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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总裁对金内官的话不置可否。
这笔财富不小,但韦总裁现在更加关心粮食,江华岛上的存储粮食,他挺满意的。
现在看来,朝鲜果然是一个大宝藏,钱和粮食,可能都很惊人。
果然是越贫穷的地方越腐败,越腐败的地方,上层社会越有存储!
果然是一个很优秀的存钱罐,是时候打破他了!
王秋雅偷偷去看韦总裁的脸色,见总裁平静的像是在看着一道很普通的风景,几十箱金灿灿的黄金啊!
这还不算,还有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几百箱白银,这些白银虽然比大明的官银质量略差,却也差不到太多,因为都是朝廷官方的官银,而不是市面上的散碎银子。
还有几十箱古玩珍宝,虽然朝鲜王室所收藏的古玩珍宝比不上晋商存储的那些大明京师附近的达官贵人所存储的古玩珍宝,但这些东西,怎么样都比黄金值钱。
而且,这些都是意外得来的宝物。
“是不是因为上回弄了太多财物来,现在看到这些,没啥感觉了?”王秋雅捂着嘴一笑,轻声調笑总裁。
韦宝淡然一笑:“可能有一点点这个因素吧,不过,我感觉这里东西不算什么,是因为这些东西应该在朝鲜占的比例不多。”
“不错,不说朝鲜所有的两班大臣,贵族,世家大户家的财富无法估量,就朝鲜王室来说,这里的东西,应该也就十分之一差不多。”金内官接着韦总裁的话道:“汉城王宫和南汉山城所贮藏的金银珠宝才是大头!”
韦总裁点头,问道:“那粮食呢?你能预估朝鲜有多少存粮吗?”
“这个不好估计,不过,朝鲜虽然也是连年灾荒,连年饿死数以万计的平民。但是各地始终没有出现大量的流民,因为当地的大户手里都有很多存粮。朝鲜王室手中的存粮却并不多。朝鲜军队号称三十万,但是王室所能控制的,顶多八万,现在出了叛军,叛军约莫两万人,朝鲜王室所能控制的军队,连六万都危险。”金内官答道。
“朝鲜王室所储存的粮食和朝鲜的全部粮食,你能预估一个数目出来吗?”韦总裁继续问道。韦总裁喜欢量化的答案,不喜欢一些模棱两可的形容词。
“没办法,一定要说一个数目的话,估计王室的存粮有一百万石左右。朝鲜各地大户的存粮合计起来,至少是王室的50倍以上!各地派系都是很有实力的。就连在仁祖上台之后,被拔除的大北派,他们的残余势力依然会很有实力。”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嗯了,暗忖,这么说,朝鲜的粮食总数不低于5000万石啊?这才三四百万人的小地方,是真有实力啊!若是真的遇到颗粒无收的年景,光是把所有的存粮拿出来,全国人两年也不用担心饿死吧?
不过,韦总裁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明应该也有这种实力,问题是各地的大户怎么可能无条件将存粮拿出来给平民百姓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类社会永远不会无条件的赈济灾民,那样的话就不叫人了,就没有人的本质劣根性了,也没有杀戮和灾难了。
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灾难都是人,人为造成的。
“总裁,有了这么多的粮食,咱们就什么都不必发愁了,即便无法向北直隶的晋商和南直隶大商帮买到粮食,咱们自己也能度过这个冬天了!”王秋雅高兴道。
“没有这么简单,咱们还能把朝鲜的粮食都挖光?别说不可能做到,就算是真的能挖光,把朝鲜的粮食都弄走了,这里是四百万人将如何生活?”韦总裁并没有不将朝鲜人当人看。
虽然残存带有后世的记忆,韦总裁对棒子的观感普遍很差,但韦总裁是有人性的人,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朝鲜还是大明的附属国,上千年来都是依附于华夏而生活的,说他们是汉人的一部分,并不为过。
只是在近代被欧美列强轰开了国门,华夏自身难保,才让这一部分依附力量被分割出去了罢了,分割的久了,感情淡了,不认祖宗了。
人性就是这样,身为子孙,不认祖宗的时候,往往会比原本就毫无关系的对手咬人咬起来更凶更残酷!
但是很难说都是他们的错,华夏要是有本事,别被欧美列强甩开那么大的差距啊!别连自保都难以做到啊。
可能有人会说是因为满清的错。
那大明又干什么去了?大明要是有本事,为什么保不住江山,让满人达子来做了天下?
自己没本事,然后一天到晚怨天怨地,怀念过去,这是韦总裁最反感的事情。
虽然韦总裁上一世在现代也不过是底层渣渣,但是心态还算保持的不错,若是埋怨命运不公,又不想再活下去的话,死掉去,也未曾不是解脱。
否则,就老老实实的保持好心态,忍受世间疾苦,做个合格的社会底层渣渣吧。
就像韦总裁现在这样,面对几十万两黄金,几百万两白银,几十箱古玩珍宝,依然很平静,似乎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东西,是命运给他的合理分配。好像完全不是他刚刚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一样。
这就是一个好命人的心态。
命不好的时候,忍耐。
命好的时候,习惯,泰然享受。
呵呵。
又过两日,韦总裁让林文彪四处联络,都有回音了。
韦总裁主要是与孙承宗、毛文龙和朝鲜王室三方联系。
这三方是他要顾忌的,至于大明朝廷,那跟他一个普通大明老百姓之间的关系还不大,距离还有些远。
韦总裁觉得他现在与辽东辽西世家大户之间的瓜葛也已经不大了,他们想找韦家庄的麻烦,已经几乎不可能,自己在辽南和朝鲜,随便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能力过来干扰。所以韦总裁也不必再太在乎吴襄祖大寿们的看法。
所以,韦总裁只需要关注孙承宗、毛文龙和朝鲜王室三方动态。
看看这三方对于他拿下了江华岛,有什么反应?
最先回信的是朝鲜王室。
是仁祖以仁穆王后的的名义回的函,因为大明并没有承认他是朝鲜王,所以以他爷爷的大妃仁穆王后的名义回函,会正规的多。
韦总裁从林文彪手里接过了朝鲜王室的回函之后,仔仔细细的。
仁穆王后:宣祖大王不幸无适嗣,因一时之权,越长少之序,以光海为储贰。既在春宫,失德彰著,宣祖晩节,颇有悔恨,及至嗣位之后,反道悖理,罔有纪极……夫为宣庙子也者,不得不以予为母,而光海听信谗贼,自生猜隙,刑戮我父母,鱼肉我宗族,怀中孺子,夺而杀之,幽废困辱,无复人理。是盖逞憾于先王,又何有于未亡人?至戕兄杀弟,屠灭诸侄,杀庶母,屡起大狱,毒痡无辜;撤民家数千区,创建两阙,土木之功,十年未已;先朝耆旧,斥逐殆尽,惟姻娅妇寺、逢恶从臾之徒是崇是信;政以贿成,昏墨盈朝,辇金市官,有同驵侩;赋役烦重,诛求无艺,民不堪命,嗷嗷涂炭,宗社之危,若缀旒然……光海忘恩背德,罔畏天命,阴怀贰心,输款奴夷。己未征虏之役,密教帅臣观变向背,卒致全师投虏,流丑四海;王人之来我国,拘囚羁絷,不啻牢狴;皇敕屡降,无意济师,使我三韩礼义之邦,不免夷狄禽兽之归,痛心疾首,胡可胜言?夫灭天理、斁人伦,上以得罪于皇朝,下以结怨于万姓,罪恶至此,其何以君国子民、居祖宗之天位、奉庙社之神灵乎?
“他们很聪明啊,并没有直接提起咱们强占江华岛的事情,甚至连抗议都没有!只说光海君应该被废黜!”韦总裁对林文彪、王秋雅和金内官等人道。
“总裁,我们已经与统计署朝鲜站取得了联系,汉城仁川附近,不管是朝鲜王室,还是李适的叛军,都加强了防备,以防咱们再到朝鲜本土有所动作。以后我们再想在朝鲜有什么军事行动,怕是不容易了!”林文彪道。
韦总裁点点头:“是啊,出了我们夺取江华岛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警惕呢?”
“但是很奇怪,这些人居然连抗议都没有?”王秋雅道。
韦总裁看向金内官,因为他们都不熟悉朝鲜王室和官场,只有金内官熟悉,也只有金内官的话,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总裁,我们夺取了江华岛,朝鲜王室一定很震怒,但是不敢怎么样的,因为总裁是以蓟辽督师弟子的名义前来,他们根本弄不清楚总裁是否代表了蓟辽督师,如果代表了蓟辽督师的话,几乎等于代表大明朝廷。他们眼里,蓟辽督师是很有权势的,等同于当年的李成梁大人,整个大明关外,都是蓟辽督师说了算。”金内官道:“而且,以现在王室军队正与李适叛军对峙的关键时刻,王室自己都朝夕难保,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触怒宗主国,若是这个时候大明朝廷来一道旨意,公开支持光海君,反对李倧,整个朝鲜立时会陷入大乱!”
“那我这个时候要向朝鲜王室要粮食,我该怎么做?”韦总裁问道。
“总裁最好不要上来就提粮食的事情,先介入朝鲜政局为上策。”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闻言大喜,这点跟他想的一样,若是能介入朝鲜政局,在朝鲜各派势力中有自己的一派人马的话,想弄粮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韦总裁要弄粮食,只是眼下的急务,未来还打算全面控制朝鲜的嘛!
自然要在朝鲜拥有自己的势力。
“你接着说。”韦总裁对金内官道。
“总裁如果能增兵,可以再适量增兵,不宜过多,只需要能稳固防守江华岛,再带一两千人,亲自登陆仁川,要求前往公州见李倧!李倧是绝不敢对总裁不利的。”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高兴的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只是总裁最好能有更有利的凭证,证明总裁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否则空口无凭,总裁毕竟只是蓟辽督师的弟子,而不是蓟辽督师本人!恐怕李倧会对总裁推诿奉承,以拖延为主,不会让总裁有揷手朝鲜事务的机会。”金内官道。
韦总裁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要等我老师孙承宗大人的回信了,看看他会不会支持我!还要看看毛文龙的反应!如果毛文龙肯支持我揷手朝鲜事务,事情也将好办的多。”
韦总裁,想了想,又道:“如果我要在朝鲜发展自己的势力,你觉得,哪一派最容易被我所用?”
“都不容易,总裁是明国人,不是朝鲜人,在朝鲜是外来人,与外人搞在一起,肯定会为所有的朝鲜势力所不容!只能徐图渐进!若是一定要选一个势力,只有李适!还得是败了,败的无路可走的时候的李适!因为他是叛军首领,是死罪,与王室已经不共戴天!若总裁有能力保住一个垂死的人,他必定感恩戴德,而且没法背叛总裁,否则,那就朝鲜也容不下他,大明也容不下他!”金内官答道。
韦总裁闻言大喜,笑道:“你真是我的知己啊!你想的跟我一样,这个李适,好控制吗?”
金内官摇头:“这我就说不好了,我没有怎么跟这个人接触过。但是我想来,一定是不好控制的,此人若不是性情刚烈,如何敢反抗朝鲜王上?”
韦总裁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的,不急!有人选就好办!只是,他若是败了,还败的走投无路,我怕我来不及救他,他就让人杀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靠命数了。”金内官道:“这一点,我无法为总裁回答。李适若不败的话,我觉得总裁没有办法说服他。朝鲜虽然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国,但大明并不直接派人来监管,朝鲜的内政一直是朝鲜人自己主导,即便是大明的人,也是外人。与外人联合,会被整个朝鲜社会所唾弃。”
韦总裁沉吟不语,与他之前想的一样,朝鲜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小地方再小,长期自治,要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级,必须付出很多心血。
“关键还是要让他们相信总裁就真的是代表大明朝廷的,这样他们就不敢怠慢总裁,总裁可以见机行事。”金内官见韦总裁露出些许忧愁之色,做出了补充。
韦总裁鼓励性的对金内官点了点头,觉得金内官虽然还不能说完全与自己贴心,但是他相信这个金内官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主人。而且这个金内官所提出的建议,也都是站在他的角度,替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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