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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一听心头便也一松,只顾着谢恩。

此时不过申时,距离天黑还有很长时间,因这几日都要留在寿康宫,太后便先着人带她去西殿安顿下来,所缺一应找内府要,内府统计在册便去府库清点为她送来,这一来一去便花费许多时间,而陆氏这几日病中身子损耗较大,午睡时间更长,沈苏姀安顿好再回来的时候陆氏依旧还未醒来,恰在此时来了个小丫头说内府有事禀报,路嬷嬷不得已离开,沈苏姀便做了那临时的侍女待在了内室。

内室的窗户正对着外头的小花园,沈苏姀抬眸便能看到那株辛夷花,君临城到底炎热,前日来的时候还开得正好,这会子便快要凋零,沈苏姀看了看身后不远处寝榻上睡着的陆氏眸光微深,她的香,当然是能治病的。

下毒之人既然想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那她也能一样。

只是那下毒之人会是谁呢?陆氏病了,似乎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有,那便真可能是那储位人选会提前定下,当年陆氏和昭武帝从封地回来的时候昭武帝尚且未至弱冠,登基之后陆氏常常驾临崇政殿,至后来昭武帝登基两三年之后才完全的撒手不管,昭武帝对陆氏的敬重多半来源于此,那立储一事是必定要经过陆氏的。

沈苏姀兀自深思,耳边却忽然传来几声急喘,豁然转身,只见那淡紫色帷帐之后一直静静睡着的人微微的动了动,几声急喘之后便有含糊不清的说话声想起,沈苏姀眸光微狭,一步步的朝那寝榻靠近。

“别怨哀家……别怨哀家……”

“……不是……哀家也不想……”

断断续续的梦呓声不断,沈苏姀一步步走至床边,看到的是一张满是痛苦的脸,眉头微蹙,沈苏姀静静地看着那张脸陷入了深思,别怨什么?谁会怨她?

“不怪哀家……”

梦呓不断,沈苏姀再往前靠近一步,抬手将那薄薄的帷帐轻轻掀了起来,帷帐一掀,陆氏的脸全然落在沈苏姀眼中,冷汗淋漓,浑身轻颤,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坐拥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名号,却在这无人之时被如斯噩梦折磨,可见人果真不能做亏心之事。

断断续续的梦呓有些听不清,沈苏姀忽然觉得脑后一凉,心头骤然抽紧,她面上漠然之色一变,转头之时便是一张满是不知所措的脸,嬴珞一身五爪蟠龙服正站在内室入口处有几分意外的看着她,见她转过身来不由淡淡颔首朝她走过来。

“阿铮,哀家错了……”

忽然落定的一句让正四目相对的沈苏姀和嬴珞皆是一愣,二人眼底皆有幽色一闪,因为彼此看着彼此,竟一时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嬴珞并未有大的反应,沈苏姀将那帷帐轻轻一放,有些尴尬的攥了攥袖子,垂眸的模样略有不安,似乎在想如何解开这个局面。

“出去吧。”

三个字轻轻落定,沈苏姀抬头看着嬴珞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嬴珞又朝他笑笑,那笑意风光霁月,比之外头姹紫嫣红的繁花盛景还叫人觉得温暖而惊艳,他又说了一遍,“出去走走。”

沈苏姀这回听到了,回头看了未有丝毫醒来迹象的陆氏一眼,当先朝出口走去。

外室的侧门之外便是一道临水的回廊,溪水叮咚凉风阵阵,她轻轻呼出口气,整个人略微放松了两分,嬴珞站在她身侧,见她如此不由一笑,“不必紧张。”

沈苏姀从未近距离和嬴珞站在一起,此刻并不觉他身上有什么迫人气势,听他温和一言果真就放松下来,见嬴珞面上并未因为适才之言而生任何异色不由有些意外,在她眼中,三皇子嬴珞似乎总是给人温润如玉之感,她未曾见过他发火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未见他簇过。

这样的人,要么心胸豁然臻至化境,要么便是城府万钧从不显山露水。

沈苏姀看着眼前这张脸,一时有些看不明白,恰在此时嬴珞转过身来朝她勾唇一笑,“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沈苏姀微怔,心头一动便道,“大皇子当年是如何死的?”

嬴铮,昭武帝与苏皇后之子,亦是大秦这一辈的嫡长子,本是天纵英才深受满朝名士看好的下一任大秦帝王,却在五年前因为与舅家苏阀联合叛国通敌的罪行昭著天下而畏罪自杀,死时刚至弱冠之年。

苏阀之事在五年前闹得沸沸扬扬,这些年来因为被朝廷可以淡化才渐渐冷清下来,五年之前,“沈苏姀”尚在族地洛阳,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遇上了一家惨死之事,对苏阀当年的事,她自然所知不多,沈苏姀以为这个问题嬴珞不会回答,可他面上笑意微淡的开了口。

“当年苏阀通敌叛国,大殿下被查出与其合谋。”

简单的一句话便道尽那一段惨事,沈苏姀眨了眨眼,仍是直直看着他,“听闻大皇子当年在朝中亦是贤德恭勤人口称赞,他怎么会参与苏阀的叛国呢?”

嬴珞未想到沈苏姀会这样问他,不由一愣。

沈苏姀复又道,“三殿下可相信大皇子叛国?”

嬴珞眸光微深的看了看她,忽然将眸光转向了远处的宫殿之间,“这宫里,从来没有相信不相信,有人查出大殿下身边近侍与威远侯通信的信笺,还有人查出早在父皇下令对苏阀论罪之时他身边的近侍便离开了东宫前往西境报信,后来那近侍被人截住,亦是服毒自尽,至最后,他欲要带人逃走,这才被下了天牢,最后,畏罪自杀。”

“一切都合情合理,我没有理由不信。”

嬴珞的侧影仍是衣袂飘飞仙逸出尘,可沈苏姀看在眼中却觉略有两分凄凉,她怔忪一瞬,唇角僵直的笑了笑,“太后她老人家菩萨心肠,竟然会觉得对不起大皇子,如此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别个要害他也难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希望太后娘娘早日病愈,万万莫要因为这些旧事迁怒与人——”

沈苏姀的声音轻飘飘的,只是一个十二岁少女略带惆怅的呓语。

嬴珞听到了沈苏姀的话,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眸光仍是落在远处。

沈苏姀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那连绵宫阙,此刻夕阳正缓缓落下,天边灿然的晚霞如血似火,那连绵的飞檐挑顶也都被染上了血火一般的浓烈炽热之色,九重帝阙因这抹颜色更为壮观巍峨,好似……好似这宫闱本该就是这个颜色。

“瞧着三皇子穿着王服而来,想必是刚刚迎焉耆使者入宫了吧?”

沈苏姀当先打破了默然,她语气略带着两分狡黠的好奇,一双眸子澄明黑亮,好似早已忘记了适才略显沉重的话题,嬴珞看她一笑,面上不自觉带上笑意,而在沈苏姀的眼中,那笑意似乎颇为无奈。

“正是迎使臣入宫才过来的。”

看他面色沈苏姀便知不妥,不由扬眉一笑,“听闻焉耆公主乃是绝色,三殿下觉得如何?”

嬴珞又是一分苦笑加深,这样子的无可奈何模样在他面上极为少见,沈苏姀眼底的好奇之色不由得更浓了,嬴珞摇摇头,“我不知那公主是如何绝色,我只知道焉耆那位副相实在是位人物,你这几日在宫中行走,可万万莫要遇上他!”

沈苏姀眸光微转,见嬴珞的头疼模样一时间倒是对那副相好奇起来。

“若是实在遇上了他,也千万别惹他的同伴。”

嬴珞适时的再次告诫一句,沈苏姀眉心微蹙,心底也被挑得微微痒起来。

嬴珞看着沈苏姀眼底簇闪的暗光和纠结的面色唇角高高扬起来,“今夜我要代表父皇在承光殿宴请他们。”

沈苏姀抬睫便对上那双笑意满满的眼,心绪一转便明白嬴珞的意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嬴珞,忍不住的笑起来,“三殿下竟也有如此顽性之时,实在是叫苏姀意外。”

嬴珞眸光一深,不知想起了什么看着沈苏姀柔柔一语,“华庭在时时常顽性大发的闹我,她走了再无人敢那般对我,我也不知自己何时竟学会了她的顽性。”

说起嬴华庭沈苏姀心头被什么轻轻一撞,只轻声一言。

“三殿下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好福气。”

嬴珞微怔,也笑起来,虽然他也这么觉得,可从未有人说她有这样不遵纲常的妹妹是他的福气,她是第一个。

嬴纵三人从那侧门出来之时便看到在那处四周无人的回廊之下沈苏姀正和嬴珞相视而笑,鬼面冷冽森寒,薄唇刀锋般轻抿,夕阳的光落尽他墨蓝色的眸子里,那神秘莫测的颜色立刻便被一抹猩红替代,嗜血魔魅,越发像一双鬼眸!

“哇,三哥好兴致!”

当先打破沉默的是嬴策略带夸张的一声惊呼,沈苏姀和嬴珞同时一怔,齐齐朝他们转头看了过来,嬴策笑盈盈的走上去,“本以为今日三哥应当很忙才是,没想到还有工夫在此处纳凉,听闻那焉耆副相欲要宴请大秦百官,不知三哥是否打算将承光殿借给他一用?”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嬴策话语之中的不满之意,沈苏姀闻言挑了挑眉,一个别国副相要宴请大秦百官?再看向嬴策,她一时不明白他那股子不满是从何处来的,嬴策眉头微蹙的扫沈苏姀一眼,“皇祖母似乎要醒了——”

“啊,我竟然忘记了!”

沈苏姀心中略有不安,路嬷嬷不在,内室中便无人,若太后醒了见不着人可怎生是好,她低呼一声,这才转身朝嬴珞一福,“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嬴珞如何回话便急急朝内室而去,走至嬴纵与宁天流身边也只是点点头福个礼便作罢,眼看着素来从容沉稳的她竟也能露出如此慌忙的一面嬴珞眼底的笑意愈盛,转而看向嬴策悠悠一笑,“八弟既然知道我忙为何不来帮忙?那焉耆副相想必极对你的胃口!”

嬴策闻言悠然一笑,“哪里哪里,我早就说过了,三哥是我们中间最厉害的,所谓能者多劳,三哥自然当仁不让,再者,此次焉耆事了,父皇定然会嘉奖三哥,或许三哥会成为我们当中第二个亲王也不一定。”

即便嬴策语气不善嬴珞也不怒,只一笑道,“呈八弟吉言。”

嬴策看着他这幅时刻都笑意温润的模样生出两分索然来,转身朝嬴纵二人的方向走去,“祝三哥心想事成。”

嬴珞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而嬴纵和宁天流远远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他朝二人看过去,彼此之间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等嬴策走到他们中间,三人齐齐朝内室而去,嬴珞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复又望了一眼沁上妖红的巍峨帝阙抬步走上回廊,却并未进陆氏寝殿,反倒是转了个弯往承光殿的方向去——

而内室之中沈苏姀正看着仍在熟睡的陆氏微松一口气。

身后响起脚步声,沈苏姀转头一看,嬴策正朝她招手,沈苏姀走出去福了福身,“太后娘娘还未醒呢。”

嬴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苏姀那懵懂模样摇了摇头,“看着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看不明白了呢,你刚才在和三哥说什么?”

嬴策和沈苏姀正站在外室靠近内室入口的地方,而宁天流正和嬴纵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临窗矮榻上,嬴策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嬴纵和宁天流显见的都是武道高手,这点距离怎么能难住他们?沈苏姀听见嬴策的问题满面犹豫,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

嬴策顿时皱了眉,“难不成三哥与你说了什么我们不能听的话?”

若是换做别人嬴策大抵是嬉笑且邪恶的,可是此刻,他看着沈苏姀的眼神十分郑重,沈苏姀眉心紧蹙,转眼看了看窗边一身常态的两人,见嬴策实在是盯着她一副非要让她解释的模样她终是出了口气,将声音压至最低道,“三皇子与我讲了大皇子与苏阀之事。”

低低的一句话落定,室内有短暂又诡异的静默。

半晌,还是嬴策不可置信的挑起眉头,“你们怎么会说这个?”

沈苏姀看着嬴策那模样有些头疼,“因为太后娘娘午睡之时说了梦话。”

“什么梦话?”

嬴策下意识一问,沈苏姀只觉窗边一道目光立时落在了她身上,嬴策不知道,嬴纵却是知道的,她以为他定然会阻拦他,谁知道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作罢,而嬴策依然目光咄咄的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我与你是好朋友可你却将你的秘密与别人分享而将我排斥在外的小孩子一般,沈苏姀无奈的垂眸,“太后说他对不起大皇子与苏阀。”

低低一句话出口,嬴策眼底墨光几闪,他转眼看了看窗边两个不动声色品茶的人之后复又看向沈苏姀,“那三哥又对你说了什么?”

沈苏姀眉头微蹙,语声怏怏的道,“三殿下说当年苏阀和大皇子叛国通敌皆是人证物证俱在,他们是罪有应得。”

嬴策闻言点点头才没有继续问,看着沈苏姀无精打采的模样摇了摇头,“沈苏姀,三哥就是一只笑面狐狸,你当心别被他卖了!”

“阿策。”

嬴纵忽然低声一喝,嬴策闻言立时有些无奈,耸了耸肩看向沈苏姀,“好吧,他也没那么那么坏,不过你还是离他远些好,苏阀之事乃是宫中禁忌,你知道那样多没好处。”

沈苏姀哭笑不得,“三殿下也没说什么秘辛。”

见沈苏姀竟然为嬴珞说话,嬴策眉头一竖,“只要是苏阀,不管是不是秘辛都没好处。”

“这是为何?难道当年之事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沈苏姀也狭了眸光一问,透出两份认真,嬴策愣住,看着沈苏姀略显执着的模样不由看向窗边二人求救,而嬴纵与宁天流却都静然不语,嬴策抓了抓头发,有些燥郁,“你的问题怎生那样多?跟你说了知道太多没有好处!反正你就想那苏阀一家皆是坏人便是了,七哥与他们在西境戍边多年,那少将军苏彧更是频频与七哥争功,若非七哥让着他他怎能小小年纪便建功立业,最后出了那样的事……就算他是应得的吧!”

“算他应得——”

沈苏姀垂眸,语声喃喃,略带凉意,“如此说来,那苏彧确不是个忠君爱民之良将了。”

许是沈苏姀忽然间低迷的情绪让大家没反应过来,又或许是大家当真对苏阀之事缄默其口,待沈苏姀轻声说完此话,室内一阵诡异的静默让几人都有些沉重。

“她是。”

闷闷的沉默被一声低寒之语打破,别说是沈苏姀,便是嬴策和宁天流都豁然转头看向了一直未曾言语的嬴纵,他正低着头磨挲着手中白玉茶盏,感受到众人望过来的目光,他复又低沉却郑重的说了一遍,“苏彧是忠君爱民之良将!”

“七哥——”

嬴策的话中带着七分意外三分无奈,宁天流面上亦有惊色,沈苏姀愣了愣,忽然看着侧脸陡峭犹如线缝的嬴纵唇角微扬,“既然那苏彧是一位良将,又为何会通敌卖国呢?苏彧与七王爷相争多年,相比王爷应当恨极了他!”

嬴纵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看定了她。

“本王不恨他。”

沉沉五个字让沈苏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嬴纵深深看她片刻,又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转身朝外走了出去,“明日再来给皇祖母请安,时辰不早了。”

嬴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对沈苏姀道,“那焉耆使臣之宴我们得去。”

交代似得一句说完嬴策便朝外走,宁天流依旧紧锁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甚至没有和沈苏姀打招呼便走了出去,看着那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沈苏姀仍是呆在原地。

他说什么?

他竟不恨苏彧——

闭了闭眸,沈苏姀深吸口气转身朝内室而去。

相争五年,他竟不恨她。

刚好,她也未曾恨过他!

寝榻上陆氏醒来正唤人要水,沈苏姀连忙走过去递了杯温好的茶。

她心中默默补了句,前提是他并非苏阀之乱的幕后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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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落下之时沈苏姀已经为陆氏抄好了一卷佛经,那娟秀的簪花小楷自然又得了太后一个劲儿的赞赏,看着自己写下的灵秀小字,沈苏姀有瞬间的怔忪,一个人的字体最难改变,可只要她想,哪怕多花些时间她亦能做到,前世她极喜欢龙飞凤舞霸气十足的行书,可今世她却爱上了这玲珑有致自有锋芒的小楷。

沈苏姀被太后夸得多了便也安然受之,刚写完没多久大公主与三公主相携而来,大公主嬴华阳认得沈苏姀,三公主嬴华景对沈苏苏姀只有上次的匆匆一面算不得相熟,此番却一见沈苏姀的面便拉住了她的手。

“听说沈妹妹小小年纪便已是制香高手,华景正想来偷师呢。”

沈苏姀有些害羞似得并不热络,只看着陆氏道,“公主谬赞了,苏姀的手艺实在是……”

陆氏见她有些放不开不由笑开,“华景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你有时间教她一手也算让她开开眼界!”

陆氏将她捧得如此之高沈苏姀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说不得教,公主既然喜欢制香,那我们切磋一番倒是极好。”

嬴华景闻言早已笑开,扑倒陆氏怀中撒娇,“沈妹妹真好,真是多亏祖母将沈妹妹留在宫里。”

陆氏被嬴华景的撒娇逗笑,摇摇头指着沈苏姀道,“你且看看你叫妹妹的,人家的沉稳你能学到半分才是好。”

嬴华景更贴到陆氏身上去,“华景才不要呢,阳姐姐已是那样了,若宫中都是一样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闹又惹笑了陆氏,陆氏满面无奈却又宠爱的看着嬴华景,反观一旁面带微笑静坐不语的嬴华阳则要温柔娴静……却也不及嬴华景与陆氏亲厚的多,场面稍静,陆氏便问了问时辰,眼见得时辰不早便叫人去做了醒酒汤来,一边向他们道,“听说那焉耆人皆是粗豪,今夜怕是少不了要喝上许多。”

陆氏对几个孙儿可算得上关切非常了,没多久醒酒汤便做好,路嬷嬷正要带着人送到承光殿去,嬴华景却忽然开了口,“皇祖母,不如让华景和沈妹妹去送?若是别人送,哥哥们肯不肯喝还不一定呢。”

嬴华景倒是说了句实话,寻常醒酒汤就算送过去皇子们也都只是做了个摆设,陆氏闻言倒也有理,想了想便准了,“好好让宫人跟着,小心些,别将沈丫头弄丢了。”

嬴华景顿时开心的上前拉了沈苏姀的手,“皇祖母放心吧!”

沈苏姀不知道这中间又有自己什么事,却还是顺从的行了个礼被嬴华景一路拉着走了出去,想到嬴珞下午所言,她倒也想去看看那位是个人物的副相了,嬴华景只大她一岁,她的母妃并非位高之人,却因太后的宠爱已颇有几分主子气派,拉着她走出寿康宫便放了手,后面跟着的宫人在她面前恭敬有礼大气儿不敢出。

“沈妹妹哪里学的制香?”

嬴华景忽然一问,沈苏姀乖觉道,“因母亲出自制香世家,因此从小便有受教,后来半途中断,因此这制香的手艺并算不得好。”

嬴华景见她温温柔柔说话十分喜欢,朝她靠的近了些道,“沈家三小姐已经与五殿下成了亲,下一个便是沈妹妹了吧?听说沈妹妹和七哥走得近,莫不是……”

沈苏姀只觉得背后一寒,看着这位小公主实在不懂她的意思,只苦笑道,“三公主何出此言,沈苏姀年纪尚小,未来还不知如何安排。”

嬴华景“嘻嘻”一笑,再不问别的只朝承光殿走去。

承光殿乃是靠近崇政殿方向的一处行宴之所,因今日有焉耆使臣在,因此那大殿周围皆是里三层外三层相围,若非是嬴华景前来,只有沈苏姀一人怕是进不得那大殿的,禁军侍卫得知是替太后来送醒酒汤不敢大意,当下便将她们一行放了进去。

还未走进殿门便能听到里头丝竹乐声阵阵,沈苏姀想到自己的身份不由有些迟疑,嬴华景看出她的顾忌不由一笑,“沈妹妹且在外稍等片刻。”

沈苏姀想的便是如此,不由点头应是站在殿门一侧殿内之人看不到的地方。

守着殿门的人替嬴华景开门,嬴华景便带着四五侍女走了进去,沈苏姀在原地站了片刻里头的丝竹之声忽然一顿,随即一道爽朗却又带着两分痞气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初时沈苏姀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她不由得走近了些,下一瞬那带着笑意的话便入了耳。

“……大秦强军之勇本相早已钦慕多年,此番至大秦最想不过和大秦最为利害的军队交个朋友,那军队之统帅更是本相心中的天降良将……”

笑意之中含着两分酒意,沈苏姀听着那本相二字心头便是一惊,想来正是那焉耆副相无疑,这声音爽利又有劲力,应当是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她不由得有些意外此人的年轻,听着他那笑意盎然的话沈苏姀心头洞明,此人大抵是要拍天狼军的马屁!

“……只可惜啊只可惜!本相来的太晚,竟然再也无机会见他们一面!”

沈苏姀眉头一簇,此话何解?她能感觉到,整个承光殿都在此时安静了下来。

“……这世上能有几个步天骑?这世上又能有几个苏彧……来,为步天骑和苏彧干一杯,本相多年夙愿,如今看来是要落空了……”

微醉的话语带着自顾自的哀愁听起来颇为感人肺腑,可沈苏姀却在瞬间僵住了身形,她知道,在这一墙之隔的殿内,所有人都会比她更为震惊,果不其然,这位副相的话语刚落,另一道低沉之声就响了起来。

“谢相此话何意?步天骑乃是我大秦朝叛军,那苏彧乃是叛军之首,步天骑与苏彧皆已被正法谢相难道不知?谢相对步天骑和苏彧如此推崇,我想谢相的心思或许和他们一样,而焉耆对我大秦臣服之心或许也没有那么坚定。”

窦准身为大秦第一权臣多年,一番话沉稳有力的说下来颇为慑人,沈苏姀眉头微蹙,只听那姓谢的副相似乎笑了一笑。

“啧啧,你们……怎么如此开不起玩笑呢?”

“本相只是与你们开个玩笑而已,那步天骑和苏彧当年乃是与我焉耆勾结,通敌亦是通的我焉耆,本相对此事清楚明白的很,当然知道在大秦他们乃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焉耆败于大秦已成事实,我王对大秦臣服之心甚重,我焉耆子民将来亦会是大秦安分守己的百姓,呵呵,无论敌友,本相只是欣赏步天骑的军事素质罢了,诸位就当我开了个玩笑,不要黑着脸,来,一起干一杯,祝大秦朝千秋万世,祝窦国公万岁万岁万万——”

“放肆!”

那谢相话音未落便被窦准的一声厉喝打断,诡异的静默之中他的语声急促而尖利,不似平日里那般沉稳若定好似隐藏着无限的机锋,当然,他都被人称着万岁了他还怎么敢坦然若定的坐着呢?沈苏姀在外听着眉头狠狠一簇,即便是个人都知道窦准现如今在大秦的地位,可为何这位副相偏偏要来触他的逆鳞呢?而他为何又要提到步天骑与苏阀?

一股子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下一瞬里头窦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相莫不是喝醉了,我大秦朝之万岁唯有今上一人,若谢相再如此的胡言乱语便是对我大秦皇上不敬!”

“错了错了,是本相错了!一时口误,也因窦国公实在是一身凌然威慑之气实在是让人下意识的就这么……恩……窦国公莫气莫气,难不成你将谢某的话当了真?”

沈苏姀在外听得已是哭笑不得,且不知里面那窦准的脸要黑成何种模样,而这位姓谢的副相不由让沈苏姀提起了深思,眼看着毫无章法的胡言乱语却句句都在将窦准往死路上推,这位副相打算干什么?

沈苏姀心头意动正打算走到殿门口去瞧瞧这位副相长得何种模样,刚走出没几步便见嬴华景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她走至殿门之前还以为沈苏姀是来找她的,当即拉了她的手便走,那脚步颇急颇快,好像她身后有什么人在追她一般,沈苏姀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几个侍女,几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身后殿中已经传来三殿下和缓的声音,沈苏姀料想着这宴会必定进行不下去了,便也随着嬴华景之手快步跟了上。

“公主慢着点,您这是让我随您回去吗?”

嬴华景拉着沈苏姀走了一路,眼看着要走上往嬴华景的景阳宫而去的宫道沈苏姀终于出声提醒,嬴华景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前路颇为不好意思的将她放开,又扯了扯唇角道,“时辰已晚,我便不去皇祖母那里了,沈妹妹自己回去吧。”

“你们两个,送沈姑娘回寿康宫。”

嬴华景说完便吩咐两个宫人送沈苏姀回寿康宫,沈苏姀不知嬴华景在殿内看到了什么会如此的举止奇怪,却是推辞道,“不必送我,她们来来回回反倒是麻烦,这里距离寿康宫并不远,我自己回去便是,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见沈苏姀并不似客气,嬴华景也是一笑,“那也好,明天再见吧。”

说完嬴华景便带着宫女径自离去,沈苏姀看着她的背影仍是未曾想通她此番异状是为何,随即转身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时辰不早,宫中灯火已经不那么明亮,从这里往寿康宫去其实也并不近,沈苏姀独自一人却不怕。

一边走一边脑海之中却在回想适才那姓谢的副相之语,虽然听得出来那时的他已经微醉,可是沈苏姀相信即便醉的再如何严重,一个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当着大秦朝的皇子与权臣们说出那番话,那谢相是在挑战大秦朝权臣甚至是大秦皇帝的权威,任何人听到都不会喜欢,他是根本不怕死还是她有所依仗?

可沈苏姀真是爱极了那番话!

一个从六品小官花钱升上来的副相,一个自请前往敌国称降的副相,一个看似不分场合满口胡话的无脑副相,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说那样一番话?既然是焉耆人,便应该痛恨步天骑才对,可他言语之间却颇有两分推崇,他说他对当年的事知之甚多,难道他清楚当年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所以才要以步天骑让某些人惴惴不安?

沈苏姀不知别人如何,但她知道,今夜的窦准一定睡不安宁。想到那让人意外的副相会对当年的事知之甚多,沈苏姀心头不由一动,本未对此次焉耆使臣提起来的兴趣也陡然浓厚起来,如果顺利的话,或许此番便能找出当年真正与焉耆勾结之人,沈苏姀兀自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变慢了许多,某一刻,忽然一声略带尖利而诡异的话语将沈苏姀惊得回了神——

“相爷威武!”

“相爷威武!”

那话语清晰明白,可声音却尖利不似人声……是鸟语?

沈苏姀定睛一看,就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宫道上,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袍锦衣,身材挺拔墨发半束侧脸俊朗的男子正脚步虚浮的在两个美艳侍女的搀扶下往与寿康宫相反的方向走,而那红衣男子肩头此刻正停着一只红毛蓝翅的怪东西,借着明亮的灯火,沈苏姀看出那竟然是一只鹦鹉。

“相爷威武!”

“相爷威武!”

那鹦鹉说来说去只有这一句,看着那连路都走不稳的男子沈苏姀不知他哪里威武,可想到适才在承光殿中的那一幕,沈苏姀却有些心头激动,隔着那镂空花墙她将那男子的动作细细看在眼中,而后眸光微微一深,分明醉的连脚都抬不动了,却无论怎样的磕磕绊绊他都不会摔下去,两只手更是牢牢地抱着身旁两个侍女的纤腰……

沈苏姀蹙了蹙眉,往寿康宫走的脚步缓缓转了方向,那红衣男子在花墙那侧,沈苏姀在花墙这侧,因沈苏姀这边的灯光暗些,她的身影一时很难被人发觉,走了并不算长的一段路,那男子和那两个侍女堪堪停在了一处殿阁之前,沈苏姀看过去,暗暗记下名字。

兰台殿。

眼看着红衣男子被两侍女扶着进了殿门,而那鹦鹉仍然尖声高喝着“相爷威武”,沈苏姀眸光深沉的注视了一会那兰台殿才转身往回走。

“砰”一声闷响,她一转身便撞进一个怀抱。

一双大手熟练的摸上她的腰,她猛地被他拉近,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在她耳边落下一语。

“跟着谢无咎做什么?”

原来那人叫谢无咎——

沈苏姀心头当先如此做想,随之心头微微一紧,抬头一看,此处距离栖霞宫并不远,想来他是欲往栖霞宫而去的,沈苏姀回头看了看花墙对面的殿阁,一时眉心狠狠蹙了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为何总是阴魂不散?

本以为他又会咄咄逼人的问她,可不知怎地压在她肩上的重量竟然越来越重,而他道出那一句之后便再未说任何一言,肩头呼吸声略沉,沈苏姀微怔,鼻端只感受到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心头不由恍然,他醉了……

打眼扫了一眼闭着眸子的嬴纵,沈苏姀忽然就想松手将他扔在此处,反正待会儿会有过路的宫人,将他捡回栖霞宫便是,可她的手刚松开半分便是一顿,除开那浓烈酒气,竟还有一股淡淡的血气漂浮,她眸色一深,那想要松开的手便又落了回去。

------题外话------

嬴纵本王没说让她做本王的王妃……

步步大怒那你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是想闹哪样?!

嬴纵淡淡道王妃之位怎么配得上她呢……

苏姀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

步步因为姑娘们想看激情!你们不早点把窗户纸戳破哪里来的激情啊啊啊啊!

——小剧场分割线——

这么勤奋的作者哪里去找?这么有爱的作者哪里去找?妹纸们有票使劲砸有花使劲撒哇~明儿更新多少字好咧~!明儿有没有激情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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