的,和高师兄无关,说给高师兄听,只是表明心迹罢了,白蜡拉你来,也只是为了饮酒说话而已,你若听了我的想法,连话都不敢说了,那还请自便。”
叶文短短几句话就捉住了高虎的心思,那高虎顿觉恼怒,一拍桌子。这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白蜡的酒樽。一饮而尽道:“老子不只是要说,你们若有对付六字营的法子。便叫上我,我早就想要那子车行好看了。”
“好,高师兄快人快语,白蜡,速去取一副酒具碗筷来,咱们和高师兄一醉方休。”叶文话音才落,白蜡当即就出了雅间,喊酒保拿了新碗筷酒具来了。
如此这般,一整天下来。包括那三位排名最后的弟子之外,叶文一共笼络了八人,但都没有说好几时去找六字营或是乘舟的麻烦,只是含糊其辞间,说了的大概。以叶文和白蜡看来,动手之前,在喝上一顿,有些可以临机激起他们的怒意,去找乘舟麻烦。
有些譬如高虎。则可以认真相商,对付乘舟的细节法子。
一天下来,乘舟又是等到月朗星稀之时从灵影碑中出来,第六碑的中级难度依然没有过。却还只剩下五头荒兽了,虽然只有五头,可他确是从下午到晚上。始终没法子突破,每次到还剩下五头的时候。灵元就已经耗尽,自然这都是在不用推山十二震合一的前提之下。
谢青云并不十分着急。他已经有多次厚积薄发的经验,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总会爆发,少年心中始终坚信自己能够踏破一个个难关,一如从前一般。
出了灵影碑,依然有比昨天多的弟子在外面等着,一见到谢青云就一副想问却不开口的模样,谢青云原本打算出了人群,上飞舟离开的,不过瞧见这等架势,索性站在人群之中,放声喊道:“我乘舟战力确是已经全失,再不能外间猎兽,承蒙各位师兄弟、营卫、教习的关心,乘舟谢谢大家了,只是这些日子,心境极差,只想在灵影碑中杀兽度过,若是诸位想帮助我乘舟,还请这些天不用来寻我问话,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这些话也请大家转告现在不在此地的其他弟子们得知,多谢了。”
说到最后,乘舟拱手弯腰,向四面深深的鞠下,转着圈子鞠了好几圈,这才起身,众人之中的大多数原本就体谅到乘舟心情定是极差,才没有开口去问,眼见他如此,更是大为动容,这便纷纷出言安慰了几句,当下就散了开来,三五成群,乘飞舟离去。
自然也有一部分对于乘舟战力全无是抱着幸灾乐祸,甚至十分希望的心境,这些人一部分是嫉妒谢青云之辈,一部分是在这两年间和六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相互有摩擦之人,如今乘舟回来,虽然六字营弟子并未表现出任何傲慢,但在他们眼中,六字营的弟子却一下子变得不可一世一般,这些都是来自于人性人心,总有人会如此,无法避免。
他们过来灵影城中等着,便是要亲眼或是亲耳来确认一下乘舟战力全失的消息真伪,只不过每个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出言刺激乘舟,无异于会遭到大部分弟子的鄙夷,传了出去,几位大教习和总教习,都会看不上他们,影响了他们将来的前途,因此一个个都装作和其他人一样,只连声道着可惜,便也跟着离开了。
谢青云自能猜到有这些宵小,不过却不认为他们敢对自己如何,尽管自己此时战力全无,但总教习和大教习将消息传出来之后,已经明说了若是他战力无法恢复,那便留在灭兽城中做城中之民,其中隐含的一层意思便是他们护着自己了,宵小之辈莫要借着这个机会找乘舟的麻烦。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说,尤其是没有人露出丝毫想对乘舟不利的意思的时候,直接说出来,倒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众人都散开了,谢青云也随意选了一艘飞舟,和其他相熟或是不熟的弟子们坐在一齐,飞舟之上,他不说话,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压抑,谢青云也懒得去管,就这般闭目养神,倒真像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其实方才对着这许多弟子鞠躬,谢青云倒是真心实意的,只因为这其中还有大部分是对自己真正的关心和关切的,可自己却需要先行瞒着他们真实境况,少不了也要让他们心中跟着郁闷一些,比如此时,自己不开口。他们也生怕影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说话。整个飞舟之上,确是很不自在。
谢青云觉着这些都是自己对不住一众师兄、师姐的地方。这才诚意鞠了一圈子的躬,算是在他们不明白的情况下,给他们赔礼道歉了。
很快飞舟就落在了灭兽城的舟域之内,待众人下来,便又重新返回灵影城,要接下一批弟子,今夜聚集在那里的弟子甚至还有营卫太多,城中的飞舟不够,便需要多跑几回。
谢青云下了飞舟之后。和同舟的几个师兄、师姐点头表示歉意之后,这便又沉默着离开了,只听见身后的几声叹息,随后便是脚步之声,渐行渐远。
从舟域回到六字营,还有一段距离,谢青云并不着急,一路上只想着今日在第六碑中闯荡的心得,打算回到庭院之后。再如昨日一般,细细模拟一遍,找出其中缺漏或是不妥之处。
这行走了不多时,就忽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人一直跟着。从热闹之处跟到了这僻静之在,眼下环境极为静谧,因此感觉上更加真实。
谢青云灵元无法施展。灵觉却还真切存在,当下细细去探。果真发现有人潜行在不远处的一棵高树之上,谢青云也不管许多。转身就道:“何人鬼鬼祟祟跟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请回吧。”
他没有用灵觉去探对方气机,算是一种警告和客气,灭兽城中厌恶六字营,厌恶他的人,定然有一些,可这些人未必是恶人,未必会来找麻烦,好似人与人相处,总会有摩擦,而且许多好人之间,出现了嫌隙、矛盾,甚至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偏生始终无法和解。
这些人也并非心胸狭隘之辈,只是不如那些宽广之辈罢了,都是寻常之人,有恩就会偿,有仇自然要报的,这样的武者杀起荒兽来,也同样不含糊,却避免不了相互之间看不过眼。
因此这些人也有可能因为极大的可能而一路跟着谢青云,想要探明他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如此突兀的战力全失,就算解释合理,也总有一些奇怪。
如此去想要探明谢青云到底是不是战力全失,也未必就是想证明之后,去找谢青云或是六字营的麻烦,有些只不过想要得知真相以后,大笑一番,扬眉吐气一番,得意洋洋一番,或是幸灾乐祸一番。
这些都不算什么罪过,只是人和人之间嫌隙的一种体现罢了,谢青云也不想知道都有哪些人对他如此,对六字营如此,有些事情,不清不楚更好,清楚了相处之下反倒别扭,毕竟都是同营师兄弟,没有深仇大恨,也都不是恶人。
基于此,原本武者对于身后跟踪之人,完全可以在发现之后去明目张胆的探对方气机,也不能算作不敬重对方的,可谢青云依然没有去探,只是发觉有人之后,便扬言警告。
半响,树上那人也不吭声,谢青云灵觉再探,这人也没有离开,这让谢青云心中有些古怪,当下又道:“是谁这般看得起我乘舟?想要探明我战力全无的真假,无可厚非,我这里只能诚恳的说一句,我是真的没有战力了,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可若是再这般跟着,我便不当你是要探明这么简单了,你若想找我麻烦,不怕大教习怪责下来么?”
话说到此,树上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谢青云也就全无顾忌,当下灵觉探入对方气机,这便要看看对方修为,若是本就认识且记得之人,更是能够知道这气机属于谁来。
“咦,徐逆大哥?”谢青云探过之后,当下一脸惊讶:“你这是?”
叫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树上之人也就一跃而下,清秀俊美的徐逆,就这般穿着营将软甲,站在了谢青云的面前。
未等谢青云开口,徐逆便仍旧和最后见面教授谢青云易容术时那般冷然道:“乘舟,枉我忧你被叶文、杨恒之流找麻烦,原来你灵元不转,是假的。”
“我……”谢青云刚要说话,就又被徐逆打断道:“你和总教习有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你既然没事,也就不需要我护着了,这便告辞。”
谢青云听后,确是一脸奇怪的笑,徐逆能担心他被找麻烦,而悄悄的跟着,护卫他安全到那六字营居处,他自然十分感动,所以才会笑,不过见徐逆这般冷漠,却又有些纳闷。
这一下就变成了一脸古怪的笑容,口中连忙说道:“徐大哥请留步,乘舟真个是战力全无了,只不过这战力消失得十分蹊跷。体魄还在,元轮也依然坚韧,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又灵元不能运转罢了,其余包括灵觉在内,都全无任何问题。”
顿了顿,又道:“因为这个,总教习才认为我的战力将来多半还能够恢复,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他说过会助我,已经联络了朝凤丹宗的名医,到时候准备来诊查一番。”
徐逆听过后,复又转过身来,依然冷峻的看着谢青云,道:“这般说来,还是我蠢了么?”
说道此处,徐逆又冷笑一声,道:“也是,白天消息传出时,已经说过是灵元不能运转,我却还当做你灵觉也跟着一齐无用,这般想法,还是战营的营将之一,倒是让乘舟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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