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天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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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令在保和殿门口一直守候的光爷去内务府取来伊犁进贡的鎏金佛陀坐莲，之后和英华来到乾清宫的东暖阁。

东暖阁，顾名思义就是东次间和梢间，分南北向前后两室，以隔扇分割。

南室靠窗为一通炕，东壁西向为前后两重宝座。室内虚分成东西两室，东有一间小室，无窗，靠北墙为床，为皇帝斋戒时的寝宫。此室有仙楼，原为供佛处，后改为了皇上和我的庆典衣物陈列处。西室靠北位窗，西小间北窗下设宝座，有匾名曰“寿寓春晖”。

我命芸萱走上仙楼，给我取下跳舞的服饰。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跳一支胡舞《天竺乐》，此舞是两汉时期流传下的胡舞，主跳者盘坐在莲花之上，扮作神明，以上身的婀娜多姿之态，演绎出秦汉时期汉族和西域文化交流出的火花。

“姐姐，真的决定跳此舞？”英华问。

“自从上次崴伤，本宫的腿已经无法再跳剧烈的舞蹈。此舞最为合适。况且宫中礼乐节目均以汉族文化居多。这个来自西域风情的舞蹈，必定标新立异。”

“妹妹听闻此舞颇为难学，姐姐？”

“放心吧。”我拍了拍英华的手。“在广西的时候，父亲曾为我请过膘国后裔的舞蹈师傅前来教我学习西域舞蹈。膘国是当今缅甸人的前身，却又不尽相同，是一个擅长音乐舞蹈的佛教古国。唐德宗时期，大唐贞元十七年，骠国国王雍羌曾经派遣他的儿子舒难陀，献国乐与唐朝。我坚信，此舞一定可以艺压群芳。”

我身穿长达六米的纱丽，宽松的裤子，过膝长衣，并把围巾系在腰间，额头上贴了一枚镶满珠宝的宾迪，眉心点上红点，手和脚分别装饰着二十余只鎏金手镯。此时，光爷已经命人将佛陀坐莲抬了上来，我走上前去，盘坐其中，一众舞者抬起坐莲。我将头纱遮住脸，在众人的跟随下，抬入了保和殿。

“皇后娘娘驾到。”光爷一声令下，除奕詝外的所有人，均起身为我行礼。

我摆摆手示意坐下，“今日虽是国宴，但大家也无须多礼。本宫跳一曲助兴。乐师，开始吧。”我说道。只听片刻间，乐曲响起。

天竺乐的一个重要元素是手姿。手部姿态约有100多种，每一种手姿都有特定的意义，有的代表美丽，有的代表和平，有的代表生气，有的甚至表示丑陋。

天竺人相信手姿是人和神交流的符号，而不同的神喜欢不同的手姿。天竺乐手语变幻莫测，比如用手指脸的姿势表示美丽，荷花手姿是表演给神看时常用的手姿。手姿不仅表演起来令观者眼花缭乱，花样繁多的手姿还反映了表演者活跃的思维，是一种真正的脑部锻炼，可谓“心灵手巧”。

舞乐响起，整个大殿内充斥着异国情调，我的上体婀娜多姿的演绎着神明，下面的舞者配合着，跳着，众星拱月般围绕在我的身边。我用余光看了一眼五皇叔，只见他面露难色，十分尴尬。他此举本想陷我于进退两难之地，却不曾，被我巧妙的化解开来。

“好！”奕誴说“皇嫂不仅可以跳飞燕之舞，这带有异域情调的舞姿依旧妙曼动人，真可谓是一舞倾城，再舞倾国。”

“国宴之上，跳西域之舞，成何体统？”五皇叔夹了口花生米说。

“五弟此言差矣，若非皇后娘娘起舞一曲，我等此生之年还可否看到如此舞蹈？”四皇叔端亲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