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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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尘见了，急切上前，俯下身子观瞧“他们……太子……竟对您用刑了吗？”说着，他想去扶住林季的身子，却不知他到底伤患何处，双手一时间擎住，无所适从。

林季睁开双眼，见是李羡尘，勉力坐起身子，眼神中万语千言要讲，但终于只是张了张嘴，言道“这次老夫恐怕是过不去了……”

“到底……梁珏到底为何这样针对？”

林季颓然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

师徒二人对话，洛星宁在一旁听着，从事情的发展来看，皇上似乎还在犹疑，想让林季尽快认罪伏诛的是太子。

梁珏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支持太子。

文字狱，坐实了便是满门抄斩，可听林季言语间，并没有担忧家小之意，如今，也只是他一人下狱，林府，还好生安在，林家上下正奋力打点，想要救林季出来。

李羡尘细问了半天，毫无收获。

洛星宁反而觉得，林季并非不知道梁珏为何针对，而是不愿说。他大约是被以全家性命威胁。

想到这，姑娘心下飞速做了个盘算，道“阿尘，可否让我和林大人单独聊几句？”

李羡尘微微愣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洛星宁在这当口，又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点点头，出了牢门。

见他走远了，洛星宁全然不嫌脏，更没半分姑娘家的扭捏，在林季面前大大咧咧的坐下，神色平和的看着林季，并不着急开口。

面前这年轻的姑娘，一双眼睛生得很好看，灵秀剔透，林季觉得，她的双眼仿佛能窥见自己的内心，他虽从未与洛星宁单独相处，但自从她在天涛河畔显露异才，而后种种，让人叹为观止。

林季知道，她不简单，把李羡尘支开，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你和羡尘……很好，老夫倒是没想到，羡尘的归宿是这样的。”

洛星宁淡淡的笑了，言道“林大人与梁珏的交易，只怕要落得满盘皆输。”

她的语气笃定，让林季惊骇，勉力直起身子，向墙后靠了靠。

洛星宁一看便知道她料想的不错，林季的动作，是非常明显的戒备和自我保护。

“如今林大人手中有筹码，梁珏才以大人府上老小性命交换，若是他日大人身死，岂不是妻儿无依，任其宰割，到时候，梁珏斩草除根，参奏一本，抄了大人满门，何其容易？”

过了半晌，林季才叹道“以你之能，既然料事如神，难道算不出来是何事吗？”

这老头子……

洛星宁突然牙根有点痒痒，面儿上不露声色，言道“下官身体不好，通神虚耗太过，吃不消的，还盼能多陪阿尘些日子。”

“但至少你知道这是一趟浑水，你既然关心他，就不该让他踏进来。”

保护，有千万种，林季的保护，便是让李羡尘一无所知，可李羡尘本就身在局中，如此懵懂，早晚有一天死得不明不白。

林季惯于明哲保身，有他的生存之道，却也有他的迂腐逃避，想当初，他最爱的女儿要被生祭河神，他纵使肝肠寸断，也无所作为，李羡尘与那原主背着林季，定下了偷梁换柱的连环计，却正叫洛星宁给撞上了。

他的小女儿，如今还被偷偷养在城郊，本想待一年半载之后这事淡出朝臣视野，好再想个由头，接回来团聚。

“林大人啊……天下的好买卖，哪里有一拍即合的？”洛星宁起身，换了一种淡漠的语气，“大人还有个本该生祭河神的小女儿……”

李羡尘这会儿站得远远的，看二人在牢内攀谈，洛星宁起身，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便看到林季突然之间，从地上跳起来，素来温文尔雅的老师，身上的伤都不疼了似的，一巴掌往姑娘脸上招呼过去。

全没怜香惜玉的顾及。

洛星宁侧身闪过，老爷子还欲再动手，大有逆子不孝，今日里非要教训教训的架势，只是这第二巴掌，被洛星宁抬手扣住了手腕，下一刻姑娘揉身到近前与他耳语几句，林季的手瞬间松下来，叹气摇头，颓然坐倒。

李羡尘不知所措，想去劝劝，又怕这是洛星宁的什么激将法。

他正踟蹰，却见姑娘转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再看林季，面儿上说不出是一副什么样的神色，愤怒、后悔、自怨自艾又有几分认命。他见李羡尘到了近前，伸手指向洛星宁，颤声道“你二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得宜！”

这话，李羡尘当然是一头雾水的。却听洛星宁声音冷冷的，道“若非阿尘想救你，本姑娘才懒得管你的死活，身为当朝重臣，管不住自己手中笔，出了事，只会逆来顺受……”

李羡尘见苗头越发不对，刚想打圆场，谁知林季前所未有的矫捷，抡圆了胳膊，便向洛银星宁上扇去。

只是这一回，洛星宁身子微微一抖，人没动，被林季着着实实扇了一个耳光。

打得极重，她身子猛一栽歪，连纳莲都从领口跳脱出来。

再抬起头来之时，她白皙的半边脸颊晕红一片，嘴角挂着一缕鲜血，沾住了几根凌乱的发丝。

洛星宁眉毛微皱，冷笑着抹掉嘴角的鲜血，道“林大人，出气了吗？你和我动手，是因为知道我至少不会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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