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飞马寨救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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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尧看着跪在身前的老人，有些不知所措，待反应过来后，曲身搭住老人的双手，赶忙说道：

“老人家，受不起受不起，先起来说话！”

那老者在秦尧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依然攥紧秦尧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然后抹掉眼角的泪水，侧身将三人让进屋子，冲着饭桌旁站着的一位老太说道：

“再去添些碗筷！”

那老太双手裹在围裙之中，显然刚刚做过饭菜，得到老头子的言语命令，先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住老头子的严肃眼神，走进内屋重新拿出了三副碗筷。

秦尧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一张破旧凳子上，伸手招呼着一旁四顾审视的沈伴凤。

老头儿进了里屋，搬出两张更显粗旧的柳枝编成的藤凳，将其中一张小心翼翼放于沈伴凤身后，然后瞅了瞅花容月貌的叶飞鱼一眼，饶是这般年纪，也略微有些晃神。

甩了甩脑袋，老头儿将藤凳放在秦尧身边，对叶飞鱼说道：

“姑娘坐这里。”

叶飞鱼向那老头儿轻轻一笑，迈开莲步来到秦尧身边，先是朝老头儿施了个万福，然后坐在藤凳之上，而秦尧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的空碗递向旁边候着的老太，实在是饿坏了，似乎早就忘了刚才那老头儿的老泪纵横。

饭桌上摆有两个碟子，虽然热气腾腾，却都是些拿不出手的糟糠野菜，还有一口不大的瓷锅，盛着香喷喷的米饭，即使盖着顶盖，也挡不住香气四溢。

对于一向粗线条的秦尧，沈伴凤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鄙夷，坐下身来，看向那老头儿，语气生硬地问道：

“老人家刚才何故如此？”

嘴里塞满了香喷喷的米饭，一时间说不出话，秦尧听到沈伴凤的言语，只能瞅着那老头儿一个劲地点头，刚才还有些不情愿的老太看到秦尧的模样，没来由一阵喜欢，面色慈祥地看着后者，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别过头去小声抽泣起来。

老头儿看到自家老伴儿在那伤心落泪，轻轻叹气一声，磕了磕早已没了烟草的烟斗，将烟杆子含在嘴里，满脸愁容地说道：

“几位少侠叫我老孙头儿就行，说来惭愧啊，本不想连累几位，但老头子实在没法子，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那闺女入了那贼窝，给生生糟蹋了啊！”

听到这里，沈伴凤大概知晓一二，估计又是哪一伙强盗悍匪掠了这老头儿的女儿，押到山头上做那压寨夫人。

出来行走江湖也有两年多，这种事情见了很多，若是平常，她沈伴凤自不会发善心管这闲事，可这一次那愣头青秦尧吃了人家的饭菜，毕竟吃人家嘴短，她也就耐着性子听那孙老头儿讲出始末。

老孙头儿自然不会知晓沈伴凤的凉薄性子，想到自己那孝顺知礼的闺女，很可能已经被那伙强盗给糟蹋，再次老泪纵横起来。

看到老孙头儿这般模样，秦尧使劲咽下那口饭菜，也大概知晓了老孙头儿的女儿可能遭了算计，出声安慰道：

“老孙头儿，慢慢说。”

“我们孙家村穷乡僻壤，村子里也就二十来口人，离那城里有些路途，大伙儿希冀着能过上隐居山林的清闲日子，苦是苦了些，却也乐在其中。不成想这地方有个自称‘熊大’的山大王，攒下二百好手立了山头，周围几个村子都是这‘飞马寨’的嘴中肉，咱们寻常百姓，种地本事没得挑，可要是让咱拿起锄头对抗那帮亡命悍匪，真是有心无力。几个村子的老村正商量着，到哪儿都有这些欺凌弱小的强盗，既然惹不起躲不起，那就只能老老实实交些租子。”

二十年都在锦衣玉食的王府里潇洒，秦尧从来不知道这些寻常百姓的苦楚，这一次听了老孙头儿的一席话，心里倒是有些感伤，也不打断老人家的唠叨，听得聚精会神。

“那‘飞马寨’新来了个二当家，叫什么吴当桂。老孙头儿一辈子没个子嗣，我那闺女虽是捡来的，却也是我和老伴儿心头的一块肉，正是婚嫁的年纪，本想着给她找户好人家给嫁了，却不成想昨日那吴当桂走马巡视村子，瞧上了我那孝顺的闺女，二话不说就给抢掠了去，还给扔下了十两银子。莫说十两银子，就是黄金万两也不能给那土匪做压寨夫人呐！”

说到这里，老孙头儿泪水爬满褶皱老脸，拽着老伴儿跪在地上，就欲给秦尧三人磕头。

秦尧离开凳子，赶忙将两位老人搀扶起来，看了眼身旁依旧古井不波的沈伴凤，说道：

“既然遇到这等荒唐事情，又承蒙老人家的一饭之恩，这事儿我们管定了！”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老孙头儿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老孙头儿见秦尧答应下此事，激动地就要再次跪下给秦尧磕个响头，被秦尧止住动作后，理了理情绪，继续说道：

“‘飞马寨’离孙家村不远，就在西北方向的荡山上，大当家‘熊大’陈雄使一把狼牙棒，一身怪力，据说可抗两鼎，新来的二当家吴当桂倒是没什么名声，寨子里有两百多人马，少侠若是硬闯，怕是要费些力气。”

秦尧重新做回，扒了几口米饭，指着沈伴凤，囫囵说道：

“老孙头儿放心，瞧见我身边这位了吗？她可是正宗的大宗师境界高手，放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神仙人物，待填饱了肚子，我们这就去那‘飞马寨’逛一逛，保准把你家姑娘救回来！”

老孙头儿从来没有混迹过江湖，不知道什么宗师不宗师的，但是看到秦尧腰上别了把刀，还有旁边那位英气十足的白衫俊彦一副高人模样，自然信了秦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