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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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对馆陶公主没辙，燕王本质上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如果馆陶公主直接指控未止，崇康帝最多做出罚俸之类无关紧要的处罚。

未止是景王姬，手握大权，又是未来的帝师，是崇康帝倚仗的权臣，无论如何，崇康帝都会护着未止。

但顾辰非就不一样了。

他的出身不仅馆陶公主瞧不起，许多朝臣也不看好生母无名无份的皇子。

尽管崇康帝近来对顾辰非多加宠爱，但他仍是个相对无关紧要的皇子。

崇康帝罚顾辰非，肯定比罚未止罚得重。

再往深处想，顾辰非和顾清云水火不容不是秘密，一旦顾辰非为未止顶罪，未止于情于理都会对顾辰非怀有愧疚。

若是后期运作好，未止和顾清云的君臣关系极有可能被挑拨，出现裂痕。

如此，也算间接报复了未止，给馆陶公主出了气。

未止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偷偷派人把这对狗夫妻揍一顿。

起初得知崇康帝罚顾辰非跪三个时辰的时候，未止没什么感觉。

八尺男儿，三个时辰，不会伤筋动骨。

结果雨越下越大，弄得未止连享用姜伊湄做的小食的心情都没了。

顾辰非会替她顶罪，未止的心境很微妙，但没有太意外。

未止知道以馆陶公主的性子，顾辰非的罚跪是半刻钟都逃不了。

若是顾辰非因此伤了风寒……

想着想着，未止还是过意不去，独自撑着一把伞便去了谨身殿。

看到浑身湿透，水痕遮不住苍白脸色的顾辰非，未止想收拾燕王夫妇的念头更坚定了。

若不是馆陶公主在未止来的时候就撤走了，未止说不定在谨身殿前就对她动手了。

三个时辰到了后，赵忠从谨身殿出来，撑着伞走到未止和顾辰非面前，恭敬道“王爷，世子，时辰到了。”

顾辰非在听到赵忠这句话后，靠着未止昏了过去。

未止此刻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她无奈地扶住顾辰非，看向赵忠。

“王爷！”赵忠惊呼，“这……快来人，去叫太医！”

未止抖了抖半湿的衣袖，扶着顾辰非道“公公先给洛阳王殿下找个地方躺下吧。”

赵忠忙指着两个小太监，道“好，你们两个，过来扶王爷去偏殿。”

“赵公公，”馆陶公主的侍女从一旁撑着伞跑过来，道，“公主殿下说了，谨身殿是个尊贵地方，她不允许洛阳王殿下在此处留宿。”

此刻已是夜间，如今顾辰非的情况没法离宫，宫门已经下钥，他只能暂宿宫内。

未止没想到馆陶公主这女人竟无耻到这个份儿上，冷静道“那就扶到承明宫。”

馆陶公主的侍女一脸不相信，“昭世子，这洛阳王……”

“啪！”未止干脆赏了她一巴掌，“本世子让你说话了吗？回去让你主子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馆陶公主看不起顾辰非也就算了，这侍女不过是个下人，连女官的名号都没有，也敢明目张胆鄙夷顾辰非。

她要把顾辰非带去承明宫又碍她什么事？

“打狗还要看主人，昭世子打奴婢，可是看不起我家公主？”未止那一巴掌打得不轻，侍女捂着红肿的脸，恨恨说道。

“看不起又怎样？”未止冷笑，“赵公公，此等婢女以下犯上，狐假虎威威胁于我，送去掖庭不过分吧？”

赵忠没有犹豫道“是，昭世子所言甚是。”

“赵公公……”那侍女还要说什么，却被人捂着嘴拖走了。

承明宫，珮环殿。

未止命人帮顾辰非沐浴更衣，自己则回瑾瑜殿收拾一番。

等换好衣服再进去时，顾辰非已经醒了。

顾辰非坐在床边，腿伸直放在床上，一名侍女拿着长巾为他擦着长发。

见未止进来，顾辰非微哑着嗓音道“先生……咳咳……”

李太医在一旁候着，未止问道“洛阳王殿下身子如何了？”

李太医回道“回昭世子，洛阳王殿下寒气入体，虽无大碍，但近日需好生将养着，不宜再度受寒。至于膝部久跪所致的淤青，也无大碍，涂些膏药过几日便无事了。”

顾辰非微笑道“先生，辰非无事，李太医，先生也在雨中站了许久，你给她看看吧。”

未止点头，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李太医上前为她把脉。

片刻，李太医的手离开未止手腕上垫着的锦帕，道“世子底子虚弱，要比洛阳王殿下更注意将养才是，微臣等会儿开的方子，殿下和世子都可以用。。”

未止有些尴尬。

她一个站了没多久的，病情比顾辰非跪了三个时辰的还严重点？

而且，她记得顾辰非身体也不太好。

未止掩饰住不自然的神情，道“知道了，郁宁，去拿药吧。”

郁宁应道“是。”

等到人都退下，顾辰非才道“今夜，叨扰先生了。”

未止云淡风轻道“无碍。”

只是想到之前以担心流言蜚语为由拒绝与顾辰非同行，未止还是有些头疼。

顾辰非在珮环殿住一晚，流言蜚语不用猜都知道多严重。

不过也没办法，虽然未止并不需要，但顾辰非确确实实是为她顶了罪，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