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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盒罐头封装后别传送带送入小筐子里。
又有人捡起来将它们给放进纸壳箱里码放好。
最终一箱箱的送入墙角堆放。
王忆喊了一声:“防着点鸟进来啊。”
红树岛等海岛有个好处就是一旦本土没有老鼠,那没人在这里定居,基本上就不会再有老鼠了。
像天涯岛等有人居住海岛的老鼠都是被大船捎带进来的,老鼠藏在船上,船停靠岛屿,老鼠进而侵袭进入岛上。
红树岛一直没有人定居,只是在春秋季节有人来猎鸟,再一个就是四季有人来打渔,这样渔船要么不停靠岛屿要么停靠后很快离开。
偶尔有船停靠的时间长一些也是小船而非大船。
老鼠藏身之地都是在大船上。
听着他说要防备着鸟,王千里疑惑的问道:“是防备着啄木鸟吗?其他的鸟就是偷走咱的罐头它们也啄不开啊!”
王忆说道:“它们不会偷咱们的罐头,它们会往上拉屎!”
搞食品行业那必须得注意卫生了。
这些罐头都要前后消毒杀菌,汤汁里面有食用级的防腐剂,比如山梨酸钾和乳酸链球菌,可以限制微生物繁殖,增长保质期。
第一批次的罐头不会在岛上存放多长时间,老规矩,这些罐头出产后便由队集体买下分给社员们当福利。
现在多有人家在放海账,来往亲戚多,到时候亲戚来了带礼物,拿自家社队企业出产的鱼罐头当回礼是最好不过了。
满山花这边知道社队企业出产了鱼罐头,傍晚下工后第一个赶来问。
王忆拿了一箱子罐头给她看。
这都是大铁皮罐头,拿在手里连鱼带汤一斤沉,沉甸甸的。
满山花端详着罐头很是好奇:“这铁家伙是咱们生产队自己做的?咱们还有这样的工厂了?”
王忆说道:“主要是机器的功劳,有了机器才有了这些罐头。”
满山花摩挲着罐头仔细打量,然后笑了起来:“做的真好,跟供销社的罐头差不多,就是没有花花绿绿的贴纸。”
王忆说道:“以后也会有的,咱们生产队有烫印机,等队长去县里工商单位申请下食品流通许可证和食品生产加工坊许可证,咱们就打印设计贴纸去出售。”
烫印机没法打印塑料纸宣传图,但别的机器可以,他就是用烫印机当理由。
满山花问道:“到时候这东西要卖多少钱?”
王忆说道:“不同的鱼,不同的价,估计是两块钱一瓶来打底吧。”
满山花讪笑道:“不便宜、不便宜,一斤猪肉才一块五六,这一瓶子罐头鱼比一斤猪肉还要贵?合适吗?”
王忆向她解释道:“咱们的目标客户不是咱海滨渔民,是内地!”
“一斤猪肉一块五六,可不到八两装的沪都梅林午餐肉罐头多少钱?它卖到咱们福海就要两块五了!”
“还有那个糖水罐头,一罐不也得两块钱?还不是比猪肉贵?就说糖水桃罐头,去市场买两斤桃子才多少钱?它一罐子糖水就要两块钱,所以鱼罐头这个价格不贵。”
贵不贵是市场说的算。
麻六给他在沪都打听过,现在罐头是高档食品,身份地位还要高于方便面。
不管城里还是农村的孩子寻常吃不到罐头,这都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带着充门面的东西。
家庭条件好的还行,平日里孩子生病了或者成绩好可以买个水果罐头改善一下生活,家庭条件差一些的压根舍不得买。
他们两个人聊着天,其他要看罐头的社员也闻声而来。
生产队自己出产了铁皮罐头。
稀奇!
满山花找王忆却是有要紧事,她看来的人多了,便赶紧拉了王忆一把说:“王老师,这罐头什么时候开始卖?我想买一些。”
王忆问道:“婚礼上要用?我还没问呢,峰子定婚顺利吗?”
满山花笑道:“咱队长亲自出马,一个顶俩,他能不顺利吗?”
“我买罐头不是办酒席用,是我想要到时候给女方家里回礼。”
“咱们这边办酒席女方家里不也是办酒席吗?到时候女方的亲朋好友都来了,我寻思买点罐头给大丫家里,到时候一个亲戚给装一包饼干、两个罐头,多好看。”
王忆明白了,说道:“行,那你要多少?”
满山花拿出一张纸说道:“我都算过了,女方家里过来的人挺多,得有二十多户,所以我要五十个罐头吧,正好一百块钱。”
王忆摆手:“两块钱的价格是对外出售,咱们社员自己买来送礼的话那给成本价。”
满山花一听很高兴,笑道:“那可是沾着光了,成本价多少钱?”
王忆指向屋子里说:“问队长吧,他算的仔细,我不知道马口铁的造价,算不出成本价。”
成本价比较低。
他们这里主要就是个马口铁和柴油钱,用的鱼不花钱,用的人力是生产队的劳力,这样他们成本价一下子就打下来了。
本来王忆是想要以UPS给机器供电进行生产,结果UPS不给力,它只能供电让机器运行,真要传送带全开、成罐机和封罐机全开,UPS的电压根本不行。
最终他还是启动了一台柴油发电机,靠柴油发电来驱动设备。
酥鱼罐头产出后便被送到天涯岛上,按照人头发了下去。
这罐头后面几天就是生产队里讨论的热点话题了,外队不少人闻声而来打听罐头的情况。
但社员们关于设备了解的也不多,红树岛外人又上不去,慢慢的,新闻关注度便降低了。
3月过半,正月时间转瞬即逝,15号是王东峰和石红心结婚的日子。
农历二月初一。
王东峰挺着急办酒席的,或者说急着入洞房——大小伙子火力壮,平日里在海上干活男劳力们喜欢胡说八道,把未婚青年们给引的心里痒痒。
可惜外岛传统方面有说法,正月里不能结婚。
传统说法里有个‘抬头红’一说,即男女正月结婚,命犯太岁压头
正所谓腊不订正不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腊月里不订婚,正月里不结婚。
还有说法说是正月娶媳妇主妨公婆,腊月订婚主克败婆家。
反正这些事跟王忆无关,都是他听人家说的,图一乐呵。
3月15号礼拜二,天涯岛上热热闹闹。
礼拜一的时候学生们刚搬进了教学楼,两人一张新桌子、各自一张新凳子,王向红还在教学楼前放了两挂鞭炮,把氛围弄的很足。
到了礼拜二轮到满山花家里门口挂鞭炮了,从上午开始她家里便人来人往,王忆领着人开始搭建帐篷。
搭帐篷主要费劲在于安装棚架上。
但王忆买来的棚架很简单,是用钢管折成骨架,交接口都有专门的弯头或扣件,按顺序搭积木一样地并在一起便稳固了。
钢管搭出架子,再把标准大小的帆布往上一铺,帆布之间有环扣,用绳子在钢管架上扎紧,如此便成型了。
这样的架子,简便易行,王忆指挥着几个身手利索的青年不到一个钟头就搭成了。
无需爬上爬下,危险程度几近为零,但又简单大方,美观实用。
说来也巧,今天天气不好,乌云笼罩、春雨朦胧。
满山花满脸笑容的过来招待搭棚架的青年们去喝茶,然后面对王忆的时候表露出真实想法:
“我就说不该急着办酒席,结个婚得好好查黄历,哪能随便找个日子就结婚?王老师你看,今天天气不好!”
王忆说道:“今天天气很好,是天作之合的好日子,放在古代名将出兵选的日子如果有下雨那能把皇帝和将军们高兴坏了,这叫天洗兵。”
“老天爷帮忙洗掉污浊和晦气,只留下清气——每次下完雨之后你有没有感觉空气格外清新?就是这个道理!”
满山花跟他说这话只是来寻求安慰而已。
酒席都准备好了,王祥雄特意请假当大师傅来帮忙,新郎都去接媳妇了,怎么能改日子?
氛围已经到这里了,再不结婚就不礼貌了。
而满山花的需求也得到了满足。
王忆给她的解释让她听的心里很舒畅。
她又仔细看向棚架和帐篷,赞叹道:“这些钢管肯定也是工厂生产的吧?真好!”
前来帮忙的邻居摇了摇钢管。
稳如泰山。
她也赞叹道:“这帐篷搭建的就是好,说起来咱们外岛红白喜事一年到头不老少,都是搭帐篷招待客人,我见他们搭帐篷可费劲了。”
“确实费劲,”旁边的人补充道,“得好几个壮劳动力,事前搬来长毛竹、铅丝、缆绳,折腾个半天才能把一个大架子撑起来,多少还有些危险。”
“就算把棚子晃晃荡荡搭起来了,可用的帆布片规格也不好,不像这些,紧实。”
项玉环说道:“说起这个我印象深刻,就去年没几个月之前,我娘家那边嫁闺女,然后我娘家办女方的酒,结果也碰到了下雨天,他们便搭了个帐篷。”
“那帐篷弄的,真是没话说,这里漏、那里积,吃着酒席都没有滋味,害怕呀,生怕一不小心雨水都浇到桌上来!”
说完之后项玉环也摇了摇这帐篷,又对王忆说:“王老师,这帐篷是好东西啊,以后咱队里办酒席的人家少不了,都能用吗?”
王忆说道:“能用,这都是简单东西,几根螺纹钢弄点帆布片而已。到时候就算同一天好几家办酒席也没关系,我联系人给咱们多买几顶帐篷就是。”
听到这话王东喜跟他说:“那王老师咱们干脆再开发个小生意,把帐篷租赁到外队去。”
“你现在心眼子真活泛,这也能赚到钱?”项玉环问他。
王东喜一拍手说道:“这不是我脑子活泛,咱外岛红白喜事天天都有,我看城里都有些是搭帐篷的,早就有人专门帮人撑帐篷了。”
“我当时还问过呢,这收费按占地面积的大小与时间核算,一般十个平方一天的租赁费是一元!”
“这么贵?”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租一天帐篷的租赁费一元也不算贵,问题是王东喜说的是十平方的价钱,外岛多数人都是家大业大,红白喜事办的笼罩,撑帐篷动辄得奔着两百平方往上走。
实际上两百平方又能容纳多少桌?外岛渔民亲戚多,红白喜事摆的桌也多!
可即使只安置两百平方的帐篷一下来一天也得二十元了!
社员们一个月才能拿到多少钱工分?满打满算的壮劳力干一个月,结果不够人家三天赚的!
这事顿时刺激到了他们的心。
王东喜说道:“真就是这价钱,我都打听过了。”
“不过你们也别想着这活能赚大钱,主要是城里人在家里办酒席的才会请人撑帐篷,咱农民都是自己找毛竹篷布自己撑。”
围观听众们顿时甩手跺脚说‘嗨’。
项玉环说道:“原来没多少生意,你以后把话说全了,别老是说一半。”
“你跟你老婆办事的时候你老婆只让你进一半,你高兴吗?”
听众们一听这话精神抖擞。
来劲了啊。
王东喜说道:“去去去,说正题呢,你们老娘们就会开黄腔、耍流氓!”
“我观察着吧,城里人多且集中,办红白喜事的更多,租赁帐篷的也挺多,只不过这活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用的设备也简单,所以干这买卖的人也多。”
“但他们的家伙什跟咱们的不能比,你看王老师弄来的这棚架,多牢靠;看这篷布,一块块的多齐整?”
“所以我想着咱们得做这个买卖,然后咱把名声给做起来,等美名在外了,四里八乡、城里农村的有类似的事不都找咱们了?”
满山花说道:“文书这话说的在理,虽说酒席不是天天有的事,但这家歇了那家办,细水长流,这买卖也比摇橹强啊。”
王忆帮他们发散思维:“那咱们索性做个红白喜事一条龙吧。”
“什么一条龙?还舞龙啊?”有过往的老汉感兴趣的问道。
王忆说道:“不是,一条龙,意思是全套服务,放在这个红白喜事上就是咱们不光给搭棚,还可以提供桌椅板凳。”
“大众餐厅里有不少以前替换下来的桌椅,问题都不大,让老高叔修一修就能用。”
“咱们提供帐篷又提供桌椅,主人家只要准备厨子和食材就行了,怎么样?这买卖可以吧?”
王东喜一拍手说道:“肯定行!”
“我当时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事?就是那东家借板凳借的没招了,看我摊子这里有凳子也来找我借——哎哎哎,王老师的想法还真好!”
王忆暗道这也不是我的想法,二十一世纪农村酒席都是有人包办了。
人家可不光负责桌椅板凳帐篷,连碗筷菜肴都给负责上,东家只要点钱就行。
但这服务在当前年代行不通,现在买菜买肉还要票呢,老百姓哪能做的了那么大的生意?
王东喜真把这件事给琢磨起来了,还跟王忆说:“等今天吃完饭咱俩一起探讨探讨,把这个买卖给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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