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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这样了,我儿现在不是嫡长子了,成了废后之子了,这是众皇子中最尴尬的人啊,我的儿啊,本来应该——”
顾芸吓得大逆不道地捂住了何贵人的嘴“娘娘,这话不能说!”
何贵人怔了一下,平静了下来,目光迷茫。她以为何家做的一切能让大皇子更快更稳地立为太子,没想到,居然落了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她该何去何从?
顾芸道“娘娘,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您想想,以后肯定是贵妃上位了,可是,贵妃那个人根本就是个不管事的,只要奉承了贵妃,您的位份未必不能往上走走啊。”
“对,贵妃根本不能生,我的儿子是长子,凭什么不能要那个位置?”
“娘娘说的对。”顾芸嘴里这样回答,目光微妙。你的儿子是长子,更是废后之子,你的儿子要是孝顺你,皇上会想着殿下会为母不孝父皇;你的儿子要是不孝顺你,皇上也不会将不孝顺的殿下放在眼里啊……
——
大皇子一点儿也不能感受母亲的期待,他吓病了。
他的妻子娘家已经被父皇厌弃,他的母亲和外祖家又被父皇厌弃,呵呵,他是嫡长子都成不了太子,如今落魄了,还敢想那个位置?再说了,西宁王一事上,他的表现已经得罪了太后和宣王……
大皇子府人心惶惶。
一间精致的房间里,宝钗恹恹地倒在床上,身边是从小服侍自己的莺儿。
莺儿小心翼翼地说“姑娘,殿下到底是皇上的骨肉,您不要想太多。我听过一句话,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呢。”
宝钗苦笑道“你说的对,再怎么样也是皇上的儿子,我们的日子不会太难。”可是,殿下身上属于嫡长子的荣光已经消散了,日后,殿下就是废后之子了,永远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无缘了!殿下甚至比不了得势的朝臣,那么,她作为失宠皇子的卑微侍妾,日子可怎么过啊?
“太太已经从王府里出来了,说是舅老爷官职不显,生活不易,大宅子卖了换了个小宅子,太太便回咱们自己的宅子了。唉,真不敢相信,宫中还有王嫔娘娘呢,舅老爷的官怎么越做越小呢?”
宝钗不理会丫头的喋喋不休,冷笑一声,在心内道因为王嫔娘娘根本不是得宠的人啊。不过,舅舅早就贬职了,偏偏现在拿出来赶母亲出府,是因为大皇子倒了的缘故吗?如今看来,还是贵妃娘娘站得稳,什么宠爱都是假的!贵妃娘娘失宠怎么样?赵家得势,贵妃娘娘就稳!
——
“何贵人今天可好?本妃来看你了。”
何贵人听着这张扬的声音,勉强压制住怒气。我真蠢,娘也蠢,引狼入室!何家盛时,韩家盛;何家抄家落魄了,韩家更盛!
韩妃一身鲜艳明媚的宫装,眉眼含笑。能见到一向高高在上的表姐跌落深渊,一直活在其阴影中的她格外兴奋。
“大胆何贵人,还不向韩妃娘娘请安?”一个刻薄的宫女厉声喝斥,两个小宫女急忙上前,将何贵人拖到韩妃跟前,按着她下跪行礼。
韩妃笑容满面,姿态优雅地扶了扶头上的凤钗,说“毕竟是昔日皇后,又是本妃的表姐,放开她吧。”
两个宫女松了手,那喝斥的宫女忙脸上堆笑,对着韩妃道“到底是娘娘仁厚,这是何贵人的福气。何贵人,你要惜福,还不谢恩?”
如今的坤宁宫没有主位,最高位份是韩妃,众人当然是以韩妃为尊。众人都来奉承韩妃,奉承到什么地步呢?奉承到韩妃飘飘然,以后自己定能成为继后。
“韩妃,你连主位都不是,狂什么狂?你们韩家出卖何家得来今日的荣光,必不长久!”
“看你这话说的,你娘可靠着韩家才有口饭吃的,别诅咒韩家了,小心他们吃不上饭,饿死了。而且,何家意图谋反,韩家是忠心耿耿的,自然与你们反目,这‘出卖’二字,太难听了。”韩妃依旧笑着,说,“皇上已知韩家忠诚,且八殿下身上流着皇上和韩家的血,我们韩家有什么不能长久的?我又不是你,蠢到家了,把皇上得罪到极点。啊,对了,沈贵嫔上书,让你侄女做了三皇子的庶妃。”
“什么?”
“你别不知足了,你侄女如今成了罪臣之女,本来就成不了皇子妃,沈贵嫔念及旧情,让她做三皇子的妾,已经是何家女孩儿里最幸运的了。”
“你别太过分了,我儿子可是皇上长子!”何贵人听了,眼前发黑。沈贵嫔靠着她,生下儿子升为主位,却背叛了她,连一个侧妃都不肯给何家,她看错沈氏了!
韩妃大乐,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稳住气,说“说你蠢,你还嘴硬,大皇子,如今可不是嫡皇子了,他就一个废后之子,比得上哪个弟弟?你觉得,他还会受皇上待见?”
“你傲什么?这宫中李妃、沈江二贵嫔都是育有皇子的主位,你算什么东西?要是赵贵妃生下儿子,就更不会有你什么事了!”何贵人尖叫起来。
韩妃一巴掌打了过去,说“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敢气我,迟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赵贵妃!”何贵人第一次挨打,怒不可遏,反手就要打回去,被宫女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气极了。
“永宁宫那个病殃子,三年里头有两年都病得起不了床见不了人,还想当皇后,做梦去吧!我就留你一命,让你看看,就算我现在住在这坤宁宫偏殿,可是,我很快就能入主主殿了!”
何贵人冷哼一声。你才是白日做梦,赵贵妃要是当不了皇后,我的姓倒过来写!不过,你就这样看不起贵妃就好了,然后,你去跟贵妃作对,呵呵,我等着你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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